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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攥着手机,热搜词条“洛保庸医误人”仍在屏幕上跳动,评论区刺眼的谩骂如潮水般涌来。他站在神经内科走廊,就在这时,陈晏梨外科抱着病历夹,脚步生风地走来,“啪”的一声将病历夹甩在护士站,镜片后的目光似笑非笑,透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黄先生,您真的清楚自己面对的是谁吗?”陈晏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有节奏地轻点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敲打黄轩混乱的思绪。

黄轩茫然地摇头,喉结上下滚动,手机在掌心沁出冷汗。那些铺天盖地的恶意评论,此刻像重锤般砸在心头,让他既困惑又心虚。

陈晏梨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国医大师苏鹤年的亲传弟子,多少人挤破脑袋、花十万块都未必能挂上她的号。而您呢?不仅得到她全程跟进治疗,药费更是被压到最低。”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挖苦,字字如针,扎得黄轩脸色发白。

“可、可我看科室介绍……”黄轩慌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医院明明有两个叫‘洛保’的医生,一个在神经内科,一个在中医科,我找的那位,怎么看都只是普通医生……”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不足的话语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无力。

陈晏梨嗤笑一声,猛地抽出他手中的手机,快速划动屏幕,动作带着几分不耐烦:“仔细瞧瞧照片!您找错的那位是男性,坐诊专科门诊,挂号费单次800,而我们洛医生,常年扎根普通门诊,为老百姓看诊,遇到实在困难的病人,她连药费都能减免。”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那里排着望不到头的候诊队伍,患者们拎着保温桶、抱着x光片,翘首以盼,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待。“知道为什么她总住院吗?高强度连轴转,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可只要她在门诊,队伍就能从诊室排到电梯口——大家都清楚,找洛医生看病,花钱少、疗效好。”

黄轩的喉结剧烈滚动,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那些刁难洛保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陈晏梨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警告:“之前骂她‘庸医’的人,怕是连真正的洛保一面都没见过。”她拍了拍黄轩僵硬的肩膀,起身时白大褂带起一阵风,“好好珍惜吧,这样的医生,打着灯笼都难找。”

此刻,洛保正巧路过,听到这番对话,神色冷淡地开口:“我知道我从事中医,可我什么时候有个师父了?”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隐隐透着不悦。

陈晏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道:“你失忆还没好全,别想太多。这些事,等你恢复了自然就明白了。”她朝黄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追问。

黄轩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看洛保,又看看陈晏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来自己一直质疑、刁难的人,竟是如此厉害的人物,还对自己和母亲付出诸多心血,愧疚与懊悔几乎将他淹没。

陈晏梨看着洛保决绝的神情,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改名字哪有那么容易!你的毕业证、双博士证书,还有行医执照,全部都得重新办理,这中间的手续繁琐得超乎想象!”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在走廊里回荡。

洛保冷冷地甩开她的手,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蜷起:“那你说怎么办?每天看着病人叫错名字,看着网上那些人把我和那个同名的人混为一谈?”她的目光扫过远处候诊区,语气里满是讥讽,“说不定哪天,我正在给神经内科的患者治疗,突然有人拿着中医科的挂号单闯进来,质问我为什么不按‘专家’的标准看病。”

“穿你师父给你的云纹白大褂!”陈晏梨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衣服是苏派中医的象征,只要你穿上,没人会认错!”

“衣服?什么衣服?”洛保挑眉,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如霜,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我连有个师父的事都不记得,你指望我从哪变出这件衣服?”

陈晏梨张了张嘴,却被洛保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我姐、小兰、新一,还有家里的长辈……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同名的人。这么多年,中医科那边几乎看不到我的身影,突然冒出个‘专家洛保’,他们该有多困惑?”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而且普通门诊的专家号……开还是不开,我得好好想想。”

“你明明记得医术,为什么非得纠结名字和身份?”陈晏梨急得跺脚,病历夹被她攥出褶皱,“之前失忆都没忘本,现在怎么……”

“没忘本?”洛保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我可不想再当那个累死累活的烂好人。说过负责会负责到底,但治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放手,我说了算。”她转身欲走,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冷冷道:“晏梨,帮我跟其他人解释清楚,我懒得应付那些麻烦。还有那些骂我的人,想去看800块的专家号,尽管去找那位‘洛保’。”

“你不能就这么不管!”陈晏梨在她身后喊道,“你住院比病人还勤,身体根本撑不住,现在改名字、换诊所,根本不是解决办法!”

就在这时,明昊匆匆赶来,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师妹,你说不想当医生了?”

