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书记的态度坚决,钱鹏明这才知道,这次事情可能闹大了。
他也不敢再说话了,只能先灰溜溜地被公安带走。
后面想办法看他叔还能不能给他捞出来。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事被多家媒体做了专题报道。
别说钱书记根本就没打算捞他,就是想捞也被盯得一动不敢动。
现在所有行业都在规范化,往食品里大量添加会致癌的化学物品,肯定是要被抓典型的。
有了钱鹏明闹的这一出,反倒是显得‘家乡菜’的食品更加良心了。
消费者们本来对山寨产品是没有概念的。
觉得买什么不是买,当然是选便宜的。
但‘家乡菜’和‘家乡莱’的事件扩散出去以后,建立起了这个品牌的概念。
现在大家买东西的时候,也知道不能只图便宜,要小心的分辨。
要是买到了假冒的山寨品,可是要吃塑料的。
桑初柔磕掉了一颗下门牙,额头,鼻梁和下巴都磕破了大口子,一共缝了十几针,肯定是要留疤了。
等她从医院出来,才知道钱鹏明已经被抓了好几天了。
他生产的火锅底料里,不仅添加了工业石蜡,还有大量苏丹红等会致癌的添加剂。
所有人都在盯着钱鹏明的下场,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
桑初柔恨恨地咬着嘴角,自己被钱鹏明占了那么多便宜。
除了最后一步,该做的都做了。
结果不仅什么都没得到,还毁自己的一张脸。
桑初柔对着镜子摸摸鼻梁上的疤,轻轻的笑了一下。
然后用口红狠狠的将镜子里那张肿胀的脸涂掉了。
既然她的脸毁了,那她就要把她得不到的东西也毁掉!
桑初柔看着那篇血红色。
简玉书必须是她。
即使他自己不愿意,那她抢也要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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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商大会之后,‘家乡菜’的速食销售也逐渐走上了正规。
有了山寨品的对比,‘家乡菜’火锅底料和浓汤宝的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两条生产线都拉满了在生产。
林萋萋也就没那么忙了,除了日常的工作和学习,她居然有时间约会了。
这天下午没课,林萋萋和简玉书约了5点在图书馆见。
然后一起去‘家乡菜’吃晚饭。
简玉书这人是从来不迟到的。
等到5点10分的时候,林萋萋还以为他有事被耽搁了。
5点半,林萋萋就有点坐不住了。
心越来越慌,总感觉有什么事。
她想去金融系的教师办公室去找一下简玉书。
但又怕自己走了,简玉书来了,两人刚好错过。
等到6点的时候,林萋萋彻底坐不住了。
简玉书肯定是有点什么事,耽搁了。
她要不还是出去找找。
林萋萋起身出去的时候,和正在小跑着进来的薛瑞峰差点撞了满怀。
薛瑞峰应该是跑了挺久的,现在气温不高,他额头上都见汗了。
一见林萋萋他连气都顾不上喘,“林萋萋,你见过简哥吗?”
他也在找简玉书?
林萋萋的眉头微微拧起来,“我们约好了下午5点在图书馆见面。”
“可现在已经6点10分了,他还没有出现,我正打算去找他。”
薛瑞峰的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你打算去哪里找?”
“教师办公室,教研室,金融系的教室,我都找过了。”
“还给简哥家里和办公室都打了电话,他也都没在,这才来找你的。”
林萋萋见他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闪躲。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薛瑞峰,到底怎么回事?”
薛瑞峰被她这么一看,心虚得不行,干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简哥他不会出事了吧。”
林萋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揪起来,“薛瑞峰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
“你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跟我说一遍,一丁点细节都不能漏。”
“听见了吗?!”
