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坐落在A市的市中心,老胡整整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把我送到附近,他把车停在一家奶茶店门口,指了指在里面正排队买奶茶的人。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果然看到一个胖男孩站在里面,正在用他短粗的手指拿着吸管,试图喝饮料。
“这就是陆天,咱下去跟他说两句!”老胡说话间就要下车,我却连连摆手,让他先等一等,老胡重新钻回车里,好奇地看着我。我拿出了那半枚硬币,再次把它握在手中,一时间头晕目眩,视角再次转换成了硬币的视角,但是这一次我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应该是在兜里,并且随着别人的行动而上下起伏。
松开硬币,我迎面看到了老胡紧张的表情,他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流露着恐惧,直到我朝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后,他才稍微放心了些。
刚才并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听从老胡的办法,从车里下来径直走进奶茶店。陆天听到有人开门,立刻超前看了一眼,他认识老刘,冲着老刘笑了一下,露出里面焦黄的牙齿和参差不齐的牙花。
老刘买了两瓶饮料,跟我坐在陆天身边,这样的两面包夹之势,让陆天感觉到了不适,他尴尬地想起身离开,老胡却伸出手拍拍他,让他坐下来接着便跟他拉起了家常。
听得出来,他们两个互相认识许久,老胡对于陆天的学业和校园生活都有所了解,只不过他们两个聊得跟我想了解的完全不同,不得已,我只能插话,并且连带着把负币拿了出来。
虽然让我旁敲侧击,但我决定还是正面询问更好,我指的指桌上的硬币问他:“同学,你见过跟这个相似的硬币吗?”陆天被我问得愣了一下,接着拿起包着硬币的塑料袋左右地看着,这样的举动足足持续了十分钟之久,老胡数次想要打断他,但都被我喝止了。
看完之后陆天把塑料袋重新放到桌上,起初摇摇头,但不一会儿又用力地点点头:“好像见过,隔壁班的李元就有一个这样的硬币,也是像你这样一半的,他时不时的就要把硬币拿出来让别人看,每次说到这个硬币时,他都很得意说自己在草丛中发现了宝贝,当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是从他室友那里听到了。”
陆天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我发现他说话时手指会轻微颤抖,很明显眼睛左顾右盼,尤其是当我们对一些没听清的问题询问的时候,他的表现就变得更加奇怪。
他会被我们的询问吓到,之后用手指不停地挠脸或挠手背,眼神也变得更加飘忽不定,直到我们让他说下去,他才按部就班地继续。
“确定李元持有那半枚硬币是吗?”我加重语气问道。这个问题直接让陆天愣住了,他的小眼睛不停眨着,露出很惊恐的表情来,直到我把话又重新说了一遍,他在猛然间想起什么一样。
“都是他的室友说的,那个就是他的室友!”陆天说着话,伸手指了指外面站着的一个男孩。我看过去,发现那个男孩靠在墙壁上,手里拿着一碗烤冷面,正在跟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话。
我示意老胡过去把人带过来,老胡虽然一脸为难的样子,但还是走了过去,他笑着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可是换来的却是年轻人的横眉冷对。老胡只能指了指坐在屋里的我,跟年轻人说着什么,但看得出年轻人对我也不屑一顾,不得已,我只能走出去亲自跟他交谈。
“你是李元的室友吧,我有点事情想跟你打听一下,现在看你也没什么事!”说着我轻轻地拍在他肩膀上,与此同时召唤出红衣新娘,他本来对我嗤之以鼻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慌和恐惧,眼睛里面的泪水止不住地混杂着鼻涕流出来。
我见好就收,不想把事情闹大,拍着他的肩膀拉着他走进了奶茶店。刚一坐下,我便殷勤地请他喝了杯饮料,接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不敢与我对视之后,我才问话。
“你见没见过这枚硬币!”我把塑料袋推到他面前,并且提醒他看好了再说。他并没有看时间太长,差不多两分钟就已经好了,他转过头信誓旦旦地说,他确实见过与这枚硬币相似的半枚硬币,并且就是在寝室的桌子上见到过。
“那半枚硬币是谁的,是不是李元的!”对于我的这个问题,年轻人摇摇头,表示自己确实看李元把玩过,但同时他也看到别人拿着这枚硬币四处走,而那个人正是张方。
“他俩平日里关系就不错,很多东西都不分你我,衣服都互相借着穿,所以我也无法判断那半枚硬币到底是谁的,你可以直接找他俩,说不定他们愿意把那半枚硬币给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的询问只是为了确定硬币未曾被使用过,连带着知道硬币具体在谁手里,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么就可以实施下一步计划。我和老胡走出去,从他俩的室友那里听说张方和李元现在正在操场上,应该到那里就能够把硬币回收。
这个任务简单得超乎我的想象,我还在想为什么关老会给我这样简单的任务,可是当我到达操场后,我听到的是里面传来的剧烈的喊声,紧接着一群人穿着运动服从里面鱼贯而出,我们只能稍微绕一些远才能进去。
而我们进去后,看到一个倒在那里的人,联想到现在天气炎热,我怀疑他可能是中暑了,于是便让老胡去买水,我自己则快步走过去,确认对方的情况。
但是当我走过去时,我看到对方倒在地上皮肤因为干燥而出现褶皱,整个人的面相佝偻且苍老,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天空,即便是看到我过来,他也只是有气无力地把眼睛从我这里挪了几下。
通过他身上的球衣,我确定他应该就是这里的学生,只不过现在变成了这副样子,我想问他些话,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停地活动着嘴发出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