“我不会叫你师兄。”洛保连头都没回,声音像淬了冰,“那边不是还有其他医生?缺我,明昊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晏梨用眼神制止。看着洛保渐行渐远的背影,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走廊尽头,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却始终暖不了那个倔强又冷漠的身影。

“黄先生,如果她真不当医生,就不会先帮你母亲治病。”陈晏梨望着洛保远去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她虽说不回中医科,但在神经内科也没办法完全施展中医之术。就算是救治李市长,那也是迫不得已。可她现在这般决绝……真要撂下担子,你母亲的病,又该如何是好?”

黄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知和冲动,或许真的将这位仁心医者推到了悬崖边缘。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保果真如她所言,连续请了10天假。前5天,她将自己关在洛宅的房间里,闭门不出,任凭谁来敲门都不理会。洛溪看着妹妹紧闭的房门,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每天将熬好的汤药放在门口,期待着妹妹能出来喝上一口。

洛承轩站在妹妹房门外,数次举起手想要敲门,却又在即将触及门板时放下。作为神经外科医生,他比谁都清楚妹妹身体的状况,也明白那些恶意评论和工作压力对她的打击有多大。“小保,别把自己憋坏了。”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却只换来房间里的一片寂静。

后5天,洛保一头扎进实验室,全身心投入到研究中。她戴着护目镜,专注地调配着试剂,试管中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洛雨桐站在实验室门口,望着表姐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崇拜与担忧。“表姐,你休息一下吧。”她轻声说道,却只得到洛保的一个摇头。

医院里,院长林鹤年和副院长院建行、刘一急得团团转。他们站在院长办公室的窗前,望着楼下空荡的洛保的诊室,心中满是焦虑。“她不会真的要辞职吧?”院建行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林鹤年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擦拭着:“她是医院的瑰宝,这么多年来,为医院、为患者付出了多少,大家都看在眼里。可这次……”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网上的舆论对她影响太大了,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好……”

刘一握紧拳头,猛地砸在桌子上:“不行,我们得想办法留住她!”

此时,洛保的家人们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洛正国作为省中医院院长,一眼就看出了外甥女身体的异样。他坐在洛宅的客厅里,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许久未动。“她的心脏问题,怕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洛溪红着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怪我,没能保护好她。那些人怎么能这么对她……”

洛明修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安慰道:“别自责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小保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洛星瑶坐在角落里,咬着嘴唇,手中的笔在本子上胡乱画着。她想起表姐平时对自己的好,心中满是愧疚:“要是我能帮表姐做点什么就好了……”

第10天,洛保终于通过视频联系了院长林鹤年。画面中的她,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疲惫。“院长,实在抱歉。”她的声音沙哑,“这段时间身体实在撑不住了,网上的事情也没办法澄清,我只能先回家休息。”

林鹤年看着屏幕里的洛保,心中一阵心疼:“身体要紧,你安心休息。医院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我之前说的也是气话。”洛保顿了顿,继续说道,“放心,等我休息好,会回来的。您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的宝贝医生倒在岗位上吧。”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让林鹤年更加揪心。

林鹤年当即决定,再给洛保20天假期,同时让医院停止一切关于洛保的议论,着手准备她的宣传资料和简介,只等她归来。

洛保盯着床头的电子钟,红色数字跳动到“40天整”时,她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口:“睡了40天,够本了吧?小东西别再捣乱了。”屋内寂静无声,她这话却是对着身体里那只蛊虫说的。想起之前那个“烂好人”不顾身体拼命工作的模样,她不由得嗤笑,“总说我就是她,她就是我,难不成真要等医生都做不成了才甘心?”

她起身走到衣柜前,取出师父苏鹤年赠予的那件云纹白大褂,古朴的云纹暗绣在素白的布料上,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韵味。指尖抚过细腻的针脚,洛保突然有了主意——既然自己既是神经内科医生,又传承中医之术,何不将两件衣服合二为一?

洛保推开房门,清晨的阳光洒在脸上,她深吸一口气,朝着外婆苏缘清的房间走去。外婆正在院子里刺绣,银针在丝线间穿梭如飞,绣架上的牡丹图栩栩如生。

“外婆那里”洛保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苏缘清抬起头,看见外孙女,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小保,怎么出来了?身体可好些了?”

洛保点点头,将手中的两件衣服展开:“外婆,我想请您帮个忙。我想把这两件衣服改一改,把师父给我的这件云纹大褂和普通白大褂结合起来。”

苏缘清放下手中的绣活,仔细端详着两件衣服,眼中满是赞赏:“我的小保啊,想法倒是新奇。你说说,具体想怎么改?”

洛保思索片刻:“我想把云纹大褂做成内衬,保留它的领口和袖口,再把普通白大褂的版型改一改,能刚好套在外面。既不耽误在医院穿白大褂的规矩,又能让这件承载着师父心血的衣服时刻陪着我。”

苏缘清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就你鬼点子多。放心,包在外婆身上。不过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想起来改衣服了?”

