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眉心紧蹙,对他的指责感到莫名,“许默是我学生,在我眼里,他是晚辈,他还是为我打架的,我照顾一下他而已。”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是憎恶异性,是恐惧那些充满性欲的男凝与触碰。
以前跳舞的时候,她也不会排斥和男主演一起演戏,因为那是高雅的艺术。
“你是怀疑我会出轨吗?”眼眸一转,她又用他的话,回怼他。
上次她问他一下照片的事,他就指责她不信任他。
季砚深微愣,眸色与黑暗融为一体,隔了几秒,才开腔,“我是酸了。”
时微:“……”
季砚深凑近她,长臂拥住她,时微僵了下,想推开,下一秒,男人贴近她耳畔,嗓音暗哑,“老婆,你知道我多爱你的,恨不能你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男人。”
一个星期多不见,时微对他的这番话自然是受用的,但她也清醒,语气平静,“爱我还冷我那么久?”
九天。
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冷她这么久。
他怎么狠下心的呢?
让她每天活在失落与惶惶不安里。
何蔓说,亲密关系里,冷暴力属于情感操控的一种,故意制造戒断反应。
她有点怀疑,季砚深是不是真的在跟她玩心机。
感情一旦参杂了算计,就变得不纯粹了。
季砚深拥紧了她,鼻尖轻轻蹭着她鬓角的肌肤,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老婆,我承认,我之前被你误会、怀疑,心里委屈,不想理你,等你主动哄我,之后遇到出差……下次不敢了。”
时微,“我找你,你——”
话音还没落,男人解开安全带,单膝着地,半跪在了车厢里。
时微一愣。
幻影顶棚的星光灯突然亮起,点点碎光装饰整个顶部,宛若星空。
季砚深手上变戏法似地,多了一只白色礼盒,盒子里,是一双洁白缎面芭蕾足尖鞋,灯光下,泛着丝光。
“这双舞鞋是我三个月前请英国Freed of London创始人亲自为你定制的,可惜才拿到。”他说着,将舞鞋套上她的脚。
时微眼前一亮,这个品牌是英国皇室御用制鞋,尤其芭蕾足尖鞋,是每个舞者都想拥有的。
她以前联系过多次,都没能定制一双。
雪白的足尖鞋,包裹着她瘦长的双脚,舒适的触感,时微有立即跳上一支的冲动。
可惜——
她抑制住酸涩,对他微微一笑,“谢谢季先生,很美,我会好好收藏的。”
季砚深坐回椅子里,关心道:“晚上喝酒了?”
时微点点头,“一点清酒。”
都拜他所赐。
回到家,季砚深亲自下厨,煮了面,加了青菜、荷包蛋,陪时微一起吃完才上楼。
刚进房间,季砚深拨了个电话出去,“谁给这个杂碎的胆子,敢惹我老婆?”
他和顾南淮一样,怀疑时微被骚扰,是有人指使。
“季哥,我刚让人在里面问候刘毅了,丫说是认错人了,以为嫂子是苏暖暖,他以前长期骚扰、勒索苏暖暖,警察问的时候没敢说这事,怕追查。”那头传来消息。
季砚深眼皮一眯,没有怀疑,轻描淡写道:“阉了……做得隐蔽点。”
……
隔日,江城芭蕾舞团巡演首站在京城国家大剧院歌剧院盛大启幕。
时微没有随队,但她热爱芭蕾,提前订了票过去捧场,季砚深不放心她,陪她一起。
苏暖暖登台的瞬间,时微仿佛看到了二十岁时的自己。
她们本来就很像,苏暖暖今天的妆容,简直跟她一个模子出来的。
侧首时,就见身旁的季砚深,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舞台,似乎正盯着苏暖暖,时微下意识捏紧双手。
转瞬又觉自己太敏感。
苏暖暖今天的表现也确实让人惊艳,技术上没有任何失误,表演上情绪饱满。
毕竟,功底在那。
谢幕时,时微热忱鼓掌,只为芭蕾。
她和苏暖暖的师徒情,早就一笔勾销。
晚上,京圈几位赫赫有名的太子爷,请季砚深和时微聚会,霍祁带着苏暖暖也来了。
这是时微第一次见他们一起现身聚会,苏暖暖一袭chANEL黑色抹胸小礼裙,外搭白色编织小西装,左胸前佩戴经典白色山茶花。
一头棕栗色卷发高高扎起,褪去浓妆,精致的脸蛋明艳动人,上翘的眼尾勾着几分媚态。
这也是她跟时微最大的区别。
时微的美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清冷,也激发异性的征服欲。
在座的,京城权贵背景最深厚的周家二公子,周京辞,就曾追求过时微。
周京辞性子矜傲,连续被时微拒绝三次后,丢下一句“姑娘,你赢了。”,便不再纠缠。
如今,时微再见到他,跟着季砚深叫了声“周哥”。
周京辞眸光暗暗掠过时微的右脚,冲她勾唇笑笑,“来了,坐。”
作为东道主,给他们夫妻安排了上首。
苏暖暖和霍祁坐斜对面。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闲聊,苏暖暖因为首秀的完美表现,成为话题,几个太子爷起哄,“霍祁,让你女朋友给哥几个跳一个?”
霍祁冲苏暖暖递了个眼色。
苏暖暖站起身,脸上堆笑,乖巧地先敬大家一杯,而后笑眯眯道:“几位公子过奖了,不过,在时老师面前,我哪里敢献丑啊,她是左腿都能吊打我的神!”
让她给他们跳舞,把她当乐子呢?
她才不干!
要跳也是对面的跛子跳!
听着她的话,时微抿唇浅笑,一旁的季砚深,手里把玩着金属打火机,若有所思的样儿。
“对哦,季嫂上回左腿炫技的视频我看过,惊艳,嫂子,你给我们再跳一个呗?”一个红色背景的三代子弟,冲时微道。
“嫂子,跳一个呗!”其他人起哄。
苏暖暖也拱火,“我包里有舞鞋。”
时微捕捉到苏暖暖眼眸里划过的一丝得意。
她自己不想跳,故意暗示这些公子哥让她跳。
时微想拒绝,芭蕾是艺术,不该是供这些权贵取乐的玩意。
却又担心直接拒绝会不会跌了季砚深的面儿。
这时,男人手里的打火机发出“叮”的一声金属脆响,窜起一簇淬蓝火焰,打火机冒又啪嗒一声盖上。
季砚深抬起下颌,眼皮微眯,语气淡淡,“你跳。”
时微怔住。
正喝茶的周京辞眼皮也一撩,看向季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