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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像一匹浸了水的白绫,慢悠悠漫过苇荡边缘时,基兰已经在滩头竖起了十根木靶。靶身是用浸过三日夜江水的硬木削成的,泛着深沉的光泽,顶端缠着圈晒干的芦苇,被他用朱砂细细画了个指甲盖大的红心,远远望去,像朵开在木杆上的红绒花,在雾里若隐若现。

“这木靶硬得很。”基兰用拳头捶了捶靶身,发出“咚咚”的闷响,震得顶端的芦苇簌簌落白絮,“昨天削的时候崩了三把刀,木茬子溅起来差点划破手,正好给莉齐姑娘练劈砍——软乎乎的靶子练不出真本事。”

莉齐站在离靶三十步远的地方,手里握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梨木杆。棍梢缠着的山楂藤被她用红绳绕了三圈,打成个紧实的万字结,那是她昨夜就着油灯缠的,绳尾还留着两根细细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她穿了件新改的短打,是用科林的旧麻布衫改的,靛蓝色的布面洗得发白,袖口和裤脚都收得极紧,露出的手腕和脚踝上,还留着昨日练剑时磨出的浅红印子,像落了片小小的朝霞。

“劈的时候真要使劲吗?”她低头看着木棍在晨光里投下的影子,那影子随着雾散慢慢拉长,像条跃跃欲试的小蛇。“我怕把木靶劈坏了,基兰你又要费力气重做——你看这木纹多顺,劈裂了多可惜。”

“劈坏了才好!”科林扛着捆芦苇从苇荡里钻出来,芦花沾了他满肩,像落了层早雪。他把芦苇往地上一扔,抽出腰间的短刀往芦苇捆上劈去,银亮的刀光闪过,白花花的苇杆应声而断,截面齐整得像用尺子量过,“想当年我学劈柴,头三天劈坏了两把斧头,老爹反倒蹲在门槛上笑,说‘有冲劲的木头才劈得开硬柴’。”

我走到莉齐身边,握住她持棍的手调整姿势。她的指尖微凉,却比昨日稳了许多,只是指节还在轻轻打颤。“劈砍讲究‘身随棍动’,”我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能感受到她腕骨的纤细,“就像你揉面时手腕带胳膊、胳膊带腰,整个身子得拧成一股绳。你看这木靶,想象它是挡路的礁石,你得用棍把它劈开,船才能过去——劲儿得从脚底下起,顺着腿往上走,到腰上转个弯,最后全灌在棍梢上。”

她深吸一口气,喉结轻轻滚动,目光紧紧锁在靶心的红心上。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阳光穿过苇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的小扇子似的影子轻轻晃。木棍被她缓缓举过头顶,晨光顺着棍身流淌,在她手臂上投下道细长的光痕,像镀了层金。“喝!”她低喝一声,腰腹猛地发力,木棍带着风声劈向木靶,“啪”的一声脆响,顶端的芦苇被劈得四散纷飞,像炸开一朵白绒花,木靶上却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科林在旁边拍手,手掌拍得通红:“好!劲儿使对了路数!就是落点偏了半寸——看见那道木纹没?红心左下那道,顺着它劈,省力还准。”莉齐盯着木靶上的白痕,眉头微微蹙起,忽然转身往我手里塞了块山楂干。那山楂干被她攥得温热,还带着点手心的汗湿,酸香混着淡淡的苇叶气息。“你帮我拿着,”她眼睛亮晶晶的,“等我劈开了再吃,没劈开就不吃。”

日头渐渐升高,苇荡里回荡着木棍劈击木靶的脆响,一声比一声沉,一声比一声准。莉齐的额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短打的后背洇出片深色的痕,像幅被水晕开的水墨画。她劈坏第三根芦苇捆时,终于让木棍在木靶上劈出道半寸深的豁口——那一下力道极足,震得她虎口发麻,木棍差点脱手。她自己都愣了愣,随即回头冲我笑,眼里的光比苇叶上的露珠还亮,嘴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藏不住的雀跃。