洛保眼神微微闪躲,片刻后才轻声道:“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该被藏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苏缘清便沉浸在改衣服的工作中。她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仔细缝合,将云纹大褂的精致与白大褂的简洁完美融合。洛溪有时也会过来帮忙,姐妹俩难得有了安静相处的时光。

“小保,其实大家都很担心你。”洛溪一边帮外婆整理丝线,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

洛保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我知道。这次休息够久了,也该回去了。”

洛溪看着妹妹冷淡却坚定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她太了解洛保了,表面上冷若冰霜,内心却比谁都柔软。那些恶意的评论、繁重的工作,还有身体的病痛,像三座大山压在妹妹身上,可她从来都只是默默承受。

当苏缘清终于将改好的衣服交给洛保时,所有人都被惊艳到了。外层的白大褂简洁利落,领口和袖口处却露出精致的云纹刺绣,若隐若现,既有现代医学的严谨,又不失传统中医的典雅。

洛保轻轻抚摸着衣服,眼中闪过一丝温暖:“谢谢外婆。”

出发回医院那天,洛宅的家人们都出来送行。“小保,身体永远是第一位的,别再硬撑了。”洛溪语重心长道。

洛保点点头:“大舅,我知道了。”

洛明修拍了拍她的肩膀:“遇到任何事,记得我们都在。”

洛保看着家人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放心,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当洛保穿着新改的衣服走进医院时,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陈晏梨最先看到她,瞪大了眼睛:“……是你?”

“不是,太好看了!”陈晏梨绕着她转了一圈,“既有苏派中医的韵味,又不耽误你在神经内科工作,你怎么想到的?”

洛保没有回答,径直走向自己的诊室。一路上,同事们纷纷投来惊讶和赞赏的目光。而在中医科,院长林鹤年透过窗户看到洛保,欣慰笑了。

陈晏梨围着洛保打转,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般将那件特殊的白大褂扫了个遍,最终定格在领口若隐若现的云纹刺绣上:“这也太招摇了!整个医院谁不知道苏派云纹是苏老亲传弟子的标志,你穿出去——”

“认不出来我外面还是披着白大褂不是吗?”洛保抬手整理袖口。

走廊里护士们的窃窃私语突然安静,陈晏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围了一圈人。陆川从人群外挤进来,目光在洛保的新衣服上顿了顿,欲言又止。洛保却似早有预料,从白大褂内袋抽出叠好的文件甩给陈晏梨:“别传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是请个病假。”

“前五日像条死鱼般昏睡,中间五日泡在实验室,剩下时间都在补觉。”洛保倚着护士站,白大褂下摆垂落,遮住她攥紧的拳头——那里还留着实验室试剂瓶硌出的红痕,“真要撂挑子,何必提前安排好所有病人?”

她抬眸扫过人群,目光如刀,“陆川师兄跟进神经内科,明昊负责中医科,两边病历每日同步给我。”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突然觉得可笑:“我又不是神,管不了两个科室。”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抱着病历匆匆走过的护士身上,想起昏迷前黄先生那句“洛医生今晚还守着吗”,心口突然泛起钝痛,“那位黄先生不是一心想去中医科?正好,他母亲的后续调理本就是我的老本行。”

陈晏梨刚要开口,洛保已转身走向诊室,白大褂下的云纹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别摆出那副要送葬的表情,院长给了20天假,现在才刚开始。”

门诊室。洛保望着空荡荡的诊室,视线最终落在抽屉深处那张泛黄的合照上——照片里苏鹤年将云纹大褂披在她肩头,少年人的眉眼还带着青涩。她轻轻摩挲照片边缘,突然想起昏迷时的梦境:Gin的枪口、赤井秀一冰冷的眼神,还有无数个独自在实验室熬药的深夜。

“叩叩——”

黄轩攥着复诊单站在门口,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洛保收回思绪,戴上听诊器的动作行云流水:“黄先生,你母亲的针灸疗程该调整了。”她的声音没有温度,却让黄轩眼眶发红。

“洛医生,我……”

“不必道歉。”洛保翻开病历,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去中医科找明昊医生,他会安排温针灸和中药熏蒸。”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黄轩手机屏幕上未关闭的热搜界面——那里“洛保重返岗位”的词条正在飙升,“网上的事,不用再管,等一下你去办一下,转病房的时候,要结一下这里的医药费。”

黄轩离开后,洛保却暖不透她冰凉的指尖。她起身拉开抽屉,取出外婆连夜赶制的艾草护心贴,刚要贴上,突然听见走廊传来争执声。

“洛医生必须亲自会诊!我们点名要她!”

