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初柔盯着简玉书的嘴唇,笑得很阴森。
简玉书毫不畏惧地回视她,想要多拖一些时间,手上疯狂的用玻璃片割着帆布带子。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桑初柔见简玉书一点服软的样子都没有。
流露出一抹哀伤的神色。
“简老师,我不想的,是你逼我的。”
“因为你不乖,我才会这样做的。”
说完,她又轻飘飘地出门去了。
简玉书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血,腥甜的气息,让他的胃疯狂地翻搅。
想要呕吐,却又没什么东西可吐。
他只能努力忍着,不断地深呼吸。
低头看看手上的带子,已经割掉一小半了。
有希望。
桑初柔不知道在外面翻找什么,不时就传来‘呯呯嗙嗙’的声响。
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简玉书的瞳孔骤然缩小了。
她手上居然拿了一把榔头。
榔头不大但也能轻易敲碎人的骨头。
她笑着说,“简老师,这次你还不张嘴吗?”
简玉书警惕地看着她一步一步靠近。
这个时候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简玉书知道,如果他此刻服软,真的吃下了桑初柔准备的食物。
退了这一步,桑初柔后续的行为只会更加的变态。
现在他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获救,他能做的唯有坚持。
只要坚持,就有获救的希望。
桑初柔坐在床上,盯着简玉书。
指指床头柜上的粥碗。
“简老师,你是选这个?”
又扬扬有种的榔头,“还是选这个?”
得到的却还是简玉书的沉默。
他的神情也镇定了下来,虽然嘴唇依旧在往下流血,他也只是轻轻地用舌尖把唇角的血勾走。
淡淡地对桑初柔说,“我哪个都不选。”
“哈哈。”桑初柔变态的笑了两声,“简玉书,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动手?”
“嗯?”
“我以前就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这么不乖的!”
“既然你两个都不选,那就两个都得选!”
说完,桑初柔捏起简玉书的下巴,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榔头。
简玉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没有因为恐惧有一丝的躲闪。
桑初柔虽然真的下了狠心,但因为简玉书的眼神,她手下的并不利落。
榔头落下的时候有些犹豫,简玉书就是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
双手快速地举起,手指间的碎玻璃,在桑初柔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桑初柔被疼得一抖,手上的准头歪了,但力量却更大了。
简玉书用双手去挡,脑袋躲过了榔头,手臂却被榔头的木柄狠狠地敲了一下。
他没忍住发出‘唔’的一声闷哼。
桑初柔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下巴上滴落的血珠。
“你划我的脸?!”
“你居然敢划我的脸!”
“我是你老婆,你划伤了我的脸,以后要怎么带我出去见人?”
“我还怎么跟那些官太太们应酬?”
说完,桑初柔就拎着榔头,去找镜子。
镜中人的脸,除了原本肿胀的额头,下巴,鼻梁和嘴唇,又添了一道新伤疤。
整个从唇角划到了太阳穴,几乎贯穿了整张脸。
伤口比较深的鼻头处,甚至皮肉都有些外翻了。
桑初柔愤怒的一榔头,将穿衣镜砸碎了。
在一阵玻璃碎裂的声响中,简玉书的耳朵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别的声音。
好像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
郑建源和陆永兵破例调出了钱鹏明所有的社会关系。
林萋萋和薛瑞峰分成了两波去找。
陆永兵带着薛家人,郑建源则带着林萋萋和大武小武。
两波人都找了一整夜,却一无所获。
时间每过去一秒,简玉书的危险就增大一分。
此时也没人想着休息,这剩下最后一个地址,要是还找不到人。
那就真的只能大海捞针,一户一户摸查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桑初柔藏匿的地方。
找到时,简玉书又成了什么样子?
林萋萋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浑身发冷。
她眼眶通红,眼睛里满是血丝,车里并不冷,她却不断地在小幅度地颤抖。
简玉书,再撑一下!