“你看!”她指着那道豁口,声音里带着点小得意,“它真的裂了!”我走过去,发现她的虎口已经发红,便从腰间解下块干净的布巾替她擦拭。布巾是用我自己的衬里改的,带着点皂角的清香。“歇会儿,”我轻轻按住她的手腕,“让手缓一缓。就像弓弦不能总绷着,得松松才耐用——你看那苇杆,有风的时候弯弯腰,反而不容易断。”

她却摇头,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掌心泛起层白汽:“科林说‘趁热打铁’,我再练十下。”话音刚落,手腕一翻,木棍又带着风声劈了出去,这一次,靶心的红绒被劈开个小口子,朱砂粉簌簌往下掉。

基兰在苇荡边支起了陶罐,里面煮着山楂叶茶。他往陶罐底下垫了三块扁平的石头,火舌舔着罐底,咕嘟咕嘟的声响混着茶香漫过来,像只温柔的手在撩拨人的鼻尖。“这蜜是今早从苇荡里的蜂巢摘的,”他往茶里撒了把金灿灿的野蜂蜜,用木勺搅了搅,蜜丝在勺间缠缠绕绕,“甜得很,喝了能解乏——莉齐姑娘,你闻闻,香不香?”

莉齐刚劈完第十下,闻言直起身往那边望,忽然眼睛一亮:“快看,有野鸭子!”一群灰羽野鸭正从苇荡深处飞起,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扑棱棱”的声响,翅膀尖扫过苇叶,带起一阵白絮纷飞。她刚接过基兰递来的茶碗,忽然把碗往我手里一塞,抄起木棍就往野鸭飞起的方向跑去:“基兰说过‘动态靶最难练’!”

她的身影在苇荡里穿梭,靛蓝色的短打像朵忽远忽近的花,裙角扫过苇杆,惊起阵阵白絮。科林看得直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这丫头,倒是会活学活用。”我望着莉齐的背影,发现她奔跑时的脚步比昨日轻快了许多,踩在苇杆上几乎没什么声响——显然是把昨天教的“躲”的技巧融进了移动里。当她举棍对着一只低空掠过的野鸭虚劈时,木棍带起的风甚至惊得那野鸭猛地拔高,扑棱棱飞远了。

“不错啊!”基兰举着陶罐喊,“这反应速度,比基米家的猎狗还灵!”莉齐跑回来时,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脸颊红扑扑的,像抹了胭脂。她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蜂蜜的甜混着山楂叶的微苦在舌尖散开,她咂咂嘴:“真甜。”

正午的阳光晒得苇叶发蔫,我们坐在苇荡边的树荫下歇脚。树荫是棵老柳树投下的,枝条垂到江面上,被风吹得轻轻晃,像在逗水里的鱼。莉齐把脚伸进旁边的浅滩里,江水凉丝丝的,漫过脚踝时,惊得她轻轻缩了缩,脚趾蜷了蜷,溅起的水花落在小腿上,像撒了把碎钻。

“下午学什么?”她仰头问我,嘴里叼着根苇杆,说话含糊不清的,嘴角还沾着点蜂蜜。“是学科林那样用短刀,还是学基兰扔石子?”基兰立刻接话:“学扔石子好!我能扔出三种弧线,保证砸得准!”科林踹了他一脚:“就你那两下子,上次扔松鼠都扔到芦苇丛里了。”

“学听声辨位。”我从怀里掏出块黑布,那是用莉齐上次染坏的蓝布改的,边缘还留着她绣坏的半朵山楂花,“把眼睛蒙上,靠耳朵听木靶的位置,再用棍劈它。”基兰立刻来了兴致,抢过黑布就要往莉齐眼上蒙:“这个我最拿手!上次在山里追兔子,闭着眼都能听出它往哪跑——左耳朵听风,右耳朵听草响,错不了!”

