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空气似乎顿时凝滞了。四合院里原本懒洋洋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喧哗搅得四分五裂。各家各户的门缝里,慢慢探出了一只只睡眼惺忪的脑袋,有的打着哈欠,有的皱着眉头,更多的是那种等着看热闹的八卦神情。

何雨柱眯起眼睛,低低啐了一口,心里暗骂了一声:“又是哪门子的妖精出幺蛾子了。”

他慢吞吞地收回视线,本打算绕开这场闹剧,低头从角落里抄近道去食堂。可耳朵里,贾张氏那一声声高八度的叫骂像是长了钩子,硬生生把他的注意力勾了回来。

“这可是老娘传了一冬天的棉裤啊!昨儿个晾在窗台底下,今儿一早竟然被扔到了垃圾堆里头!你们哪家没人教养的王八羔子干的好事?!站出来,给老娘赔裤子!”

贾张氏的嗓门又尖又利,带着北方女人特有的泼辣与强横,刺得院子里的鸟都扑棱棱飞起。她那张横肉堆叠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委屈,眼角的皱纹仿佛都在颤抖。

何雨柱嘴角微微一抽,心里暗道:“真特么晦气,一大早就听这破锣嗓子。”但转念一想,贾张氏这副德性,要是没人理她,保不齐得嚷嚷一上午,到时候吵得食堂也干不了活,倒不如现在就解决了,免得误了正事。

他将手里的饭盒随意往旁边一放,叼着烟头,大步流星地朝东厢房走去。鞋底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啪嗒声,每一步都仿佛敲打在人心尖上,引得周围观望的人群微微一动,像湖面被石子打破的涟漪。

“得了得了,吵吵啥呢,大清早的,邻里邻居都还没睡醒呢。”何雨柱站定在贾张氏三步之外,抬手摘下烟头,弹了弹烟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耐心劝解的模样。

贾张氏一见是何雨柱,气势顿时更足了,像是找到了出气筒。她叉着腰,怒目圆睁:“柱子!你瞧瞧,你瞧瞧!这四合院里也不就你们几个男人手脚最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闲得蛋疼,把我衣服扔的?!”

四周围观的人立刻窃窃私语起来,目光在何雨柱身上流转,有怀疑的、有看笑话的,也有暗自幸灾乐祸的。

何雨柱被这莫名的指控气得笑了,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贾张氏,你嘴巴放干净点!老子一大早忙着送饭盒,哪有闲工夫碰你那破裤子?谁稀罕动你家破烂啊?”

贾张氏却不依不饶,指着他鼻子骂:“你别以为你做厨子的,就能嘴巴油滑!四合院里要数你最不安生,别是你心情不好,见谁晾点东西就心里发酸,动手给扔了吧!”

何雨柱眼神微微一沉,眸子里浮起一丝冷意。他慢慢直起身子,身形高大魁梧,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像一堵活生生的墙。他的气势一涨,周围嘈杂的窃窃私语顿时一滞,空气仿佛都稠密了几分。

“贾张氏,”他咬着牙,声音低沉如压抑着的雷霆,“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他身上那股从小在街头巷尾打滚出来的狠劲子,像锋利的刀子般逼得贾张氏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她是那种嘴上绝不肯认怂的泼妇,硬是梗着脖子,哆嗦着嘴角骂道:“老娘就说了怎么地?不是你,就是你们这些野小子干的好事!”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淮茹终于忍不住了,她提着一篮湿漉漉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声劝道:“柱子哥,张姨,别吵了……大伙都是邻居,有话好好说……要不,咱先找找看,兴许是小孩儿们玩闹,把衣裳不小心弄掉的呢?”

何雨柱听了,心里微微一动。他低头沉思了一瞬,心中冷笑:秦淮茹这娘们,嘴上说得好听,八成巴不得自己跟贾张氏闹翻,到时候自己名声臭了,食堂的活计也保不住,倒便宜了她们家。

可面上,他只是冷哼一声,懒得跟这帮人计较。他抬眼扫了一圈围观的人群,目光如寒刃般逐一扫过。那些原本还想看热闹的人,被他这么一瞪,纷纷低下头,装作忙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何雨柱走到东厢房窗台下,蹲下身子细细查看。泥地上有几个小小的脚印,看大小,分明是孩子们踩出来的。他顺着脚印看去,果然在院墙角落的一堆杂物堆旁,发现了一只破旧的小木凳,上面还残留着几根彩色的棉线。

他伸手一捞,提起一件半湿的儿童棉袄,皱眉低骂了一声:“妈的,果然是那些皮猴子干的!”

背后,贾张氏还在喋喋不休,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夜里不肯停歇的耗子,在人耳边啃咬着,让人心烦意乱。

何雨柱猛地站起身,扭头冲着围观的人群喝道:“棒梗!小当!出列!”

人群一阵骚动,两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战战兢兢地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一个是棒梗,另一个是小当。两个小孩满脸的委屈和害怕,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直视何雨柱那双冒着寒光的眼睛。

何雨柱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声音低沉得像滚动的雷霆:“说!是不是你们偷着玩,把贾张氏的衣服给扔了?”

棒梗抖了抖,小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旁边怒目而视的贾张氏瞪得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咬牙跺脚:“是……是我们不小心踢翻了凳子……衣服掉地上……就……就被风刮到垃圾堆那边去了……”

话音落地,院子里一片死寂,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在棒梗和小当之间游移,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也有几分了然。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胸膛一鼓一鼓的,像是压抑着火山喷发的怒气。他慢慢地转过身,冷冷地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你听见了吧?不是老子干的,是你们自家的孩子皮,闹腾出来的好事。”

贾张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极了冬日里墙角发霉的旧棉被。她张了张嘴,想要狡辩,却发现四周人群的目光都带着隐隐的鄙夷和嘲讽。那种无形的指责,如同一条条细小锋利的针,扎得她脸上火辣辣的。

这串名字,像串在绳子上的锈钩子,一旦拉开,必定带出什么来。

他坐在那里,夜深无声,墙角的小灯泡发出“滋滋”的响声,仿佛也感知到了那层潜藏已久的隐秘。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院子里氤氲着雾气,徐峰早早起了身。他没像平时那样先烧水洗脸,而是直接换了件不惹眼的深灰色旧布衫,把那本记满线索的黑皮笔记本塞进上衣内袋,一路踏着尚未退潮的露水出门。

