否则,贸然进攻,谁知道此界神灵已掌控多少权柄?
这是个大千世界,最顶尖者或达普通大罗之境,绝不可轻视。
只要对方握有百分之一的大千权柄,便能调动可怕力量。
顾天不愿空手而归。
有了打算,他又思索:“天庭四御恐怕无望,那是此界强者的聚集地,争夺四御之权犹如直接挑战。”
“看来只能在人间布局。山神、水神、土地、城隍?这些神位太弱,得之无益,取之过多又会引人警觉。”
忽然,脑海中灵光乍现,目光投向天际。
“这轮太阳似还未有人认领。紫微大帝虽掌控日月星辰,却连太阳也未能染指,可见新晋神灵对权柄炼化不足,正是良机。”
想到这里,顾天心中狂喜:“而且,太阳神位通常蕴含一丝天帝位格。若得太阳神位,未必不能侵染天帝位格,以人间神灵之身跻身四御之列。”
东皇为太阳神,亦是天帝,神性多重一体常见。
因岁月变迁,神格升降,传说繁衍,一神多面由此而来。
顾天心念既定,复细审无误,遂沟通飞升之门,开启大唐世界通道。
于大唐,太阳内有一金乌游动,忽而金乌腾飞,自此界隐没。
瞬息间,顾天前现三尺金乌,乃其往昔在此界留驻的真元金乌。
经百余年修为,此金乌实力深不可测,体内蕴藏巨量火之力。
“入太阳深处,助我取得权柄。”
真元金乌与其本一体,自明其意,听令后即刻施展虚空术,悄然融入太阳。
见金乌未引波澜,顾天释怀。
此时适逢成长期,非争锋时刻,故不愿生枝节。
顾天移目城隍庙。
“分身已启程,炼化太阳、获取神位非旦夕可就,本体亦不可空闲。”
太阳庞大,体积百三十万倍于地,然炼化不易。
真正艰难的是与天地相融的太阳神位。
遥想天界诸神历经万年仍未得四御神位,便可知此等关乎天地权柄之事何其难矣。
轻叹一声,顾天一丝阳神入城隍法域。
刹那间,法域静止,如按暂停。
随即,城隍、判官、神使尽化尘埃,唯余神职符文悬浮,熠熠生辉。
阳神意念一分为十数,瞬间幻化成城隍等阴神模样,各自占据方位。
刹那间,时空流转,万物复苏。
顾天以时间神通封锁城隍法域的一隅,此事未惊动外界,悄然完成。
此乃时间之力的玄妙。
虽尚显稚嫩,已具非凡气度。
“自今日始,我便是清河城城隍。”分身意念含笑,满心得意,“尔等协助清理此地,再逐步扩张,夺取天下地只之位,可提升争抢天命的胜算。”
此为顾天谋划。
诸神皆由一念分化,自然知晓计划,闻声即刻行动。
查阅阴阳册,筹备整治清河城周边的恶鬼、妖魔及恶徒。
而顾天本体,则径直降临县衙,似闲庭信步。
白昼时分,县衙门前空无一人,县令却在后院享乐,伴着冰镇凉意,品尝鲜美水果。
“果然贪腐之辈。”顾天摇头,意念微动,眼前县令如沙散去,他自己则坐上县令之位,化身其形。
自始至终,县令身边的姬妾毫无察觉,依旧满脸笑意,神情谄媚。
“大人,尝颗葡萄?”美貌姬妾剥好葡萄递上。
顾天正色道:“不吃,退下,我需审案。”
小妾一脸茫然:“我家老爷何时如此雅兴?”
“老爷,这般炎热,何必在意那些草民生死,咱们尽兴玩耍。”
顾天冷哼:“本官岂容你指点?”
眼前女子姿容虽对常人难得,但在顾天眼中平淡无奇。
他并非轻视普通容貌者,只是不愿使用他人之物罢了。
小妾一白跪地:“老爷恕罪,妾身不敢。”
顾天摆手示意退下,未作多责,径直前往前堂。
“老爷到!”