“不好意思,洛医生目前只负责初诊……”

洛保推开门,在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前。其中一人举着VIp预约单,趾高气扬:“我们李总点名要苏老弟子看病,”

“我不是看诊机器。”洛保的声音突然响起,白大褂下的云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李总若是信不过其他医生,大可转院。”

男人被这目光刺得一滞,却仍梗着脖子道:“我们李总点名要苏老弟子……”

“我的师兄明昊、师姐夏宁,哪怕是外传弟子,医术也丝毫不比我差。”洛保打断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是在我累垮时,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人。在我眼里,他们的医术无可挑剔。你们放着这些优秀的医生不找,偏盯着我,就因为所谓的名气?”

她微微侧头,看向走廊里其他医护人员:“当着我师兄师姐和同事的面,这样区别对待,你让他们如何想?”说到这里,洛保顿了顿,目光转向正在整理病历的明昊和夏宁,两人冲她微微点头,无声的支持让她心中泛起暖意。

“而且,”洛保重新将视线转回面前的男人,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收紧,“你明明看到我正在处理病人。这位黄先生的母亲,我从神经内科开始就负责照顾,连续五天守在病床前。她想起那段被误解却仍坚持救治的日子,声音不自觉地沉了沉,“后来不得不请30天假休养,也是因为过度劳累。即便被误会,我依旧说过会负责到底,在将黄先生母亲转到中医科之前,我不会放下任何一个环节。”

男人张了张嘴,还想辩解,洛保却不再给他机会:“医院不是只靠我一个人运转,这里的每一位医生都值得信任。”

“患者与家属若连基本信任都没有,”洛保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目光如寒星般扫过闹事的两人,“建议直接回家静养。医学不是玄学,更不是靠名气治病。”她抬手摘下听诊器,“我是为老百姓看病的医生,无论身份高低,在我这里只有病患二字。”你现在请回,别再打扰正常的诊疗秩序。

诊室门重新关上,洛保深吸一口气。不久后,门再次被敲开。“还有事?”洛保抬眼,见他欲说还休的模样,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有话直说,我还有其他患者。”

黄轩深吸一口气,将缴费单递上前,声音带着几分忐忑:“洛医生,这些费用...是不是算错了?住院押金才交了两千,您之前说的那些治疗方案,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洛保扫了眼单据,重新戴上眼镜开始整理桌上的病历:“没算错。你把你妈的住院部用品全部拿过来,安排在3号病房,床位我跟院长申请保留半年。”她顿了顿,笔尖在纸上划出利落的线条,“放心,我不会给你开贵药。你母亲主要是恢复四肢机能和语言功能,之前我就叮嘱过,多喂流食,多陪她说话,这比任何药物都重要。”

黄轩张了张嘴,眼眶瞬间泛红:“洛医生,我...我之前那样误会您,您为什么还...”

“我说过,别再提道歉的事。”洛保打断他,语气冷淡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我从接手你母亲的病例开始,就没打算放弃。这些费用,不过是正常的住院杂费,你若过意不去,就多花些心思在陪护上。”她将整理好的病历递给黄轩,云纹袖口在动作间若隐若现,“我这人,说到底还是那个‘烂好人’,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底。”

黄轩攥着病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半晌才憋出一句:“洛医生,谢谢您。”

“去办住院手续吧。”洛保挥了挥手,目光又落回电脑屏幕上的检查报告。

待黄轩离开,洛保靠在椅背上。

到了晚上,忙了一天的她,想去吹吹风。宫野志保(洛保)独自站在消防通道的窗前,任由冷风掀起白大褂的衣角,闭上眼睛。意识深处,两个声音正激烈交锋——

“我越来越不像我自己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宫野志保的声音冷冽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你老是说我是你,你觉得我们是同一个母亲吗?觉得中国这一切都是我的吗?”她顿了顿,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一点你知道我没办法原谅他们——你真心想原谅工藤新一?还有原谅你那位姐夫?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不想让姐姐为难罢了。”

良久,另一个温柔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那是属于洛保的口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原谅,但我不想让姐姐左右为难。我知道我们有相同的经历,我也没办法原谅他们,可难道要看着姐姐痛苦吗?你也看到姐姐吐血了,我看到他们也会心痛。难道要毁掉这一切吗?让她和姐夫离婚?让小安没有父亲?”

“你已经亲了小兰,打算不负责吗?还有,难道你要扔下那些病人?你想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还是留在这里?你已经在这里了,为什么还纠结过去?疼就疼呗!”

“总说你不是我,”洛保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可你怎么会有我的记忆?为什么会去医治病人?你是个科学家,别忘了你说过要研究药物。我们在组织里的遭遇,在柯南时期的经历,不都是一样的吗?”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恳切,“难道我就不恨吗?我也痛,也想死过。但就算要死,也不想这样毫无价值地死去。为什么要一次次让家人担心?作为医生,作为科研者,连自己都不爱惜,还能爱谁呢?我们都爱着小兰,不是吗?”