骑上自行车时,他没走正路,而是从胡同北口绕了个远圈,避开了早起买菜的邻里。骑了不到二十分钟,他拐进了厂区后巷,停下车时,周围还是一片静谧,远处锅炉房刚开始作业,白烟悠悠爬上了天。

徐峰没有走主楼,而是朝仓储办公室那栋偏西小楼走去。小楼门前落着一地枯叶,窗台上的铁栏杆已经锈出小孔。他轻轻推门进去,脚下的木地板吱呀作响。

“谁啊?”里面传来老周特有的鼻音嗓门,带着点不情愿的慵懒。

“我。”徐峰推开门,站在光影交错的办公室门口。

老周正背着他,蹲在地上翻着柜子里的文件,头发已经稀疏,脖子上挂着一根蓝色毛巾,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眨巴着眼,掩饰不住的惊讶。

“峰子?你一大早跑这儿干嘛?”

徐峰不答,径直走进去,目光掠过四周墙角的文件堆,注意到墙边那个铁皮档案柜上贴着的旧标签已经褪色,只剩一个“4”字隐约可辨。

“老周,有点事要问你。”徐峰语气温和,却带着股不容回绝的力量。

“你说呗。”老周不安地站起身,拍拍裤腿。

“八号仓库存的定位器样件,是不是三周前调出过?”

老周眼神微微一顿,随即点了点头:“好像是……当时说是给设备线做次级试装,走的内部转库流程,没走外调审批。”

“批条呢?”

“还在。”他翻了翻桌上的档案本,抽出一张折角的复印单递过来。

徐峰接过来看,眼神一凝。

“申请人:许大茂。”他盯着这行字念了出来。

“这……我也是看着流程批的,他说是你那边的零件组给他授权,让他先走一步紧急借调,过后再补手续。我想着是老熟人了,又不是外调,就批了。”老周擦了擦脖子上的汗。

徐峰冷笑一声:“他什么时候成我那边的授权人了?我都不知道有这事。”

“那我……我也就是走个手续,又不是我自己搬的货。”

徐峰盯着他,心里却已经如一道闪电劈穿了模糊不清的阴霾。许大茂果然没那么简单。他早就拿了那批件,甚至提前几天就伪造好了单据,只等着流程没人注意时钻个空子。

“钥匙是谁给的?”

老周挠头:“我哪记得清?他那天说是你要急用,我就给他开了锁。你也知道,我们这屋,谁来借钥匙我哪敢多说。”

“你连核对都不核对?”徐峰盯住他的眼睛。

“那……那也是信得过他啊。”老周眼神闪躲,语气越来越虚。

徐峰叹了口气,拿着单子往外走,“钥匙和流程你先别说出去,谁问都别答。”

“好、好……那你还用不着我?”

“有用我会再来找你。”他头也不回地说。

他走出仓储办公室,站在楼下那棵老槐树下,望着灰蒙天色,脸色越来越冷。许大茂伪造他的授权,借出核心样件,还敢藏在自己屋里装作不知,若不是那日破烂老头恰好捡去,怕是现在都没人察觉。

徐峰骑车回到四合院时,许大茂正好在门口收拾花盆,见他回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哟,峰哥,回来了?今天这天冷得邪门,我那株金边吊兰都冻蔫儿了。”

徐峰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把车推进院里。院子里几个邻居都在晒被子,墙边石阶上晾着几件洗过的汗衫,空气里有股洗衣粉和湿麻布混合的味道。

他把车锁好,回身又走到许大茂门前。

“你屋里那批零件,是哪来的?”他低声问,脸色不带笑。

许大茂一愣,眼神短暂地闪躲了一下,“什……什么零件?”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单子是你批的,钥匙你拿的,东西你藏的。你要再不说实话,下一步我就不自己查了。”

许大茂咽了口口水,讪讪一笑,“哎,峰哥……你听我说,我……我不是想害谁啊,我就想着那批件闲着也是闲着,我跟车间那边有点私活……就想着拿来看看能不能配点东西,也没打算拿出去卖啊。”

“私活?你还真敢。”徐峰目光如刀,“你知不知道那些件要是流出工厂,出了问题你担得起?”

“我真不是那意思,我……我就是想着弄两个备用,自己留着防手抖,万一以后用得上。”

“你造假单子,还顶我名义,这不叫事大?”徐峰嗓音压得更低了几分,却如滚雷压顶,“你有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

“没、没有,就我一个人。”许大茂急忙摆手,“我还想着回头你要发现了,我就认了,这不……这不你真找上门来了嘛。”

徐峰盯着他几秒,确定他说的至少七分是真,冷冷说了句:“这事别传出去,我自己处理。要是再让我发现一件东西出现在你屋里,跟厂里流程无关,我让你连院门都出不去。”

许大茂低头哈腰,一连声答应,额头已渗出细汗。

徐峰转身回屋,心里却愈加沉重。许大茂只是个棋子,他那点子胆量,撑不起这么一场操作。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手,或许不止是借调,更可能是有人在借他之手做试水——看厂里是否有人注意这类转移。

要彻查,就得把仓库近两个月的调拨记录一条条翻出来,哪怕熬夜也得抠出点油星来。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徐峰坐在自己屋子里,眉头紧蹙,笔记本摊在桌上,纸页翻动的声音仿佛压着他胸口的每一寸气息。他把手指按在封面上,心底无数思绪交织成网,一直难以捋清。

许大茂的那些话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加深了他的怀疑。事情远没有他最初想的那么简单。如果许大茂只是一个自私的小人物,他根本不可能敢冒险做这种事,尤其是背着他去伪造文件、调拨零件——背后必定有更大的动机和人。

就在这时,窗外的电话铃声响了,单调而急促,像一根针刺破了夜的沉寂。

徐峰站起身,接过电话,是李铁牛的声音,带着些许压低的语气。

“老徐,有事儿要告诉你。”电话那端传来李铁牛的低沉声,“不是我想多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说吧。”

“你那边最近好像出了点状况,厂里的某些人已经开始动手脚了,听说许大茂背后有贾张氏在帮着他打掩护。”

徐峰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贾张氏?”