顾天甫至,那些昏昏欲睡的衙役顿时警醒,挺身站立,齐声问安。
他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院中懒散的师爷与衙役,心中不悦。
这二十多人皆有浓重的黑气环绕,宛如乌云压顶。
寻常罪犯的气运不过浅灰,这般浓厚的黑气,足见杀人无数。
略一思索,却又释然。
古代官场本就是吃人之地,县令能灭门破家,属吏更非善类,多是血腥屠夫。
民间常说“好惹官,难缠吏”,有时这些小吏比县令更为残暴。
挥袖之间,所有衙役与师爷被收于袖内。
这些人根脚太黑,用以清理清河城或不够纯粹,不如亲自出手。
镇住众人后,顾天分出数缕意念,幻化为数十化身,穿戴原样服饰,依旧各司其职。
经他改造,新生的衙役与师爷皆显正气,不再如从前般面目狰狞。
“开始行动吧,三日内处理完城中诸案,我要在这世间重塑理想乡,取代人间朝纲。”
天地人三道各有权柄,此界神明偏重地道、天道,对人道却疏于管理。
这也正常,无论何界,人虽为天地主角,但终究难以掌控全局。
人道降临世间虽晚,但天地初开的资源已被众神瓜分殆尽。
即便被称为天地主角,人类的实际掌控力却极为有限。
这天地权柄对各方神灵而言,几乎毫无吸引力,更谈不上兴趣。
然而,顾天的分身众多,且每个分身的智慧皆不低于本尊,因此他对人道权柄志在必得。
若能重整乾坤,让人族屹立于顶峰,所获权柄亦非同小可。
随着各路分身回归,顾天迅速召集城中百姓,在县衙内展开审判。
“王宁,李氏控告你杀害其夫,是否属实?”
“大人明鉴,小人冤枉。
我仅是一名书生,怎敌得过李氏丈夫,他可是身强力壮的屠户。”
“确实如此?”
顾天冷眼一笑,“来人,取他腰间玉佩。”
王宁眸光微亮,暗自庆幸。
他以为顾天大发慈悲,实则是为了搜刮钱财。
围观百姓面露失望,心中叹息。
“原以为会有所改变,却依旧如故。”
衙役呈上玉佩,顾天心意一动,玉佩骤然泛起夺目光辉。
“玉佩,回答本官,王宁是否杀害李氏丈夫?”
“大人,玉佩怎会说话?”王宁见玉佩发光,惊疑未定。
百姓虽感诧异,却也点头附和。
“玉佩为何不能发声?本官偏能让它开口。”
此时,玉佩内竟传出声音,全场瞬间寂静。
“怪哉,玉佩竟说话了。”
百姓惊惧不已。
啪!
惊堂木拍下,顾天沉声说道:“安静,此为小术耳。
若有罪行,断无逃脱之理。”
望向玉佩,顾天沉声问道:“玉佩,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玉佩微微颤动,回应道:“回大人,主人王宁确实杀了李家丈夫,尸体埋在城西护城河第三棵柳树之下。”
此话一出,王宁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人群中,一位体态富态的员外更是吓得脸色煞白,急步上前,连连叩首哀求:“大人明鉴,我仅此一子,请高抬贵手。”
玉佩冷笑几声:“员外大人似乎忘记了,您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事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您杀人之事也不少,那七十二口枯井中的枯井便是实证。”
玉佩话多,一则它久未开口,如今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二则顾天目光逼人,分明在示意:说吧,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这小小玉佩,虽不起眼,却能分辨局势。
显然,它选择站在强者一方。
王员外额头冷汗直冒,惊惧至极:“你、你怎会知晓这些?”
