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她是帮时屿这个弟弟的,其它的,她也无能为力。
唐铭看着银行卡,明显一怔。
时屿和唐嘉也怔住。
唐铭迟迟没有接,“时微啊,你的心意我领了,这笔钱我不能收,别说嘉嘉还没嫁给时屿,就是嫁了,我也不能收。”
这是他心里话,另外,唐家的生意还得靠季砚深,他来的目的,是顺着季砚深的意,指望时微回头的。
时微明确不回头,他再收这笔钱,季砚深岂不更迁怒于他?
时微明白过来,他是忌惮季砚深,没有再劝。
唐铭起身,看向女儿,“嘉嘉,你先跟我回家。”
唐嘉本能摇头,握紧时屿的手腕,生怕爸爸为了生意拆散她和时屿。
时屿抚了抚她的后脑勺,“乖,先陪叔叔回去,我先想想办法。”
说罢,他又看向唐铭,“叔,商业上,季砚深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他肯投资唐家的项目,必然是这个项目是有超高回报率的。”
“我认识一些投资界的老总,看看能不能帮您找到新的资方。”
唐铭面上点头,心里也欣赏他的担当。
只不过,在商界,谁敢动季砚深的蛋糕?哪怕是他扔掉的!
唐嘉将脸埋进他胸口,蹭了蹭,才不舍地转身走向爸爸。
爷俩出了公寓。
剩下时屿和时微。
“季砚深这个混蛋!”时屿恨恨道,拿起手机翻通讯录,在沙发里坐下。
时微注意到他颤抖的指尖,发红的眼眶。
自己心里也五味陈杂。
“时屿,是我拖累了你,这笔钱你先留着,万一唐家被逼到绝境,先救急。”
时屿抬眸,“姐,你不要自责,唐家过去因为你,也没少得到季砚深的帮助。”
那些帮助,也是看在他这个小舅子的份上。
时屿现在都还会忍不住地想,季砚深对他的那些好,真的只是为了控制他姐?
时微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手机里翻出一些商界资源给他。
时屿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询问。
……
病房,季砚深坐在书桌后,看着电脑屏幕上,今天的股市大盘。
周奕进来报告情况。
“时屿没有妥协,唐铭先带唐嘉回家了,他一再让我向您表忠心,他也希望您和夫人夫妻恩爱,唐家跟着沾光,只是他也没办法劝时屿。”
“夫人给他两个亿救急,他都没收。”
季砚深摁掉屏幕电源键,薄唇紧抿,垂眸睨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你让唐铭今晚带他女儿去陪酒,安排几个老色鬼,后面的不必我指示吧?”
周奕倒吸一口凉气,“老板,您拿人姑娘出气?”
季砚深白他一眼,“我的目标是时屿。”
“你说,时屿看见他女朋友受辱,还是我安排的,他会怎么做?”
周奕,“……”
时屿对唐嘉娇惯得不行,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如果,唐嘉受欺辱,时屿不得气疯?
再加上姐姐时微被季砚深算计、背叛、伤害,别说找他出气,杀他的心都有。
他恍然明白,季砚深这是拿自己当诱饵,引时屿故意伤他,留下把柄,逼时微回头。
周奕看着坐在那,斯文矜贵的季砚深,暗暗吐槽一句:疯批!
他也不怕时屿真一刀捅死他!
不过,这个疯子当初为了打动时微,自导自演一场车祸,鬼门关都走一遭了不是?
周奕暗暗咬了咬牙,“老板,我明白了。”
季砚深单手扶额,一副无奈的口吻,“非要逼我。”
“记住,吓唬吓唬那姑娘,不必太过分。”
……
唐铭焦头烂额之际,收到季砚深“指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他不敢迟疑,带着唐嘉参加今晚的商界饭局,也只以为季砚深是给了他一条生路。
就在他被灌了一肚子的烈酒,去洗手间之际。
他娇生惯养大的宝贝女儿正在那个包厢里,被几个老男人灌酒。
他们眼神黏腻,言语下流,手更是不老实地朝唐嘉腰肢摸去。
唐嘉瞬间炸了,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恐惧被滔天的怒火淹没。
她猛地挥臂,“啪——!”一声脆响,狠狠扇在那张油腻的脸上!
力道之大,震得她手心发麻。
其他人一震。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被打的老总瞬间暴怒,面皮涨成猪肝色,哪里还管什么风度?
在极度的羞愤与酒精刺激下,他恶狠狠地反手一推!
“啊!”唐嘉猝不及防,纤细的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额头重重磕在身后坚硬冰冷的桌角上。
尖锐的疼痛炸开,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顺着她光洁的额头蜿蜒滚落,滴落在纯白的礼服裙摆上,晕开刺目的红。
唐铭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里面女孩的抽泣与男人的怒吼,他心急如焚,怎么也转不开门把。
……
时屿在面见资方大佬的时候,收到唐嘉发来的求救信息。
他在医院找到了她。
病床上,唐嘉脸色苍白,额头裹着厚厚纱布,伴随着轻微脑震荡,身上还穿着被撕坏的礼裙。
看见时屿,她苍白的小脸瞬间流下两行清泪,“老公……我,我疼……”
听着她虚弱的哭诉,时屿的理智瞬间崩断。
唐铭蹲在墙角,痛哭流涕,“一定是季砚深报复我们,一定是他安排的!”
闻声,时屿双眼瞬间变得猩红。
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冲出了病房。
唐嘉的呼喊也拉不回他。
唐铭吓得连忙追去,想告诉他,唐嘉没有真的被那几个男人欺负到,却被外面两个陌生男人拦着。
……
时屿一脚踢开季砚深病房的门。
一眼看见坐在落地窗边沙发里,矜贵优雅,翻着报纸的男人。
季砚深看见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唇角微勾,“时屿,怎么了?”
明知故问!
时屿到他跟前,匕首刀尖直抵他眉心,咬牙切齿,“季砚深,你个、畜生!”
季砚深对上他眼里浓烈的恨与怨,恍惚间,想起他以前满眼崇拜,以及饭局上帮他代酒的样子。
喉结一滚。
他冷白长指抵着刀锋,轻轻地挪开,唇角微微扬,“时屿,你不会伤我的。”
“我也是被你姐逼的,不过是想她回头——”
话音还没落下,他浑身僵住,缓缓低下头,眼睁睁地看着白刀子刺进了深蓝睡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