“对,贾张氏。”李铁牛的声音愈发低沉,“那女人以前是厂里的采购员,眼睛特别毒,背后盘算着要占大便宜,很多货都是她在暗中指引你们流动的。只是她有些心思藏得太深,没人敢揭她的底。没想到,许大茂这次竟然跟她勾结。”

徐峰的眉心更是紧紧皱起,心头一片冰冷。这突然涌现的名字让他有些恍若隔世。贾张氏,是工厂内采购部的头号人物,风头一度压过了其他管理人员。她有过不少不可告人的交易,但在大家的眼里,她永远是那个脸上带着和善微笑、总是能为各部门提供资源的“好人”。她藏得太深,几乎没有人敢去碰她。

然而她却成了许大茂的背后推手,这一切的背后,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些零件,还是另有所图?

“贾张氏不可能这么轻易跟许大茂联手。”徐峰低声道,“她背后藏了太多秘密,随便拉一个人下水,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铁牛继续低声说道,“可是事情真的很简单,许大茂这次拿到那些零件,根本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贾张氏已经开始布局一项大规模的设备转移,许大茂只是被当作了一个传递工具。零件会流出,但流到谁手里,流向哪里,只有贾张氏知道。”

徐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神色冷静下来,他尽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你是说,贾张氏背后有更大的买家?”

“没错。”李铁牛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这些年,厂里的一些老设备在更新换代,贾张氏做的这些采购其实是想搭上这条便捷通道,转手卖给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她想的是先从你们这儿拿些技术含量高的零件,再通过她的‘关系’,把整批设备倒卖给外界。”

“她想倒卖?”徐峰顿时感到有些愣住,“这不可能吧,她这也太大胆了。”

“你不觉得她的胆大包天才是最可怕的吗?”李铁牛的话透着一股冷意,“她根本不把厂里的一切当回事,没人敢碰她,而你们,永远看不到她的小动作。她早就准备好了各种手段,打着厂里‘优化’的旗号,搬动着整个流程背后的资源,接着就把东西运出去。”

徐峰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那个一直站在采购部前台、穿着一身职业装、笑容得体的女人,原来背后是如此深不可测。她藏得那么好,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工作努力的“好员工”,她可不止在背后算计着大家的工作利益,她竟然还打算让整个厂子的技术和资源成为她自己私自运作的交易对象。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又开始快速翻阅起之前记录的种种信息,逐渐有了新的连接点。李铁牛说得对,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许大茂和贾张氏之间的交易,不仅是零件和货物的转移问题,背后可能还涉及到工厂未来的一些发展方向。

“你要小心了,徐峰。”李铁牛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低沉而严肃,“贾张氏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可从来没有想着按规矩来过。你如果对这事一味忍让,她很可能会有更大的动作。”

“我知道了。”徐峰的声音异常冷静,“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

挂断电话后,徐峰坐回桌前,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他之前一直以为许大茂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中介,没想到他背后的推手居然是贾张氏。更让他警觉的是,贾张氏的布局远远不止是一次简单的零件流失,或许她已经在策划一场更大的交易。

他握紧了笔记本上的最后一页,心底决意要一步步揭开这一切。

他需要去找更多的证据,不能再等下去。他知道,这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些零件。若是放任这一切发生下去,工厂的未来将彻底被操控在那些权力与利益的角落里。

徐峰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能安稳入睡。脑海中一幕幕画面交替闪过,工厂的日常,许大茂的嘴脸,贾张氏的冷笑,甚至那些零件的流动轨迹,仿佛在他眼前逐渐拼凑成一个大网,而他正是其中的一颗棋子。每当他试图停下思考,心里总会冒出新的疑问,新的线索,直到天快亮了,他才勉强将脑中的思绪整理得有些清晰。

此时,工厂的任务依然在等着他,他没有时间去想太多复杂的事情,只有一件事,他必须尽快处理完:揭开所有隐藏的黑幕,找出那些背后操作的主谋。

第二天清晨,徐峰早早就到达了工厂,推开门,屋内的设备开始轻轻轰鸣,空气中弥漫着油漆和金属的味道。办公室里,几张办公桌已经开始忙碌,有几个工人还在整理材料。徐峰目光扫过一圈,心中却突生一丝警觉——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地走过仓库门口,步伐急促,目光四下张望,似乎在担心自己会被人发现。

是秦淮茹。

她是工厂的维修工,平日里总是与工具打交道,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外表看似不显眼,甚至有点低调。但徐峰知道,秦淮茹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和贾张氏有些过于亲密的合作,虽然大家表面上没有谈起,但工厂里的人都知道,秦淮茹早早就得到过许多“特权”,这让徐峰一直对她心存疑虑。

此刻她的鬼鬼祟祟的模样让徐峰的直觉再次警觉起来。

徐峰故意放慢脚步,偷偷观察着秦淮茹的动向。她并没有直接进入办公室,而是朝仓库的后门走去。仓库那边的门并没有锁,秦淮茹迅速打开门,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后,快速进入了仓库内。徐峰紧跟其后,脚步轻盈,但却始终保持在她的视线之外。

走进仓库,徐峰站在门口,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工具箱,悄悄观察着仓库内的情况。秦淮茹正站在角落里,翻动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各种修理工具和备件,看似普通的零件,实际上却是从工厂各个区域调集过来的高价工具。

这时候,秦淮茹突然转身,发现有个箱子开了口,里面显然没有放工具,而是空空如也。她的脸色瞬间变了,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随即伸手去拿旁边一包未开封的密封袋,迅速将袋子中的东西取出,紧急地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徐峰看到这一幕,心里一阵冷笑,这一切显然不对劲。秦淮茹明明在偷拿工厂的工具,根本没有像往常一样,按规定申请或者登记。她看似在做一些正常的操作,实际上却是在偷偷摸摸地把这些昂贵的工具藏走。

他没有马上上前,依旧保持在仓库门口不动,静静观察着秦淮茹的一举一动。她眼神不时四处巡视,一副心虚的模样,甚至在离开仓库之前,还特意绕道走了几步,生怕被人看到。徐峰知道,她这一趟做得更隐蔽,看来不止是小偷小摸那么简单。

等秦淮茹走远,徐峰才从门后走出来,径直走向那已经被打开的工具箱,仔细检查里面的物件。除了看上去应该属于工厂的标准工具外,徐峰还发现了一些他之前从未见过的高精度设备零件,这些零件并非普通维修工具,而是有特殊标识的高级配件,价格昂贵,市场上难觅。

“果然有问题。”徐峰低声自语,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秦淮茹不过是一个维修工,竟然能接触到这种高价值的配件,显然不是她自己能搞得定的事情。她之所以偷这些工具和设备零件,背后肯定有更深层次的秘密。

徐峰忍不住拿出手机,给李铁牛打了个电话。

“老徐,你有事?”电话那头,李铁牛的声音有些迷糊,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

“秦淮茹,”徐峰声音低沉,“她在偷工厂的工具和配件。”

“什么?”李铁牛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惊讶道,“秦淮茹?她怎么可能?我记得她一直在维修组,难道她干得了这种事?”