黑布蒙上眼睛的瞬间,莉齐的肩膀明显绷紧了。科林悄悄走到其中一个木靶后,用刀背轻轻敲击靶身,发出“笃笃”的轻响,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苇荡里传得很远。“听准了?”我在她耳边轻声问,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她点了点头,握着木棍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啪!”木棍精准地劈在木靶上,比她睁着眼时还要准。科林惊呼:“神了!这比基兰强多了,他头回蒙眼,差点劈中我后腰——现在还留着个印呢!”莉齐摘下黑布,眼里满是惊喜,睫毛上还沾着点芦花:“原来闭着眼反而听得更清楚,就像在舱里听根须生长,没了光的打扰,反而能抓住那些细微的动静。”

午后的风带着苇荡的清凉,我们开始练习“三人对练”。科林持棍主攻,他的招式大开大合,带着股蛮力;基兰游走侧击,脚步轻快得像只兔子;莉齐则在两人之间躲闪反击,像条灵活的鱼游弋在水草丛中。她的动作还带着生涩,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科林的猛劈——有时是弯腰,像被风吹弯的苇杆;有时是侧滑,脚尖在湿滩上划出道浅痕;偶尔还能用棍梢轻戳基兰的后腰,引得基兰嗷嗷直叫:“犯规犯规!哪有专戳后腰的!这招太阴了!”

莉齐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你上次偷袭我膝盖,不也挺阴的?”基兰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冲科林使眼色,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忽然同时攻了上去。莉齐却不慌,猛地矮身,木棍贴着地面扫过,正中科林的脚踝,趁他踉跄的瞬间,转身用棍尾顶住基兰的胸口,动作一气呵成,连科林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行啊这招,够快够刁!”

暮色染黄苇荡时,莉齐已经能在科林和基兰的夹击下坚持三十个回合。她拄着木棍喘气,胸口起伏得像风中的苇叶,额角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却不肯坐下,非要再练一组“听声劈靶”。基兰故意绕着木靶转圈,用石子敲击不同的靶身,声音忽远忽近,忽左忽右。当最后一缕阳光落在她蒙着黑布的脸上时,她的木棍精准地劈中了最远的那个木靶,靶心的红心被劈得粉碎,朱砂粉混着芦苇绒飘在空中,像朵炸开的红绒花。

“成了!”科林把短刀往地上一插,刀柄在苇杆间摇晃,“再过些日子,莉齐姑娘能比基兰先摸到芜城铁匠铺的门——他上次去,绕了三圈才找着路,还问人‘打铁的是不是都长着络腮胡’。”基兰作势要打他,却被莉齐拦住,她正用布仔细擦拭着木棍上的汗渍,布子擦过棍梢的红绳结时,动作格外轻。“是你们让着我呢。”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

我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山影,夕阳把山尖染成了金红色,像块融化的琥珀。忽然明白,所谓“砺刃”,从来不止是打磨招式。莉齐的棍下,藏着她揉根须时的耐心——连最细的根丝都能理顺;藏着她缝帆时的专注——针脚密得连风都钻不过;藏着她对我们的牵挂——每次练劈砍,目光总会下意识往我和科林这边瞟。这些比任何技巧都珍贵的东西,正在让她手中的木棍,变成比刀剑更坚韧的守护。

归船时,基兰用劈断的苇杆编了个小小的冠冕,往上面插了几朵刚摘的山楂花。山楂花是白色的,花瓣薄得像纸,衬着苇杆的青黄,倒有几分雅致。“这是‘苇荡小英雄’的奖赏!”他把冠冕往莉齐头上一戴,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戴上这个,晚上走路都不怕黑!”莉齐摸着头上的冠冕,红绳流苏垂在脸颊边,被江风一吹,扫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船行至江心,回望苇荡,那些木靶的影子在暮色里像排沉默的哨兵。莉齐靠在我肩头,手里还握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木棍,棍梢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我的手指,绕了两圈,解都解不开。“你说,”她轻声问,声音被江风送得软软的,“等我们到了芜城,遇到坏人,我能用这棍保护你吗?”

我低头吻她发间的山楂花,闻到苇叶混着她汗水的清香,像把整个苇荡的黄昏都拥在了怀里。“能。”我握住她的手,让木棍横在我们之间,棍身还带着她的体温,“但更重要的是,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就像这苇荡里的芦苇,看着柔弱,风再大也吹不倒,因为它们根连着根,缠在一起。”

江风拂过,苇荡里传来沙沙的轻响,像在应和我们的话。远处的芜城已经亮起灯火,星星点点的,像撒在江面上的星子。我们的船,正载着一身苇叶的清香,和渐渐锋利的守护之心,往那片灯火驶去。莉齐的头轻轻蹭着我的肩膀,木棍上的红绳在指间绕得更紧了,像个谁也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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