“工藤新一是你的弟弟,是我们的弟弟,他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爸妈,我们已经认了。你别骗我,之前你快消失的时候,难道不是真情流露吗?”

宫野志保沉默了,脑海中闪过与小兰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治愈的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自己冲动之下亲了小兰,想起小兰惊讶又关切的眼神,心中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我……”宫野志保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犹豫,“我只是……不想再受伤了。”

“对了我问你个问题,”宫野志保在心底发问,冷冽的声线里藏着少见的探究,“你说我亲了小兰,你确定不吃醋?”

意识深处,洛保的轻笑如春水漫过心间:“我吃什么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她的声音带着洞悉一切的温柔,“而且不只是亲吧?我虽沉睡在深处,可我们本就是融合的一体——你经历的每分每秒,做出的每个选择,我都感同身受。”

宫野志保的睫毛微微颤动,脑海中再次闪过小兰柔软的唇和慌乱的眼神,耳根莫名发烫。她冷哼一声,试图掩盖不自在:“你这个烂好人!我倒要问问,下一次救病人的时候能不能学会拒绝?”

白大褂下的手指攥紧又松开,语气染上几分恼怒,“你看看把我们的身体折腾成什么样了?是谁整天念叨医者要爱惜身体,自己却累到住院?要不是我出来接手,你打算把这副躯壳耗到报废?”

内心深处的那位洛保轻声说道:“其实你很想拥有这些,不是吗?被人关心,被人记挂,还有这份难得的温暖。”她的声音像是春日里最轻柔的风,拂过宫野志保内心最深处的角落,“你拿的盒饭来这里吃,怕别人看到啊?”

“啰嗦!”宫野志保在心底不耐烦地回应,可手中握着的餐盒却不自觉又紧了几分,鳗鱼饭的热气氤氲而上,在她的镜片上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抬手擦拭镜片的动作,却比往常慢了许多。

“你知道吗?”洛保的声音带着神秘的意味,“另外一个世界的小兰也爱着你,她的情感融入了这个小兰的身体里。所以,你感受到的那些温暖与爱意,都是双倍的。”

宫野志保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一颗晶莹的糖心蛋从筷间滑落,在米饭上留下一抹金黄。她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冷声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可以为了病人累死自己,我可不会。”她的语气带着尖锐的刺,“你根本不知道,为了帮你调养回身体,我耗费了多少精力,那些在实验室调配药剂、研究身体机能的日夜,累得连站都站不稳!”

“是我们的身体。”洛保纠正道,声音里满是心疼,“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每一分疲惫,每一次坚持,我都感同身受。就像你懂我面对病人时的无法割舍,我也懂你在实验室里的执着与坚守。”

宫野志保沉默地咀嚼着鳗鱼饭,咸香软糯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却比不上内心翻涌的情绪复杂。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想起那些在黑衣组织里饥寒交迫的日子,那时能吃上一口热饭都是奢望,更遑论这般饱含心意的美食。

“其实,我们都在寻找一个答案。”洛保的声音渐渐低沉,“关于爱,关于归属,关于我们究竟想要成为怎样的人。而这些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些看似平凡的温暖里。”

宫野志保将最后一口米饭送入口中,轻轻合上餐盒。她特意放缓了脚步,“下不为例。”宫野志保突然开口。

“什么?”洛保有些疑惑。

“下次再把身体搞垮,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接手。”她嘴上依旧强硬,心里却早已放下了防备。

洛保在意识深处笑了,那笑声带着治愈的力量,缓缓流淌在她们共同的心底:“好,一言为定。以后,我们一起守护这份温暖,一起成为更好的自己。”

宫野志保站在医院的安全通道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白大褂上的云纹刺绣,冰凉的金属门把手贴着后背,意识深处的质问却滚烫:“我们是可以在这里做医生,可以换一种生活,但是你别忘了组织的事情还没解决掉,那日本那个里面的那边事情也没解决掉。我们是在中国,你确定我们不会有任何危险吗?”她想起那些惊心动魄的瞬间,声音不自觉发冷,“你看一下上一次,我们被撞过、被捅过,甚至被枪打过。只要离开中国,他们就会有动静,他们不想把我们抓回去研究药物吗?”

洛保的回应带着沉静的力量,像是冬日里的炉火:“这点你就别担心了!凭你的恢复力,之前那么多险境不也扛过来了?”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别忘了我们身体里的小家伙,它可不会轻易让我们出事。”

“不确定?”宫野志保冷笑一声,镜片后的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猩红的光线映得她瞳孔发颤,“小兰也在身边,你能保证她绝对安全?要是他们故技重施,用人撞、用车撞……”

“你不会心软,更不会善罢甘休,不是吗?”洛保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了然的笑意,“以你的性子,定会追查到底。而且现在的我们,身后站着的不只是自己。”她的语气逐渐激昂,“我们是中医科的医生,是被患者信任的救命人!谁敢动我们,就是与千万人作对,等着被唾沫星子淹没吧!”

