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文此番也是和虞稚交了底,两人长谈一番,虞稚觉得这人似乎还算可信。
而恰好,曹大石这会儿回来了。
“三太太!”
他有些着急,步调极快地冲了进来,刚进来,就看见了院子里的刘春文。
曹大石吓了一跳,瞬间警戒,虞稚忙道:“别紧张,刘公子是来主动分享消息的。你是不是要说,裴子淮不在徐南,在龙牢?”
曹大石睁大了眼:“是!您怎么知道的?!还有个消息,裴子淮那厮声东击西,预包围徐南!”
“那魏迟……?!”虞稚大惊。
曹大石:“三爷的消息我这边打探不到……”
战事瞬息万变,虞稚也理解,但她明显有些失落……
刘春文沉默片刻,道:“你夫君很可能中了裴子淮的埋伏,而且龙牢,离凉城很近,我的意思,凉城也要做打算了。”
虞稚愣了一下:“他会朝西边来吗?”
“说不准。”
曹大石也急了:“这龟孙还耍阴招了!三太太别怕,我定会护着你!”
刘春文看了眼虞稚,犹豫问道:“你和裴氏,也有过节吗?”
虞稚抿唇:“我夫君和他是敌人,当然有。”
刘春文点头,也没多问。
“虞姑娘,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事,我知道你这阵子一直在募集粮草和药草,我或许可以帮你 。”
他蛰伏凉城多年,自然在这里有了势力,所以虞稚一点不奇怪,“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和先生客气了。恐怕是要先生帮忙。”
“另外,我们也要行动起来,这凉城刺史我这两年也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我稍后会去见他一次,说说凉城的情况。”
虞稚懂了,很是感慨:“刘公子,凉城百姓会记住你为他们做的这些的。”
刘春文摆手:“其实我也有私心,比如今日来找姑娘,也是想借姑娘的势力……”
虞稚:“我明白,彼此。”
刘春文起身便走了,曹大石还没回过神来:“三太太,他这是……什么意思。”
虞稚简单和他解释了一下,曹大石咋舌:“这么看来,这裴氏在外面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他想和咱们联手报仇?”
“算是这个意思吧,大石,你再和我说说徐南城具体的情况……?”
-
魏迟厮杀了两日,却依然还没有突出这群人的攻击,而他这会儿也有些精疲力竭了。
徐南附近的山还算高大,魏迟不得已,暂时改变战术朝山里撤退,他对大山熟悉,在这里,至少能休整几日。
当然,外围大军看着他们进山更是兴奋,立刻死死围住。
“往山里跑,当真是蠢货!”
魏迟此时一个人坐在一处山洞口,心中有些心烦意乱。
龙牢,裴子淮一定在龙牢。
当初他的直觉没有错。
龙牢离凉城很近……
魏迟忽然就有些暴戾起来了。
他掏出长剑,猛然砍断了身旁的一棵树,那树干应声而倒,魏迟看着那树干发了很久的呆。
忽然,他掏出了胸前的一个东西。
这是被他珍藏的,藏在最贴身处的东西——鱼鱼送给他的平安符。
小小的一个荷包,里面是鱼鱼亲自求来的平安符纸,整齐地叠在里面,每次出门,魏迟都会随身携带。
看着这荷包,他烦躁的内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也不知魏迟看了多久,忽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将那荷包重新收进怀里——
“周青!萧平安!”
不远处歇息的两人瞬间跑了过来!
“三爷\/哥!”
“我想到办法冲出去了!”
……
魏迟是天生的猎户,只要进山,他就一定有法子耗死这些人。
上次裴子淮不是想在墓道里要了他们的命吗?那他也能利用山道拖死这些人!
同样的,他也想通了裴子淮能偷袭彭城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去往龙牢的原因!
魏迟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开始着手安排!同样的,刚刚他砍断的那棵树也给了他启发。
在花铃村的时候,爹和大哥曾经做过一种淬火枪!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魏迟被困山间时,虞稷也终于收到了魏迟送来的信,这两日他也察觉到了不对,但大军准备撤返时,也遭到了裴子淮好几次攻击。
他被拖着无法去救魏迟,心中也有些担忧……
不过这担忧,在第五日的时候彻底打破了!
“魏将军胜了!胜了!”
手下人惊喜来报,虞稷猛然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真的!魏将军利用地势开挖山道,还淬炼了一批木头枪,利用高差,将那群进山的士兵耍得团团转!对方大败!死伤惨重!魏将军此时应该很快会来和咱们汇合!”
虞稷大喜,当下冲出了营帐,大笑三声。
傍晚的时候,魏迟当真来了。
虽然出发的五千士兵回来只剩下了几百人,但是云台以南,大部分都已在安王的管辖内,虞稷大步迎了上去,两人面对面站立。
此时无声胜有声,虞稷拍了拍他的肩膀:“受苦了。”
魏迟的模样的确有点狼狈,苦笑一声:“还行。”
虞稷:“你且好生休息,我们整顿两日,立马出发龙牢!”
魏迟点头:“但当务之急,是要杀了于夕。”
他将自己的揣测告诉了虞稷,虞稷点头:“我也有过怀疑,这人断不能留了。”
魏迟点头,忽然,他嘶了一声,虞稷低头看到了他大腿的伤。
“刚才没注意,我立刻给你传军医!”
-
“废物!一群废物!”
消息传到裴子淮耳边时,他已然要暴走了!
魏迟……不,这不可能!
他是怎么做到的!
来报的那小兵也直打哆嗦,最近战事频频失利,大人的性格也越来越可怕了。
裴仲德已经死了,裴子淮身边就只剩徐亮一人。
不过,听说裴氏还有人正在路上。
而偏偏这个节骨眼,宁采薇又来了。
裴子淮震怒:“她又要干什么!”
几日前,他原本就应该把她送回去,可战事吃紧,身边竟然没有合适的人,只能拖到现在。
宁采薇已经走了进来,裴子淮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大人,我知道你生气,我今日来就是想说,我愿先回凉城,不在此处叨扰你了……等傅沉伤好,我就回京……”
宁采薇这几日,也伤心得很,她千里迢迢吃了这么多苦过来,但完全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已经心灰意冷。
裴子淮以为她又在耍什么把戏,并未放在心上。
“凉城?”
宁采薇点头:“是,我过来的时候在那居住了几日,说起来你还不信,我还遇到了咱们小时候的玩伴呢。”
宁采薇实在不知和自己的丈夫说什么,只好苦笑着说了一句没话找话的话。
谁料裴子淮一愣:“谁?”
宁采薇也没多想,道:“就是虞稚啊,虞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