“她的确在偷,里面还有些高价的设备零件。”徐峰压低声音,继续道,“她背后有问题,我怀疑她和贾张氏有某种联系。这两个人的动作越来越频繁,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偷拿零件。”

“等会儿,秦淮茹?和贾张氏?我有点蒙了。”李铁牛顿了顿,随后沉默了一下,“你确定?”

“确定。”徐峰语气坚决,“这事得尽快弄清楚。她如果真在做这些勾当,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问题。”

“你先小心点,不要急着做什么,贾张氏这类人可不是好惹的。你看清楚再动手,别让自己陷进去。”李铁牛劝道,语气里满是担忧。

挂掉电话后,徐峰站在仓库里,心里反复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秦淮茹的行为已经暴露无疑,她的背后不仅仅是单纯的偷窃,而是一个更大的阴谋。贾张氏肯定已经通过她在工厂内布下了某种线索,控制着这些工具和零件的流向。

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徐峰决定再调查清楚秦淮茹的一切背景,只有找出她和贾张氏的关系,他才能真正一步步揭开这一层层的迷雾。

他迅速从仓库里出来,心情已经沉了下来。时间不等人,工厂里的一切都岌岌可危。

徐峰的思绪还在旋转中,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细节,分析着每一个可能的线索和动向。秦淮茹突然之间的行为,让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原先想的更为复杂。她的背后肯定有某种强大的推手,而贾张氏,显然是那个最具嫌疑的人。

但今天,徐峰并没有打算急着动手。他知道,如果自己贸然行动,可能会打草惊蛇,反而给对方留了机会。于是,他决定先冷静下来,继续观察。

傍晚时分,徐峰依旧在厂里忙碌,装作一切如常。然而他心里却始终无法摆脱刚才的画面,秦淮茹的鬼鬼祟祟,拿着那包零件悄无声息地塞进自己的包中,似乎已经透露出她不愿人知的秘密。徐峰已经做好了准备,准备在秦淮茹离开后跟上她,探个究竟。

果然,没过多久,秦淮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厂门口。她看了看四周,似乎确保没人注意到自己,才匆匆走向厂外的巷子。徐峰悄悄跟在她后面,心里却涌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或许并不需要像个侦探一样偷偷摸摸。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了秦淮茹的面前,突然停住了。秦淮茹看到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徐峰,怎么,你也下班了?”她的语气有些生硬,显然没有想到会遇到徐峰。

徐峰看着她,眼神深邃,语气却不急不慢,“秦淮茹,你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

秦淮茹脸色一变,瞬间有些紧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她就恢复了冷静,略显苦笑,“你说什么呢?我没什么事。”她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的包带,仿佛一瞬间变得有些局促不安。

徐峰没有马上说话,反而看着她,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他才冷冷开口:“你偷了工具,秦淮茹。我知道,你拿了工厂的零件和设备,藏进了自己的包里。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值多少钱?”

秦淮茹的脸色更难看了,明显有些动摇。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隐瞒。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和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但是你得听我解释,这些零件是我借回家的。我没有偷,我只是...只是借用一下。”

“借用?”徐峰皱了皱眉,心里却有些不信。他本能地觉得,秦淮茹的解释实在太过牵强,“你借零件?工厂的规定是明确的,零件不得随便带走。你既然知道规矩,怎么可能会借这些东西?”

秦淮茹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矛盾,她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做出某种艰难的决定。最后,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这些零件...是贾张氏让我借的。她说家里有个设备坏了,需要我帮忙调试。我以为只是个小忙,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

徐峰的眉头紧紧皱起,心里越发不安。这种说法显得无比牵强,但他能从秦淮茹的语气中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她似乎在挣扎,似乎并不完全认同这件事。

“贾张氏让你借这些东西?”徐峰重复了一遍,语气低沉,“她和你说过什么?”

“她说家里有个急事,需要这些高精度的配件帮忙修理设备,事情过了就还回去。”秦淮茹低下头,声音更低,“她知道我手头有渠道,可以从厂里拿些工具,她让我不要声张,悄悄地借出来就好。”

徐峰没有急于反驳,而是站在那里,默默思考着。他知道,秦淮茹并非完全无辜,贾张氏这个名字在她口中说出来时,徐峰已经开始明白,这一切并非那么简单。秦淮茹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执行者,但她是否知道自己手中的“借用”物品,究竟会变成什么样的交易呢?

他轻声问道:“你知道,这样做会给工厂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变,嘴唇微微颤抖,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她沉默了几秒钟,眼中充满了无奈与困惑,“我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我能怎么办?贾张氏的要求我没办法拒绝,她让我做的事,我也没办法不做。”

“你没办法拒绝?”徐峰冷笑一声,“你是觉得,她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才会逼你做这种事?”

“她说了,做得好,以后就会给我更好的职位,甚至可以让我在厂里有更多的资源。”秦淮茹咬紧了嘴唇,显然心中有些不甘,“她总是能找到我的弱点,说些让我心动的话。”

徐峰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这背后的真相。贾张氏,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她不只是利用工厂的资源,更是在背后玩弄权谋,用职位和承诺来拉拢自己手下的员工,让他们成为她手中的棋子。

“秦淮茹,你是知道这种做法不对的。”徐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越来越冷,“但你愿意继续被利用吗?你真的认为,借这些东西出去,只是一次简单的帮忙吗?”

