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散去，四人稳稳落在地面上。
脚底传来刺骨的寒意，张鸣立刻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层薄薄的混沌气流，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空气中有轻微的能量波动，像是看不见的丝线在头顶拉紧。
李碧莲靠在墙边，手指按着太阳穴，眉头皱了一下。她刚才听到那句“快醒了”后，识海一直有些发沉，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压着。
张鸣从戒指里取出一张玉符，贴在她后颈。冰凉的触感让她呼吸一滞，随即清醒了些。
“能撑住？”他问。
她点头：“没事了，就是指引晶还在震动。”
林风已经打开解码器，屏幕上的数据快速滚动。林阵蹲在地上，手掌贴着地面，感受着下方传来的细微震感。
“这地方不对。”林阵低声说，“上面有能量流，一条线贯穿整个通道，应该是控制机关的核心。”
“什么类型？”张鸣问。
“冰系驱动，周期性释放。”林阵抬头，“每隔三十秒，顶部会射出一轮冰刃，强度接近真神级。刚才我们落地时没触发，是因为系统延迟启动。”
张鸣看向头顶。
那里有一排倒悬的冰锥，排列整齐，尖端朝下。每根冰锥内部都有一道淡蓝色的光丝在缓慢流动，像是血管里的血。
“赵炎。”张鸣开口。
一道火光从队伍后方掠出，赵炎跃到前方，身上还带着未散的热浪。他抬头看了一眼，咧嘴：“要我烧掉那条线？”
“等我说开始。”张鸣转向李碧莲，“地面呢？有陷阱？”
她闭眼感应片刻，睁开时眼神微凝：“有感应阵，踩错位置就会弹出冰刺。普通的冰系规则没法中和，得用混沌属性。”
“你来处理。”张鸣说，“林风，守住左翼，注意空中落点；林阵，随时通报能量变化。”
众人迅速就位。
张鸣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通道中央。他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刻意避开地砖上那些几乎看不出的裂纹。
第一轮冰刃准时发动。
头顶的冰锥同时亮起，数十道冰刃呼啸而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张鸣没有动，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向外。
一圈透明的屏障瞬间展开，冰刃撞在上面，发出密集的撞击声。屏障微微颤动，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但没有破裂。
“是试探性攻击。”张鸣收回手，“间隔固定，威力递增。第二轮会更强。”
李碧莲已经走到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双手缓缓抬起。一团银蓝色的光在她掌心成型，像是融化的冰雪在旋转。
她将双手按向地面。
光团扩散开来，像水波一样沿着地砖蔓延。所过之处，那些隐藏的符文逐一熄灭，原本冰冷坚硬的地砖变得温润了一些。
“好了。”她喘了口气，“陷阱暂时失效，大概能维持五分钟。”
“够了。”张鸣点头，“赵炎，动手。”
赵炎早就准备好了。他双脚一蹬，整个人冲天而起，双手合十，一团赤红火焰在掌心凝聚。他看准了那条贯穿通道的能量线，在最高点猛地劈下。
“天火焚元诀！”
火焰化作一道火蛇，顺着能量线疾驰而去。蓝光与红焰碰撞的瞬间，整条通道剧烈震动，冰屑簌簌落下。
咔嚓一声，能量线从中断裂。
顶部的冰锥顿时暗了下来，再没有光芒流动。原本紧绷的空气也松弛了几分。
“断了！”林阵确认道，“发射器停止运转。”
张鸣却没有放松警惕。他往前走了一段，手指再次划过空气。这次，混沌气流触碰到某个看不见的点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还有东西。”他说。
话音刚落，前方雾气中浮现出三个人影。它们由冰构成，身形模糊，动作僵硬，缓缓朝这边移动。
“不是活物。”林风盯着解码器，“是残影傀儡，没有攻击意识，只负责警戒。”
“那就不用留了。”张鸣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细小的混沌剑气，轻轻一弹。
剑气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接连穿透三具傀儡的头部。冰壳瞬间崩裂，碎块砸在地上，化作一滩水渍。
“清空了。”他说。
李碧莲走到他身边，手里还拿着那个玉盒。晶体在里面轻轻震动，指向通道尽头。
“方向没错。”她说，“藏书阁就在前面。”
一行人继续前进。
通道逐渐变窄，两侧的冰刺更加密集，几乎贴到了肩膀。脚下地砖也开始出现裂缝，每一步都要小心落脚。
林阵一边走一边记录数据：“刚才那套机关，设计得很老派。像是几千年前的手法，但维护得很好。”
“有人定期启动？”林风问。
“不一定。”林阵摇头，“可能是自动循环。这种遗迹，越是古老的系统，越不容易坏。”
张鸣走在最前，忽然停下。
前方雾气比之前更浓，几乎看不清五步外的东西。但他感觉到空气中有种奇怪的扭曲，像是光线被折弯了。
他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前方的空气。
啪！
一声轻响，空气中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门框轮廓。门上有复杂的纹路，中间凹陷处，正好能放下一块令牌。
“认主装置。”林阵凑近看了看，“需要特定信物才能开启。”
张鸣从戒指里取出一块青铜令，边缘刻着鸿蒙宗的徽记。这是他们在前厅拿到的通行令之一。
他把令牌按进凹槽。
纹路逐一亮起，门框发出低沉的嗡鸣。几秒后，雾气缓缓分开，露出一扇巨大的石门。
门上雕刻着一座冰峰，峰顶悬浮着一本书的图案。下方有一行小字：
“入者当以心印证，妄读者形神俱灭。”
“这就是冰系藏书阁？”林风小声说。
“应该是。”林阵检查了一遍周围，“没有其他出口，也没有隐藏通道。只有这扇门能通向下一区域。”
李碧莲看着那行字，眉头微皱：“心印证……是什么意思？”
“不清楚。”张鸣盯着石门，“但既然能走到这儿，说明我们通过了前面的所有考验。”
他伸手推门。
石门沉重，刚开始纹丝不动。他加了一成力，门缝慢慢扩大，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股冷风从门缝里吹出来，带着陈旧的气息。
就在门开到一半的时候，李碧莲手中的玉盒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她低头一看，晶体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痕，里面的光疯狂闪烁。
“不对！”她猛地抬头，“指引晶在预警！它说……里面有东西醒了。”
张鸣立刻收手，后退半步。
其他人也都绷紧了神经。
林风握紧了解码器，林阵迅速调出阵盘，赵炎身上重新燃起火焰。
石门内的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突然出现在每个人背上。
张鸣盯着门缝，手指缓缓移向腰间的青铜剑。
剑柄上的纹路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