宫野志保的呼吸陡然一滞,眼前闪过黄轩母亲康复时颤抖着递来的感谢信,想起明昊、夏宁挡在她身前对峙权贵的身影,还有外婆连夜缝制的护心香囊。洛保的声音继续在心底回响:“这是中国,不是任由黑衣组织横行的日本,也不是充满资本博弈的美国。这里是我们的故土,是生养我们的地方,祖国母亲会保护她的孩子!”

“保护……”宫野志保喃喃重复,记忆突然翻涌——初到中国时,是大舅洛正国连夜疏通关系,将她从国际刑警的追捕中护住;上次被袭击住院,院长林鹤年亲自调派全院最精锐的安保力量;甚至那些她曾救治过的普通患者,自发在医院门口为她祈福。

“你看,”洛保轻声道,“我们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宫野志保抬头望向窗外,月光洒在医院的防护栏上,折射出细碎的银光。她深吸一口气,白大褂下的云纹随着动作起伏,宛如翻涌的暗潮。“希望你是对的。”她终于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尖锐,多了一丝期待,可是打脸来的太快,等一会儿就会发现。

洛保的笑声如清泉叮咚:“这才是我认识的宫野志保,走吧,3号病房的患者该换药了,还有小兰……她还在等我们。”

洛保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宫野志保(洛保)握着车钥匙,白大褂下摆被夜风掀起。停车场旁的河水,她刚从河边的沉思中抽离,便听见地下二层传来压抑的呜咽。循着声音拐过消防通道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三个染着黄发的少年将一名瘦弱男孩抵在墙角,其中一人正用弹簧刀抵住对方咽喉。

“欺负同学算什么?小小年龄不学好!”她的声音手机早已开启录像模式,“我都拍下来了,要不要交给警察叔叔?”

持刀少年猛地转身,刀身折射的过她胸前的工作牌:“你谁呀!多管闲事!而且我们这是闹着玩。”

“你是谁呀!闹着玩,都拿刀了?”宫野志保将手机镜头对准他们,白大褂下的手指微微收紧,“重要的是这段视频,明天会出现在警局,也会登上新闻头条,你看看到时候你的爸爸妈妈或者老师会怎么样?”她扫过刀刃边缘暗红的锈迹,心底警铃大作,“持刀威胁、校园霸凌,足够让你们进少管所了。”

蜷缩在地的男孩突然哭喊:“他们说要杀了我!因为我举报他们考试作弊!……”

“闭嘴!”染黄毛的少年踹向男孩腹部,刀尖擦着宫野志保的衣角划过天际。她眼疾手快扣住对方手腕,如果你们现在滚,还可以放!给我滚!在肢体接触的瞬间闻到浓烈的酒精味——这些未成年人竟喝了酒?等那几个人走后,

“想动手?”她将夺下的弹簧刀塞进白大褂口袋,转身时语调放柔,“别怕,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去医院了,你叫什么名字?”话音未落,后腰突然传来刺骨剧痛,另一个少年不知何时绕到身后,生锈的刀刃,温热的血顺着白大褂内侧蔓延,宫野志保(洛保)踉跄半步,却死死护住身前的男孩,那个男孩有点惊慌,染黄毛的少年趁机抢夺手机“照片呢?视频啊!屏幕碎裂声中,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删吧,云端自动备份!”

“姐姐!”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黑暗,“宫野志保(洛保),时时的护着身下的人,用两人只能听到的声音说的,“这里是监控死角,他们敢杀人……”话未说完,第二刀扎进她左肩,剧烈的疼痛让眼前泛起白雾,她却用尽最后力气将男孩抱着小男孩,成年人不是对付不了他们,不是要保护身边的人,防止那个小男孩被拳打脚踢,那天打完后便离开,,她却用尽最后男孩推进消防通道:“往保安室跑!快,去找大人们,姐姐,在这里等你,警笛声由远及近时,

宫野志保(洛保)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烂好人,打脸来的太快了吧!恍惚间,她摸到口袋里小兰送的鳗鱼饭餐盒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

“患者刀刺伤,右侧肾脏破裂,左侧肩部贯通伤,伴铁锈感染!”急诊室的无影灯骤然亮起,洛承轩扯掉听诊器的手在发抖。他看着手术台上面色苍白的表妹,白大褂早已被血浸透,云纹刺绣晕染成可怖的暗红色,耳边还回荡着护士急促的汇报:“血压持续下降!血氧饱和度82%!”

