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日时间倒是显得太过急促,幸得孤亦在这段时间里搜集了不少珍奇药草,他才得以又能够炼制些许可以逆转局势的融神丹。
此丹药身为五品已是能够唤来天劫,当初尚在千曲宗时的一趟秘境让孤某人吃尽苦头,他险些被天雷勾动的修为破境与地脉旧伤坑死其中。如今倒也学的聪明了些,让自己的修为留有一段左右的余地,这样即使遭受天雷也不会重蹈覆辙。
炼制丹药也是在张府较为空旷的地方,尊国中五阶炼药师也并非罕见,所以吸引来天雷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多疑,只不过又免不了要被劈得外焦里嫩。
为了确保此次瘴气山脉之行没有后顾之忧,除此之外孤亦特意多炼制了许多恢复元气以及避毒解毒的丹药。两日时间转眼而过,看着手中一枚几乎被丹药塞满的储物戒,他因将要踏入险地而紧皱的眉头才稍稍松了些。
这世间一切不利情况都可以在最初之时被扼杀,孤亦不敢在生命安全上再次疏忽大意。
“算上以前还尚存的两颗,如今已有七颗融神丹,若在瘴气山脉中遇到棘手之事倒也有了保障。”
他说罢退出了炼药房,径直前往裳欢落的客房。
裳欢落已经答应了与孤亦同行,现在仍在房间中加固灵魂,毕竟接下来的救援注定会是一场恶战,她需要确保自己的神魂不会再度返童。
似乎是面前突然出现的凉意,裳宗主淡淡睁开眼眸,蛾眉微蹙不满道:“为何你进本宗的房间从来都不敲门?”
可孤亦却摊手轻笑一声:“反正除了我,应该也没其它人会来主动找裳宗主聊天。”
“哼,自以为是的登徒子!”
裳欢落忍不住啐骂了一句,又合眼稳住心神:“明天就要出发了,现在来找本宗有什么事?”
就见孤亦从储物戒取出三个玉盒放到桌上:“此为融神丹,凝神境服用之后可以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五段左右的实力,你身为天府地脉双开的凝神境巅峰,使用后想必可以拥有离魂境两段上下的战力,进入瘴气山脉后若遇到无法阻挡的事情,应急之时就服用一颗。”
闻言裳欢落嘴角微勾:“早就看出你一身上下全是宝贝,可为人却既大度又抠门,飞舟之上哪怕珍贵无比的凝神丹也是说送就送,现在更舍得将此等丹药送予在下,偏偏曾经还斤斤计较本宗无意间花掉的那十枚铜板。”
孤亦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抬手将一柄长剑放在桌上。
“这是你曾经的佩剑玉水长袖,我将它重铸之后又进了一阶,到时候记得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本还在静心的裳宗主猛然睁开双眸,不可置信的盯着桌上碧蓝水剑,便赶忙上前将之拿起拔出仔细打量,末了神色复杂的看着孤亦。
“你是怎么做到的?”
孤亦却诡异回以一笑:“不论其它,若是这次你又将其搞成上次把一般破损不堪,裳宗主就等着迎接在下的雷霆之怒吧。”
雷霆之怒是何裳欢落不可而知,但她却十分爱惜的抚摸着长剑,末了才侧目道:“你总算也是做了一回好事。”
终于,将近夜色垂暮。
今晚也同样是答应张京安成婚的日子,反正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孤亦并未太放在心上。
眼下张府已经聚集不少亲近势力之人,数百位大炼身境以及几十位凝神境纷纷聚集在校场上,等待着明日一早出发救援。
人群之中是张京安先发现的孤亦,此刻她手里拿着一页宣纸,悄咪咪的走到了孤亦身边点了点他挑眉轻呵:“喂!这两天你都干嘛去了,为何见不到人影?”
孤亦默默回话:“炼了些丹药,有事吗?”
“没事……”
张京安立马将手中宣纸递给了他,又嘱咐道:“待会你就拿着这个,然后按纸上写的内容做就行了。”
低头打量一眼,孤某人不由奇怪皱眉:“这婚书为何……”
哪知张京安盯着他的眼睛稍稍迟滞了瞬间,接着扭过头不去看他:“反正都是个明日就要结束约定,和谁成婚有区别吗?”
思索片刻孤亦点头将婚书收下:“倒也是。”
张府聚集近千修士,毕竟海宴城中的离魂境九成都被困在瘴气山脉中,如今张家也仅剩下三位离魂境而已,所有人都清楚召集大量的凝神境与大炼身境的原因,定是要靠人命去填补那微乎其微的拯救可能。
这是饯别之夜,也是永别之夜,谁都不知道其中究竟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张京安神色凝重的走到正在与家中几位兄弟告别的张玉宁身边,在她身后突然小声道:“姐姐,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孤亦那家伙?”
循声回头,二小姐愕然看着张京安:“京安…你、你在说什么?”
“姐姐别骗我了,你能骗得了知锦,却怎么可能骗得过朝夕相处的我?”
张京安微微支撑起笑意:“我想过了,这次去瘴气山脉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所以临走前就想看一看姐姐嫁人的样子。”
听她释怀之言,一旁的张家兄弟众人立马阻拦:“什么!你也要去瘴气山脉?”
“不可!万万不可!”
“京安,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等怎么向父亲他交代!”
可张京安环视一圈后突然勃然怒喝:“不是说大炼身境都可以吗?本姑娘又凭什么不行!”
又有姊姐劝阻:“我们都知你担心父亲,但你年纪太小岂可轻易犯险!还是留在城中守候,一定要相信大哥他们能将父亲带回来的!”
哪知在众人的目光中,张京安突然拔出长剑抵在玉颈间:“今天谁敢阻止我,我就在这里自刎!”
她的面前是早已经呆住的张玉宁,而余光中是苦涩的男子倒影。
二小姐心中波澜不断,神色为难且苦涩道:“京安,别再胡闹了……”
张京安却摇头后退继续大吼:“我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胡闹,所以今天得此机会还想闹得再厉害些!”
她目光死死盯着张玉宁,最终还是咬紧牙关徐徐道:“我想看着姐姐你嫁人,哪怕只能看到今晚我也能如愿!就是今晚、现在!”
一旁的众姊弟纷纷劝慰:“京安休要再胡闹了,这个时候你让二姐她上哪去……”
似乎是顺应着众人的话语般,突然张京安目光一扫不远处的孤亦,眉头一松对他释然道:“可以了,去吧、按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