秦淮茹的眼睛有些湿润,她垂下了头,不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默的压迫感,徐峰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走到这一步的,但她已经被迫卷入了这场无法回头的漩涡。

徐峰离开了秦淮茹的身边,心里并未放松半分。尽管她的解释带有许多让人难以信服的成分,但他知道,问题远不止表面上的偷窃那么简单。贾张氏的名字再次在他的脑海中徘徊,像一个不断扩大的阴影,渐渐将他周围的一切吞噬。他越是思考,越是觉得,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女人。

次日,徐峰继续按照往常的日程去工厂工作,然而他发现自己不再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那些机械的工作中了。眼睛瞥向工具架,心中不禁想起那些被偷走的零件,想起了秦淮茹对自己的那番话。她并没有恶意,只是受到了贾张氏的威胁和指使。然而,即便如此,这并不意味着她能摆脱责任——而更重要的是,背后的黑手还没有露面。

午休时,秦淮茹突然找到了徐峰。她似乎有些焦急,神色也比以往更加不安。她走到他旁边,低声开口:“徐峰,我需要你帮个忙。”

徐峰心中一紧,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她:“你还要什么?”

秦淮茹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贾张氏让我找你借些工具,说是要修电视机。”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她说,家里的电视机坏了,急需这些工具才能修好。”

听到这句话,徐峰的眉头顿时紧锁。他本以为秦淮茹会继续装作无事发生,可没想到她再次主动找上门来,且这次是为了一个电视机的“修理”。他心中产生了一种直觉——这不仅仅是修个电视那么简单,电视机的“修理”可能只是一个幌子。

他压下心头的不安,冷冷问道:“修电视?你觉得她真的是要修电视吗?”

秦淮茹抿了抿嘴唇,看着徐峰,眼中有着深深的无奈:“我知道你不信,但她确实让我这么做。我不能再拒绝她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哀,似乎是在向徐峰透露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法摆脱的困境。

徐峰心中一动,思索片刻,轻声道:“你别急,我会考虑的。”

秦淮茹点点头,眼神有些疲惫:“谢谢你,徐峰。我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说完,她低下了头,迅速离开了。

徐峰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心中涌起的情绪让他感到一阵阵不安。秦淮茹的无奈与不情愿,显然透露出她并不完全同意贾张氏的行为,却又不得不妥协。这让徐峰更加确信,贾张氏背后肯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操控着她,甚至可能是操控整个工厂。

他暗自下定决心,必须得尽快弄清楚这一切。贾张氏的“电视修理”背后,定然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单纯地接受表面上看到的事实,而是要深入了解每一个细节,揭开这层迷雾。

徐峰回到工厂后,主动要求从仓库里取一些维修工具。他告诉管理员,自己需要用这些工具修理厂里的一台机器。管理员没多想,就将工具交给了他。此时的徐峰,心中却有了明确的目标——他决定去查一查贾张氏家里的情况,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她非得如此急切地“修电视”。

然而,在他准备动身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那是老周,工厂里的老维修工,他对厂里的设备了解颇深,也是徐峰的老朋友。

“徐峰,你这是去哪儿?”老周咧嘴一笑,走进了办公室。

徐峰有些愣住,随即有些犹豫地回答:“去找贾张氏修电视机。”

老周眼神一动,似乎听出了徐峰话中的不对劲,他的表情也微微一变,“修电视?你确定是修电视?你该不会去帮她做什么别的事吧?”

徐峰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老周看了看四周,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可别被贾张氏骗了,她那电视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了的机器。她这几天已经联系过我几次了,说家里电视坏了,让我去帮忙修理。我看了看,她家里根本没有电视坏的迹象,反倒是有人最近一直在她家来来回回,搞得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徐峰心中一震,果然,他的直觉没有错。贾张氏这件事情,绝对不单纯。她从来没有一个普通人的心思,每一次的“修理”请求,背后都隐藏着某种他看不见的阴谋。

“她让你去修什么电视?”徐峰也压低了声音,低头看着老周,心跳微微加速。

“就是那台破电视,平时用来当个摆设,根本没啥用。”老周轻笑一声,“她这几天让我过去修了好几次,奇怪的是,修了半天,电视也不见坏,反倒是零件乱七八糟的,有些像是故意弄坏的。”

徐峰的心情越发沉重,他终于意识到,贾张氏正在掩盖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而这一切的关键,可能就藏在她的家里。电视机,工具的借用,频繁的零件更换——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她家。”徐峰深吸了一口气,决定采取行动,彻底揭开这一切的谜团。

徐峰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决定,既然秦淮茹和老周都给了他那么多线索,那他便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贾张氏的事情,看似平常,背后却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而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亲自去一趟,看看贾张氏家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那天,徐峰在下班后特意绕过了自己常走的路,改道走向了贾张氏的家。夜幕已经降临,街道上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寂的味道。徐峰推着自行车,沿着小巷走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贾张氏的住处。那是一栋看上去颇为普通的两层小楼,周围有一些老旧的街坊,看起来并不显得特别显眼。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门开得很快,贾张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眼中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紧张。

“哦,是徐峰啊,怎么这么晚了?”贾张氏的语气中带着一些轻松,似乎并不惊讶徐峰会来。

徐峰看着她,微微一笑,“我听说你家电视坏了,工具方面我可以帮你拿一些。你不是让我借的吗?”

贾张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她笑了笑,摆摆手,“电视嘛,真是没事儿,坏得没什么大碍,修理一会儿就好。不过,今天你过来,真是太好了,正好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有事?”徐峰心里微微一动,他并不相信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电视修理”的事情。眼前的贾张氏,若真如她所说,为什么这么急于见他?

“嗯。”贾张氏点点头,笑得更加温和,“进来吧,屋里暖和一些,我们坐下来聊。”

她开了门,让徐峰走了进去。屋内的布置看起来相当简朴,一如她所呈现出来的形象。但徐峰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一丝不对劲——贾张氏的神情越来越紧张,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家真的没什么问题吧?”徐峰问,目光扫过屋内的一些细节。

“哪里,哪里。”贾张氏轻笑了一声,“只是一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坐吧。”

她示意徐峰坐下,而她则转身去厨房,拿出一瓶酒和两个杯子。“喝点酒吗?也许你会更放松。”

徐峰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贾张氏,他并没有立刻接过酒杯,而是缓缓说道:“贾张氏,你的电视真的是坏了么?”