“备血!联系骨科、感染科会诊!”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手术刀在指缝间转了半圈才握紧。作为神经外科的“一把刀”,此刻却觉得每一个动作都重若千钧。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中,他突然想起下午表妹还调侃他新理的发型像“卤蛋”,怎么不过几个小时,就躺在了自己的手术台上?

凌晨两点的洛宅,儿童房门口,赤井秀一轻手轻脚将女儿小安滑落的被子掖好,

转头看见妻子宫野明美(洛溪)还在电脑前核对工藤优作的小说稿件。

打印机嗡嗡作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油墨味。

“你手机响了”赤井秀一拿起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洛承轩”

“好像是你表弟打过来的。”

洛溪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么晚……”她接过手机,瞥见一旁茶几上小兰发来的消息:“姐,鳗鱼饭保保已经拿了,我刚到家~”“秀一,明天优作先生的稿子还得再校对一遍,你记得提醒我……”

“姐!”洛承轩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是保保出事了!”

洛溪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

赤井秀一立即转身将儿童房门关紧,防止惊醒熟睡的小安,

“去地下停车场旁边的河边吹风,监控里只看到她出去,几个小时都没回来,

然后她把盒饭拿到那边去吃……那里的话她经常去,我们想也没什么!

但是我们有个小男孩子,跑过来找我们说,有一个姐姐被捅伤了,我赶过去的时候,

急诊室的无影灯下,洛承轩的手术刀悬在半空

他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紧张——作为神经外科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他曾在台风天为在地震现场完成断肢再植。此刻的颤抖,是因为手术台上那抹熟悉的云纹白大褂,正随着麻醉机的节奏起伏,像极了妹妹最后一次穿上的那件。

\"血压80\/50!\"护士的惊呼刺破耳膜。

洛承轩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他扯掉被冷汗浸透的口罩,露出左脸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三年前保护患者时留下的,

此刻这道疤仿佛在灼烧,提醒着他自己也曾是那个\"挡在刀口前的医生\"。

\"准备自体血回输!\"他低吼,\"感染科的陈教授,我要你最擅长的抗生素配比!

“我查过监控。”洛承轩不知何时走到众人身边,手术帽下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保保在河边消防栓旁靠了很久,监控显示她闭眼休息了近四十分钟,起身时还对着河面笑了笑。听到地下二层的声音后,她是从停车场东侧消防通道绕过去的……”他的喉结剧烈滚动,“那里确实是监控死角,连保安巡逻都很少经过。”

明昊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沙哑:“我下午见她时,她说‘最近夜班太累,想吹吹风清醒清醒’……”

“他们还说‘让成年人别多管闲事’!”赵云生突然抬头,眼神中带着恐惧与愤怒,“带头的王浩总说自己表哥是……是……”少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洛溪立刻扶住他:“别急,慢慢说。”

“他表哥在……在市政厅工作!”赵云生抓住洛溪的手腕,“他们经常在校外打架,上个月还把隔壁班女生推进河里!我举报后,他们就约我来这里,说要‘教教我怎么做人’……”

走廊突然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格外刺耳。苏缘清手中的护心香囊掉落在地,洛正国握紧的拳头微微发抖:

“不管背后是谁,必须给小保一个交代!”

冰冷的意识深处:

宫野志保(洛保)抱臂而立,说好的安全呢?

“咳咳……我哪知道会这么衰?”洛保捂着心口现出身形,

苍白的指尖却透着奇异的微光,“别慌,蛊虫正在修复身体

这次真不是我们找死,是它主动护主。”她伸手触碰宫野志保肩头的伤口,

竟有细密的金纹顺着皮肤蔓延,“感受到了吗?它在加速细胞再生。”

宫野志保浑身一震,方才在现实中剧痛难忍的伤口,此刻竟传来酥麻的温热

她别开脸冷哼:“少拿这些说辞糊弄我。不过是……顺手救个人罢了

”话虽如此,赵云生蜷缩在墙角恐惧的眼神却不受控地闪过脑海。

“是吗?”洛保似笑非笑,指尖拂过宫野志保记忆的碎片,“那为什么上传视频时,特意把‘见义勇为’四个字设成了公开标签?”

“少啰嗦!”宫野志保耳尖泛红,

突然转身望向意识空间的出口,“你不是说要出去沟通?”

洛保却摇摇头,发丝间飘出几缕蛊虫的幽光:“我出去只会更拼命——

你忘了上次为救病人,直接跳进江里捞落水者?”她顿了顿,掌心浮现出两人融合的虚影,

“这次换我们并肩,你负责清醒应对,我用蛊虫稳固伤势,如何?”