你一定要撑住!
求你,一定要等等我!
最后一个地址住着两个男人。
现在已经早上8点多了,他们似乎还没有起床。
应该是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干的。
来开门的人一边搓着嘎吱窝,一边不爽地问着,“谁呀,这么一大早,是不是有病?”
一打开门,那男人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来干嘛的?”
陆永兵和郑建源都是老刑警,一眼就能看出来人有没有毛病。
这人一看就不太对。
他俩对视一眼,同时开口,“我们是警察。”
那人一听,第一反应就是转身关门往回跑。
郑建源第一时间就扭住了他的手。
“说!你们绑架的那个江南大学的老师在哪?”
男人抖了一下磕磕巴巴地回答,“什么江南大学的老师,我不知道!”
郑建源的腿往他后腰上一顶,“还嘴硬?”
他的动作很有技巧,正好能顶在人腰椎最难受的地方。
男人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被压得跪在了地上。
后背的压力越来越大,他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林萋萋在旁边冷冷地说,“你自己想想,为了桑初柔背这个黑锅值不值得?”
“包庇罪听说至少五年。”
这句话像一个锥,扎透了这人的防备。
他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
陆永兵抓住机会,“但要是你主动开口,有重大立功表现,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
林萋萋补刀,“钱鹏明已经被抓了,桑初柔要是能动用她爸的关系,也不会来找你们。”
“你们想清楚!”
男人沉默了一会,“我说,我说。”
“桑初柔把那个男的带到了钱鹏明已经买的一栋房子里。”
郑建源把他胳膊一拧,“走,带路!”
在车上,林萋萋不断地在郑建源的耳边说,“郑叔,能再快点吗?”
郑建源已经把车挂到了五档,油门都踩到了底。
他苦笑了一下,“闺女,这都快100了,也就这大早上没人,要不哪敢这么开!”
林萋萋坐在后面,焦虑地咬起了手指。
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排房子,那男人一指其中的一间,“就是那间!”
郑建源对大武,小武说,“你们就留在车上,把他给看住了。”
“要是这间没有,咱们再好好撬撬他的嘴。”
院子的墙不高,郑建源一个助跑,就扒上了墙头,利落地翻了过去。
转身就把大门打开了。
幸亏这房子老,大门是木头的。
虽然上了锁,但能搞开。
郑建源,陆永兵和薛瑞峰轮流踹了一轮,大门就松了。
林萋萋绕着房子转了一圈,顺手操了一根废弃的凳子腿,看到旁边有一扇窗户居然没关死。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听见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萋萋的心瞬间抽紧了,她朝着窗户里喊了一声,“简玉书!”
简玉书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怎么觉得那个声音,那么像林萋萋呢。
但听见第二声时,他忽然觉得,也许真的是林萋萋来了。
“我在这!”
简玉书一时激动喊了一声,等话出口,他却又后悔了。
要是林萋萋真的来了,他又动不了,桑初柔那么疯狂。
伤到林萋萋怎么办?
林萋萋却没管那么多,她直接推开窗户就往进翻。
窗台挺高,已经到了林萋萋腰部的高度,她爬得有点吃力。
膝盖被水泥窗台磨得生疼。
她咬咬牙,没管腿上的疼痛,硬生生地蹭了上去。
就算林萋萋动作再轻,落地的时候还是发出了一些声响。
旁边屋子的桑初柔,听见声音立刻冲了不过来。
看见屋子里的人是林萋萋,她的眼睛都快要红得充血了。
“林萋萋!”桑初柔咬牙切齿地吐出着三个字。
她都已经退让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林萋萋还要出现?
就不能让她和简玉书两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吗!
既然林萋萋阴魂不散,她就让林萋萋彻底消失。
对简玉书下不去手,她对林萋萋还下不去手吗?
桑初柔举起手中的榔头,一步一步朝林萋萋靠近。
“你来得正好。”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