贾张氏的手一顿,酒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似乎有些愣住,接着又快速恢复了笑容,“你是不是太过担心了?不过,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我不怪你。”

她把酒倒入杯中,依旧笑着递给徐峰,“来,喝一杯,别想太多。”

徐峰接过酒杯,看着那清澈的液体在杯中晃动,他没有喝,而是将杯子放到了一旁。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也越来越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电视坏了”的问题。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他,贾张氏的背后,隐藏着太多未解的谜团。

“你不喝?”贾张氏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我就自己先喝吧。”

她低头喝了一口酒,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又轻声说道:“你知道,徐峰,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工作上你做得很好,大家都看得出来。”

徐峰心中警觉,他知道,贾张氏这一番话,绝不是无缘无故的。她的话中似乎隐藏着某种信息,或者说,是一种暗示。她在试探什么?

“你说这些做什么?”徐峰直视着她,语气沉稳。

贾张氏放下酒杯,双手交叉在桌面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严肃的神情。“你是个聪明人,我不想瞒你。”她低声说道,“其实,这些工具、这些零件,根本不是用来修电视的。”

徐峰的心脏猛地一跳,眼神立刻变得锐利。“那是什么?”

贾张氏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似乎在深思,良久后才开口:“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工厂的未来。你知道的,我们的工厂,最近面临一些难题,我必须找到一些办法来应对。这些工具和零件,是为了应急使用的。”她顿了顿,“徐峰,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

“应急使用?”徐峰冷笑一声,“你要用这些东西做什么?不怕被发现吗?你既然知道这样做会有风险,为什么还要继续?”

贾张氏的脸色微微变化,眼神闪烁不定。“因为我没有选择。”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这不仅仅是关于工厂,也关于我个人的未来。如果我现在不采取行动,可能一切都晚了。”

徐峰的眉头紧紧皱起,突然之间,他开始明白了贾张氏的处境。这一切的背后,或许有着更大的利益纠葛。她所说的“工厂的未来”和“个人的未来”,并非空口无凭。

“你想做什么?”徐峰问,声音低沉,但却带着一股迫切的询问。

贾张氏长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所有的事,早就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我只能选择继续走下去。”

徐峰紧盯着她的眼睛,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贾张氏的坦白,似乎已经暗示了某种巨大的变故。这个问题的背后,可能不仅仅是工厂的问题,甚至牵扯到了更多他无法预料的复杂情势。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徐峰的声音变得更加冷静,“你知道,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你自己也明白,这背后藏着的事情,早晚会爆发。”

贾张氏的眼睛渐渐湿润,她沉默片刻,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文件递给了徐峰。“你或许该看看这个。”

徐峰接过贾张氏递来的文件,目光短暂扫过上面的内容,眼中闪过一丝愕然。他没有立刻看清楚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文件的厚重感以及其上明显被翻阅过的痕迹,已经在无声地传达着一种压迫感。徐峰把文件放在桌上,缓缓抬起头,看着贾张氏。她的脸上不再是那种一贯的笑容,而是带着深深的愧疚与不安,眼神也显得疲惫不堪。

“徐峰,我知道我错了。”贾张氏的声音低沉,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她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指尖的颤抖几乎无法掩饰她内心的动荡。

徐峰沉默地注视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此时的贾张氏,眼中不再有往日的强势与狡黠,反而是一种深深的自责和无助感。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不再像之前那样具有那种张扬的气场,而是将所有的底牌都摊开在了他面前。

“你知道自己错了?”徐峰的语气平淡,但眼中有着一种难以忽视的锋芒,“你把我也牵扯进来,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修电视?借工具?这些都不过是你的幌子,你到底在掩盖什么?”

贾张氏的眼神再次闪烁了一下,她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时的冲动。”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徐峰的眼睛,“这几年,工厂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你也知道,我一直在为公司的事情四处奔波,贾家的情况更是捉襟见肘。你能想象那种压力吗?”

徐峰默默地听着,内心的情绪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等待她继续说下去。贾张氏的话语中带着深沉的无奈与绝望,那种压抑的情感,几乎让空气都变得凝重。

“这些年,我不断在权衡,想办法维持公司和家族的生计,可我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任何意义。我开始走上了歪路,想着借用工具、偷些零件,甚至借口修电视来掩盖一切。可是我越做越错,越来越深陷其中。”她的语气充满了懊悔,“我害怕,如果不继续下去,所有人都会因此受害,整个公司会因为我的错误而垮掉。我一直在想着怎么挽救,结果却陷得更深。”

徐峰听到这里,心中升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曾以为贾张氏是一个精明的女人,擅长控制局面,哪怕她做事心狠手辣,但至少能保证她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失。然而,眼前的贾张氏显然并非那么坚不可摧,她也有自己无法承受的压力和困境。而正是这些无法言说的困难,才把她推到了极限,让她在绝望中做出了种种让人不齿的选择。

“我知道这些做法不对,我知道我害怕后果。我一直在逃避面对自己,逃避对你们的责任。”贾张氏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她抬起头看着徐峰,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徐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是我唯一一个信得过的人,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为敌。”

徐峰没有马上回应,他的目光在贾张氏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心中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情感。贾张氏的道歉和懊悔,似乎并不完全虚伪,她的内心深处,真的有着对错误的深刻反思。然而,徐峰知道,这一切也未必能够完全洗清她的罪行。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不害怕别人知道吗?你知道,这一切如果被揭露,工厂、公司,甚至你自己,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贾张氏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我知道。我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也许我真的错了,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结果却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希望失去一切,但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峰沉默了一会儿,心中也有些动摇。贾张氏的懊悔和道歉,虽然说得迟了,但她的眼神是真诚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并不完全是坏人。她只是被局势逼迫,才做出了那些错误的决定。

“你可以选择面对所有的后果。”徐峰最终开口,语气变得坚决,“你可以选择停下这场荒唐的游戏,坦诚面对所有人,做出补偿。而不是继续用这些遮掩的手段逃避责任。”

贾张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道:“我知道,或许我没有资格再要求什么,但我是真的害怕。如果真被揭露,我不仅会失去一切,连带着我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徐峰看着她,他明白她的恐惧。贾张氏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她对家人有着深深的依赖与情感,这种情感让她在面对危险时,做出了种种错事。

“但你不能因为害怕,就一直逃避。”徐峰的语气平静而坚定,“这场游戏的结局,迟早会到来,你不能永远躲在阴影里。”

贾张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我知道。”她低声回应,“但我真的不想放弃,徐峰。我不能让一切就这样毁掉。”