宫野志保盯着虚影中交叠的双手,沉默良久才嗤笑一声:“下次换你来承受这些疼

”她主动握住洛保的手,意识空间顿时泛起金色涟漪,“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功劳归我,挨骂归你。”

微晃动,“不多聊几句?还学不学医啦?”她故意拉长语调,吓得赵云生缩了缩脖子,脚步却不自觉加快。

少年偷偷回头,嘟囔着:“明明刚才还凶巴巴让我背那么多书……”

“你说什么?冷漠的小姐姐?”洛保眼睛一亮,突然板起脸,镜片闪过一道冷光,活像换了个人。可下一秒又噗嗤笑出声,伸手揉乱赵云生的头发,“我当然能冷漠,不过现在……本小姐心情好!”

她冲呆立在推车旁的小川摆摆手:“辛苦你俩把书搬回去啦!”

“老师!你这是做啥?”小川苦着脸望着小山似的古籍,“费老大劲搬过来,又要弄回去?”

“我又没说真要用。”洛保狡黠地眨眨眼,指尖勾着绷带轻轻一扯,“这不是吓吓小朋友,让他知难而退嘛!效果不错,看他跑得多欢快。”她突然正色道:“不过这些书都给我好好收着,少一本就罚你们把《千金方》倒着背!到时候请你们吃‘大圆满’——熬夜背书大礼包!”

周围护士们忍不住窃笑,洛保立刻瞪圆眼睛:“看什么看?

没见过这么活泼的病人 医生吗??告诉你们,之前我在实验室炸烧杯、

给流浪猫办‘义诊’的时候,比现在还热闹!”她突然凑近一位小护士,压低声音,“别被我个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骗了,

偷偷在值班室养多肉,还取名叫‘救命仙草’呢!”

劫后暖阳

洛保晃着吊瓶支架从病房溜出来时,正撞见洛溪端着药碗迎面走来。白大褂松垮地挂在她瘦了一圈的肩上,后腰渗出的血渍在云纹刺绣上洇成淡红的花。

“还伤着就下床!”洛溪的声音陡然拔高,药碗里的参汤晃出几滴,“你知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整整两个月!”

“有那么久?”洛保吐了吐舌头,指尖戳了戳姐姐泛红的眼角,“姐姐干嘛这么凶嘛……小兰呢?我想喝她买的鳗鱼饭了。”提到爱人的名字,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却因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陈晏梨举着体温计追出来,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体温39度还乱跑!重症监护室的仪器是摆设吗?”她伸手要扶洛保,却被对方灵活躲开。

“没事没事,发烧说明在恢复嘛!”洛保晃了晃吊瓶,针头在血管里微微晃动,“我肌肉好着呢——对了,工藤那小子帮我恢复手机数据,到底要不要报酬?”她突然抓住洛溪的手腕,“我手机卡没坏吧?姐姐带我去补办卡买手机好不好?我没钱啦!”

走廊里的护士们看得直笑,小川抱着病历夹凑过来:“洛医生,您这精神头,哪像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

“那是!”洛保得意地扬起下巴,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被欺负的小男孩呢?我护着他的时候……他有没有受伤?”

话音未落,毛利兰抱着保温桶从电梯里冲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还知道问!”她一把将洛保揽进怀里,动作却轻得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知不知道又被送进抢救室三次?”

洛保把脸埋进小兰颈窝,闷闷地说:“兰,抱抱……我想工藤叔叔阿姨了,还有二舅娘煮的汤、你爸爸做的菜……”她突然抬头,“外公外婆不知道吧?别让他们担心。”

“知道了知道了。”小兰哭笑不得地帮她理好衣领,瞥见她手腕上的针孔,心疼得直皱眉,“先回病房好不好?工藤君说手机卡他已经补办好了,报酬什么的……”

“他不要钱就算了!”洛保立刻来了精神,“反正之前欠他的早就两清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拽着小兰的袖子晃了晃,“对了,我昏迷的时候,工藤爸妈有没有来看我?我都认他们当父母了,怎么能不来嘛……”

洛溪无奈地摇摇头,对陈晏梨使了个眼色:“先把她哄回病房,我去办出院手续——这丫头,怕是一刻都待不住了。”

病房里,洛保捧着小兰喂的热粥,突然指着窗外:“兰,你看!工藤老弟在楼下跟小川说话呢!”她放下碗就要往窗边凑,却被小兰按住。

“好好吃饭!”小兰用勺子敲了敲她的手背,“工藤君说手机已经买好了,就放在床头柜,报酬他说……”

“他说什么?”洛保眨着眼睛追问,嘴角还沾着米粒。

小兰忍俊不禁,伸手帮她擦掉:“他说你醒了请他吃柠檬派就行——不过嘛,”她故意拖长语调,“你昏迷时,他可没少帮你处理实验室的数据呢。”

洛保的脸颊瞬间红透,低头猛扒拉粥:“知道了知道了……等我好了,天天请他吃柠檬派,撑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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