她态度强硬,薛瑞峰反而有了主心骨。
他抹了一把脸,“我回忆回忆。”
两人在图书馆外面找了个长凳坐在。
薛瑞峰这才开口。
“昨天上午,桑初柔过来找了我一趟,说是之前得罪了简哥,想约简哥出来道个歉。”
“她说要是自己去约简哥。简哥肯定不会出来,所以才来找我,想以我的名义约他出来。”
“我见她很憔悴,脸和眼睛都是肿的,脸上还有很长的几道疤痕,一时没忍心就帮她约了。”
林萋萋的心沉了一下,这明显就是桑初柔的陷阱,薛瑞峰居然就这么傻呼呼的跳了。
她想骂人,但是薛瑞峰现在已经很慌张了,林萋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继续说。”
薛瑞峰瞄了一眼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开口继续,“我就以我的名义把简哥约了出来。”
“我们约在下午4点,在校外的小茶馆见面,可是我等到5点,不仅简哥没出现,桑初柔也没出现,我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这才出来找人的。”
林萋萋听完,直接站起身,“哪个小茶馆,我们去看看。”
从江南大学到他们想约的茶馆,中间只有一条路,是一条不宽的小巷子。
现在天已经擦黑了,小巷亮起了路灯,林萋萋一寸寸地沿着巷子找过去。
在一个岔口,她发现地上有个很眼熟的东西。
林萋萋往岔路里深入了一点,在路边的一个夹缝里看见一条手帕。
那是一条红色的格纹手帕,在灰色的砖墙缝里格外的显眼,这才让林萋萋看见了。
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帕抽出来,右下角果然有一片刺绣,一看就是姜云苓的手笔。
这手帕,是她送给简玉书的。
林萋萋攥着手帕,大脑飞速在转动。
手帕并不在地上,所以排除偶然掉落的可能行。
她抽出手帕的位置,比她的腰部高一些,林萋萋推断可能是简玉书故意找了一个墙缝,反手塞进去的。
这应该是一个信号。
他应该是被人掳走了。
“简玉书被人绑架了。”
听见林萋萋这句话,薛瑞峰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还在不死心地呢喃,“不会吧,简哥又没有仇人,无冤无仇的,谁会绑架他。”
林萋萋盯着他,“薛瑞峰,你不要再逃避了,现在是谁绑架的他,还不明显吗?”
“桑初柔!”薛瑞峰念出了这个名字,随即又疯狂地摇头,“不可能,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能绑架简哥。”
“我不信。”
林萋萋没有理他,转身就往巷子外面走。
薛瑞峰拽住她的衣摆,“你干什么去?”
“找警察!”
事关重大,林萋萋没有去派出所,而是直接去找了郑建源。
看见郑建源那一刻,她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薛瑞峰不靠谱,刚才她一直忍着,不能让情绪影响了判断。
可现在这种情绪却抑制不住了。
她担心,害怕,难过甚至恐惧。
万一简玉书被人伤害了,可怎么办?
郑建源还是第一次见林萋萋掉眼泪,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失踪几小时,是无法立案的。”
“现在只能是我和老陆带着你们私下找。”
“桑初柔一个女孩,不可能绑走一个大男人,肯定是有帮手的。”
“你们快想一想,谁会帮她。”
林萋萋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个人,钱鹏明。
虽然他进去了,但他的朋友和下属还在外面,桑初柔完全可以借助钱鹏明留下的关系找人帮她。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摄像,也没有计算机大数据。
郑建源,林萋萋他们,只能挨家挨户一个个地跑。
已经跑到凌晨了,还一无所获。
薛瑞峰看着林萋萋熬得通红的眼睛,懊恼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都怪我!”
“要不是我一时心软,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说着,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居然缩在后座上哭了起来。
林萋萋没有理他,她现在已经无心再去安慰任何人了。
她的情绪也处在崩溃的边缘,就是刚穿过了的时候。
面对天崩开局,都没有现在这么焦虑。
日子难过,她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本事一点一点地过好。
可眼下,谁也不知道桑初柔要干什么?
如果她存心要伤害简玉书。
那么这从下午到晚上的半天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一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简玉书,林萋萋的心尖就一阵一阵地抽痛。
只希望郑建源把车开的再快点,油门踩得再深点。
一定要尽快找到简玉书。
简玉书,你可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