她的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决心,仿佛在与自己进行着一场内心的搏斗。而此时,徐峰看着她,心中却早已没有了最初的愤怒与不信任。眼前的贾张氏,似乎并不是完全失去理智的女人,她仍然有着重新开始的可能。

然而,徐峰也知道,面对这样的女人,他的选择将会变得更加困难。

窗体顶端

徐峰穿着一件洗得有些泛白的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藤编篮子,里面盖着一块干净的白布,布角露出几片鲜亮的苹果皮颜色。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屋檐下晒着的几根老萝卜,轻轻笑了笑,脚步不紧不慢地朝院子西头的那间小屋走去。

那是聋老太太的屋子。

老太太姓冯,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四合院已经有大半辈子了。她耳朵背得厉害,几乎听不见别人说话,说话也含糊,大家伙儿习惯叫她“聋老太太”。年轻时候她是这条胡同里出了名的绣花能手,但后来家里人一个个走了,她就越发沉默寡言了。除了偶尔晾晒一些旧布,她很少出门,像一棵老槐树,稳稳当当地扎根在这座院子的一角,静静活着。

徐峰站在她门口,提篮子换到左手,右手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三下,“咚咚咚”。

他知道敲门老太太听不见,也不是为了她听,而是为了让她感受到有人来了。

然后他像往常一样,弯下腰,从门缝下掏出那根细木棍,在门后敲了三下。

“老太太,是我,徐峰。”

门内没有回应。徐峰不急,等了两分钟,果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太太穿着一件旧棉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只是眼角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她的眼神像一口干涸的井,但当看到徐峰的时候,那双混浊的眼里还是有一丝光闪过。

“老太太,我给您带了点水果。”徐峰扬了扬篮子,笑着说。

老太太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只是点了点头,向屋里退去,门虚掩着,算是请他进去的意思。

徐峰换了鞋,提着篮子进了屋。

屋子很小,陈设简陋。靠墙的一张旧木床,床头摆着一排泛黄的照片;窗台上两盆长势不旺的吊兰,像是守着这个空间的最后一丝绿意;角落里一台老掉牙的收音机早已不响,但还罩着一层绣着花的布套,像老太太对过去时光的某种坚持。

徐峰把篮子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掀开布,里面是几只光鲜亮丽的苹果和一串香蕉。苹果是红富士,是他清晨特意跑去菜市场挑的,香气扑鼻,颜色鲜艳,老太太虽然耳背,可对吃的一直挺挑。

“您尝尝这苹果,脆得很。”徐峰拿起一只,用袖口擦了擦,递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用手接过,抚摸着果皮,像是在触碰一个遥远的记忆。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那种久违的、几乎被岁月碾碎的笑。

徐峰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和一支笔。他知道老太太虽然耳聋,但字认得不少。平日里邻里沟通,多靠纸笔。

他在纸上写道:“前几天下雨,您屋顶漏不漏水?”

老太太戴上那副老花镜,凑近了看,读完后慢吞吞地从身边摸出一支铅笔,写道:“漏一点。屋后墙也裂了。”

徐峰看着字迹,不禁皱了皱眉。老太太的屋子年久失修,木梁腐朽,一下雨总是漏。他早就打算腾点时间帮她修一修,但单位里的事儿缠身,一直抽不出空。

他又写了一行字:“这周末我来帮您修,顺便把那堵墙也抹一抹。”

老太太读了,眼中露出一丝动容,眼角泛红,却只是轻轻地在徐峰的手背上拍了拍,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温暖而有力。

两人就这样写写画画地交流着,从屋顶聊到院子里的猫,又说起对面胡同那个不务正业的孙二狗,老太太写得慢,但每一个字都写得很认真,仿佛每一笔都在倾诉她沉默已久的孤寂。

“孙二狗又打老婆?”徐峰看着老太太的字,眼神一凛。

老太太点点头,眼中浮现出一丝厌恶。她又写:“那女人躲到我这儿来过一晚,浑身是伤。”

徐峰咬了咬牙。这个四合院,名义上大家邻里和睦,实则有不少腌臜事儿。可谁都怕惹事,尤其像孙二狗那样的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远房在派出所当差的亲戚,总没人敢真惹他。

老太太低头写道:“你要小心,别惹他。”

徐峰笑了笑,写回去:“您放心,我不怕。”

他们继续写着字,偶尔老太太也开口说几句,声音嘶哑含混,但徐峰却听得分外清楚。

“你,是个好孩子。”老太太一字一顿地说,眼神里含着岁月的风霜,也藏着慈爱和信任。

徐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他望着窗外慢慢西斜的阳光,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他小时候没见过祖母,那种来自年长者的关怀他几乎未曾真正体会过。而此刻,聋老太太这一句简单的话,却像一盏温黄的灯,照进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又把地扫了两遍。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做事,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回家。

“我明天再来。”徐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不大却坚定。

老太太点点头,眼神里多了一份不舍。

门被轻轻关上,木门合缝的一瞬间,屋子里又归于寂静。

徐峰走出屋门,脚步在青石板路上轻响,周围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他走到井边洗了洗手,抬头望着天边慢慢暗下来的云朵,心里想着那个裂了缝的墙面,想着孙二狗,想着老太太那双布满皱纹却依然有力的手。

风起了,像是某种预兆,也像是一种召唤。

他抬头看了看天,眼里映着落日余晖,心中却燃起一股不同寻常的火。

徐峰走出老太太的屋子,脚步在胡同里回响着,一步步踏在青石板上,像是心事落在旧日时光的回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背上,将他那微驼的背影拉得老长。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从老太太那双眯起的眼神里看见的那份依赖,让他心里升起一种久违的牵挂。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脚步却没有慢下来。

穿过小院中间那棵老槐树,他瞥了一眼二院那扇虚掩的门。那扇门后,住着孙二狗。屋内隐约传出瓷碗摔地的脆响,接着是一声女人压抑的惊叫。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黄昏里,分外刺耳。

徐峰站住了。

他侧耳听了几秒,眉头越皱越深。院子里没其他动静,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看。他知道,大家都听见了,但都装聋作哑。

“孙二狗又犯了。”他心里默念一句,拳头无意识地攥了攥。

他转身就想往回走,但又止住了脚步。不是他怕事,他是不愿惹事。尤其是在老太太那样的年纪面前,他不愿让她担心。

“忍忍吧,先别急。”他在心里压下一口火,默默转向自己屋的方向。

刚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唤他。

“徐峰,回来啦?”

