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带的人,很快就闯到了宁采薇的院子里,大刀阔斧。
紫云还有翠娘他们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怎敢随意闯入!”
飞鹰一言不发,一挥手,下面就冲出来了两三个侍卫,瞬间将整个屋子的人都控制住了。
宁采薇白着脸走了出来:“你们……想要干什么。”
飞鹰面无表情:“夫人请,大人有话要问。”
一段不算长的路,宁采薇却走得格外艰难,她一路设想过无数可能性,一双手也绞得有些发白。
直到进了竹林内的院子,周围的人都退了下去,宁采薇才慢慢走上前。
裴子淮站在院中,背对着人,负手而立。
“是你下的毒?”
宁采薇深吸了一口气:“妾听不懂大人的话。”
裴子淮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面前人:“不承认也没事,秋霞已经招了,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敢?!”
宁采薇猛然抬头:“大人!您就这么信她,不信我!”
“她?”裴子淮眯起眼。
宁采薇情绪有些激动,显然很是委屈,“我知道,我在大人心中,已经比不过她了,大人从肃州回来,心就已经回不来了,但是大人!你此番将她带到这里,一句话也不给我交代!你将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将宁国府的面子往哪里搁!难道大人不打算回京了吗!”
裴子淮皱起了眉头,这时才大概听懂了她的话,宁采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道:“大人要是执意带她回京,除非休了我,舍了宁国公府,否则,我也势必是容不下她。”
裴子淮盯着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当真是疯了。”
“我是疯了!都是被你逼疯的!你们竟然还有个孩子!你、婚后这么久你进过我房间几次?!裴子淮,你让她出来见我,我到底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倾国倾城才将你迷到了这个地步!”
宁采薇说完,就要闯到房间里面去,而且像是疯了一般。
她动作太快,也像是视死如归,不过刚冲到门口,房间门就忽然打开了。
虞稚站了出来,拦住了人。
宁采薇的脚步猛然顿住,她像是活见鬼了一样,呆愣地看着眼前人。
显然刚才的话全被虞稚听到了耳朵里,她如今也被气笑了,冷冷道:“裴夫人,请你慎言,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份半点都不想掺和,但是请你不要乱说话,我是被你丈夫抓到这里的,你们下毒、囚禁,这才是事实,而你口中的,不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还有侮辱。”
虞稚说完,冷冷地看了眼裴子淮,裴子淮方才没有拦住宁采薇,但几步也跨了过来,站在宁采薇的身后,神色复杂的看着虞稚。
宁采薇站在原地张着嘴,压根没有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了“砰”的一声,虞稚将门猛然关住了。
下一瞬,宁采薇终于回过神,疯癫狂笑——
“是你!居然是你!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她笑的实在是癫狂,眼泪从眼角流出,裴子淮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你还要闹什么!宁采薇!”
宁采薇猛然甩开了裴子淮的手,“裴子淮!原来你是为了她!是她!原来真的……你念念不忘,你一直都在骗我!
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我竟然,她有家庭了,有丈夫了!你居然……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裴子淮!”
裴子淮脸色铁青:“我做事,不需要你指教,宁采薇,我也警告你,别总想用宁国公府来压我,不过一个小小国公府,没有你,裴氏照样稳坐,识相点的话,现在立刻走!”
宁采薇呆呆的看着面前人,这一瞬间,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眼泪珠子成串掉落,她的眼底渐渐漫上了绝望。
“裴子淮,有本事,你就真的杀了我!”
说完,她狠狠将人一推,立刻朝着裴子淮身边的石像撞去,裴子淮一愣,而这一幕,也被赶过来的飞鹰看见了。
他眼中也全是震惊,但很快,恢复了过来:“大人,不好了,魏迟带人逼近。”
裴子淮猛然回头:“这么快?”
“是,已经不足五十里。”
裴子淮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看向已经昏过去的宁采薇。
“通知下去,从后山地道离开。”
“是!”
……
虞稚被带走的时候,整个人紧紧将年年抱在怀里,她也很害怕,拼命保护怀里的女儿。
裴子淮伸手忽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只只,我不想对你动粗。你乖一点,我让他们不束缚你,只是带你离开。”
虞稚声音发颤,“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裴子淮嗓音深邃,似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便伸手给虞稚喂了一颗药丸。
“吃了,我保你还有你女儿无事。”
……
魏迟的队伍一举攻山时,将近凌晨。
但行到半山腰,山脊处忽然升起了浓烟。
“将军!着火了!山上肯定有人!”
魏迟捏紧拳头,咬牙道:“灭火,冲进去!”
士兵们一鼓作气,纷纷冲入火海中,虞稷上前道:“这座山隐蔽,而且忽然着火,一定有蹊跷,看来我们没找错。”
魏迟望着那滚滚浓烟,眼里阴云滚滚。
他再也没有犹豫,翻身下马,大步向前,毫不犹豫地也走入了那火海之中——
……
天快亮时,蜀州下了一场大雨。
扑灭了最后的火苗。
那神秘的山中别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魏迟一步步踏过这里的时候,眼神像是要活活剐掉一个人,周围的士兵全在仔仔细细的搜查和寻找。
忽然,一小兵跑了过来:“将、将军!发现了几具尸体……”
魏迟猛然走了过去!
只见黑漆漆的地面,士兵从房梁下挖出几具焦黑的、已经辨不出是谁的……尸体。
但从身形来看,似乎是个女子。
还有……
一个婴儿孩童……
马二和萧平安的脸色忽然大变!呼吸急促的看向魏迟。
魏迟的身影似乎也晃了一下,他大步上前,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瞳孔骤缩。
虞稷一口血也差点涌了上来,“魏……魏迟……?”
魏迟蹲下身,一言不发。
周围安静的大气都不敢出,一阵风吹来,魏迟看到了土里的一只簪子。
他手背青筋暴起,一把将其从土里拽了过来。
那是一只银簪,上面一条小鱼。
魏迟双目赤红,猛然起身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魏迟!”虞稷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
即便他心也疼的无法呼吸。
魏迟深吸一口气,暴戾如同一头凶兽,被虞稷挡了一下,恍如找回了一点理智。
他再次蹲下,细细查看。
最后抿了抿唇,站起身道:“这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