玉佩傲然道:“老爷忘了,我已伴您二十年,您的过往,我一清二楚。”
王员外大喊:“大人,这般以精怪之言定案,实在不妥,从未听闻如此断案之事。”
顾天摇了摇头:“玉佩并非妖邪之物。
至于能否以此定案,要看你是否真的做过这些事。
来人,按玉佩所言,前去掘尸查验。”
两名衙役押着王宁和王员外离开,众人也渐渐散去。
李氏抹泪跪谢:“多谢青天大老爷为民妇主持公道。”
顾天神情淡漠:“此案尚未完结,你此刻谢之过早。”
片刻后,衙役带人返回,手中提着几具尸骨。
因时日已久,三具尸骨早已化为白骨,无法辨别身份,混杂一处。
而李氏的夫君,因埋藏多日,早已腐烂不堪,面目难辨。
“夫君!”李氏悲痛欲绝,几乎昏厥。
她心中明白,夫君虽身躯魁梧,却心思细腻,对己关怀备至,实为难得良人。
十余载相伴,二人情谊深厚。
今日见夫君如此,她不禁悲从中来。
“肃静!”顾天敲响惊堂木,“李言,你可说,是否王宁害了你?”
下一瞬,那腐朽的骸骨竟发声:“回大人,确是王宁,他觊觎妻妾美色,诱我饮酒,事后掐死于我,恳请大人主持公道。”
李氏惊喜万分:“夫君!”
然而,那骸骨说完便再无回应。
顾天看向其余三具白骨,沉声说道:“各自分开,报上名姓。”
真元轻洒,三具白骨恢复些许灵性。
片刻间,散落的白骨自行分开,成三堆。
其中一堆开口:“大人,小妇原为王氏正妻,只因不愿夫君挪用嫁妆赌博,反遭他推入井中,至今已埋藏十八年。”
王宁震惊不已:“父亲竟害死了母亲?”
随即,第二具白骨发声:“大人,我是家仆,后被王氏灭口。”
第三具续道:“我是王氏亲兄,因弟欲霸占家财,遂将其害死。”
四具白骨述毕,全场寂静无声,目光齐聚于王员外,满是惊愕。
这员外之子虽游手好闲,但其人常念佛诵经,以善者自居,谁料暗地竟是这般狠辣之人。
杀妻害兄,即便在清河城诸多恶徒中亦属首恶。
“王宁,杀一人,即行斩刑;**,杀三人,亦行斩刑,家产尽没。
汝等可有异议?”
“大人开恩!”
二人闻判,顿时痛哭求饶。
“开恩?汝等罪孽深重,本官岂能轻恕?”
“来人,在此即刻处决!”
衙役推上铡刀,将二人压于其下,一声哀嚎后,终结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不久后,阴神降临,顾天分身而出,携走二人的魂魄。
“李氏,你夫因王宁丧命,理应得三百两白银赔偿,此银出自王家财产。
自今日起,你每月可至县衙领取五两,切勿忘却,这当足够抚养家中子嗣。”
三百两银子绝非小数,足以引人心生歹意,滋生杀机。
顾天不愿为李氏做保姆,以神念监视她,只能分批支付。
五两对江湖豪杰或许不多,但对普通百姓已是巨款。
若按清河城粮价每斤十文算,五两银可换千斤粮食,足供李家七口食用。
然而,十文一斤粮价极不合理,因清河城管理混乱、物价疯涨所致。
日后若城中稳定,粮价回落,这笔银子能换取更多粮食。
届时,李氏甚至能腾出闲钱供两个儿子读书。
“多谢青天大老爷!”
李氏喜出望外,本以为失去家庭支柱后生活将无依无靠,却迎来意外之喜。
县令将抄没的家产分予百姓,此乃前所未闻之举。
待衙役送来本月的五两银,李氏这才迷迷糊糊请人抬走亡夫的灵柩。
……
“陈大柱,邻居张小石控告你窃取他家水牛,此事属实否?”审完一案,顾天立即审问下一件,“好好想想再回答,让牛开口并非难事!”
陈老头神色慌乱,忙不迭求饶:“大人,我认罪,我不该起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