是三院的林嫂,一个瘦小但眼神灵活的中年女人,正在门口淘米。她眼角的皱纹堆着笑,但眼神却不自在地瞥了二院一眼。

“回来了。”徐峰点头应了一声,步子没停。

林嫂犹豫了下,小声说:“你刚才去老太太那儿了?”

“嗯,送点水果过去。”他答得简单。

“唉,老太太最近气色不大好。”林嫂放低了声音,“听说那天夜里,被吓得不轻……孙二狗那婆娘躲到她屋里去了,一身是血。”

徐峰脚步一顿,扭头看她。

“你也听说了?”

“整院子谁不知道?就是没人敢说。你是个实在人,也冷静。我家老林说,你最靠得住。你要是不管,怕是真没人敢出头了。”

徐峰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回到自家屋里。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油烟味扑鼻而来,是早上留下的煎饼味。他看了看灶台,又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工具箱,突然有种冲动。

“明儿一早,先去把老太太那屋顶补了。”他心里想,“再去找孙二狗谈谈。”

这一夜,徐峰辗转反侧。他翻来覆去地想着老太太那双浑浊但信任的眼睛,想着她说那女人躲在她那儿的情景。他脑中甚至浮现出那个瘦小女人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蜷缩在床角,老太太一边端水一边用微弱的声音安慰她的画面。

一想到这儿,他的拳头又紧了几分。

“真不是个男人,连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欺负。”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完全亮,徐峰就起了床。他简单洗漱一番,从柜子里翻出些水泥、砂浆,挑了几块砖,又把修屋的木杆和铁锤放进工具包里,挂在肩上,提着篮子就出了门。

天色灰蒙,胡同里雾气氤氲,像是把整条街都裹进了旧梦里。

他到了老太太门口,又是那熟练的三下敲门声,加上木棍在门后敲击的节奏。

门开了。

老太太穿得厚实,似乎早就起了,坐在门后的小木凳上,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徐峰一进屋,就把篮子放下,“今天不送吃的,我来修屋顶。”

老太太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点点头,起身帮他去后院看屋檐。

屋后的墙面果然裂了一道长缝,水迹蜿蜒而下,沿着墙脚已经泡起了几块青苔。徐峰蹲下仔细看了看,又转身上了屋顶。

他干活的时候一向仔细。每一个瓦片他都掀起检查,有破裂的就换掉,有松动的就重新压实。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脸上,他汗水滴落,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麻利。老太太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院中,静静看着他,像是在看某种安心的仪式。

“老太太,这屋子虽旧,咱也不能让它塌。”他边干边喊,虽知道老太太听不见,但话说出来,总觉得屋子也听见了。

修完屋顶,徐峰擦了擦汗,跳下梯子,走到老太太跟前。

“墙我明天找时间抹。今天先这样。”

老太太点点头,摸出纸笔,写道:“你忙,不必每天来。”

徐峰看了,笑笑,写回去:“您是我妈一样的人,不来,我不安心。”

老太太一愣,眼圈微红,低头不再言语。

徐峰陪她坐了一会儿,阳光洒在两人之间,斜斜的、暖暖的,像是一条旧棉被,罩住了彼此的沉默。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人喊叫声从对面传来——

“别打我!我求你了,别打了!”

徐峰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怒火。他咬着牙,目光穿过院子的青砖墙壁,锁定了二院的方向。老太太也站了起来,拄着拐杖,眼中满是慌张。

“这回,不能再装聋作哑了。”徐峰低声道,脚步已经迈出去。

他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很长,像一把压了很久的刀,终于开始出鞘。

徐峰走到二院门口,脚步声在青石地上敲出沉闷的回响。他站定,目光凌厉地看向那扇半掩着的门。门后的吵闹声还未停歇,一个男人粗哑的咆哮混杂着女人压抑的啜泣,像刀子一般刮在耳膜上,令人烦躁而愤怒。

“孙二狗!”徐峰一声大喝,声音不大,却如利剑穿破晨雾。

屋里顿了一瞬,然后传出一声不耐的吼:“谁啊?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徐峰没有答话,直接抬手推门而入。

屋里昏暗,地板上摔碎的瓷片四散,空气中飘着一股酱油和酒精混合的刺鼻味道。墙角边,一个瘦弱的女人正蜷缩着身子,肩膀微微发抖,脸颊上一道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而站在屋中间的,正是那个身材矮壮、头发凌乱的孙二狗,他手里还拿着半截扫帚棍,脸上带着未散尽的怒火,看到徐峰闯进来,顿时瞪大了眼。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这人,是不是打疯了。”徐峰语气冷得像结了霜,“打人打上瘾了是吧?”

孙二狗眼珠子一转,压着嗓子笑了一声:“徐峰,我警告你,这可是我家里的事,轮不到你管。”

“她住在这个院子里,就是邻里,是你打的不是个麻袋,是人。你要再这么动手,别怪我不客气。”徐峰往前一步,站在那女人前面,挡住她的身体。

孙二狗脸上的笑意一僵,忽然怒吼一声:“你他娘的找事啊?你当你是谁!”

话音未落,他就抡起扫帚棍朝徐峰砸来。

徐峰早有准备,身子一侧,手腕一翻,“咔”的一声,就抓住了棍子,用力一扭,棍子被他硬生生夺了下来,反手“砰”地一声砸在桌上,把桌面都震得一抖。

“你还想打?我奉劝你收了这脾气,别等我真动手。”徐峰低声道,眼神沉得像潭深水。

孙二狗有些懵了,他自恃一身蛮力,没料到徐峰动作竟然这么利索。一时间他气势顿弱,嘴角抽了抽,竟没敢上前。

“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管我家的事……”他嘴里嘟囔一句,却不敢再动手。

徐峰不理他,转身蹲下,看向地上的女人。她头发披散,脸色惨白,双眼含泪却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你还能站起来吗?”他轻声问。

女人点点头,缓慢地扶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她的腿在发抖,但神情却是倔强的。她努力挺直腰杆,仿佛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显出一丝软弱。

徐峰望着她,又转头对孙二狗说:“她今天先跟我走。你要是还有点脸,自己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过日子。”

孙二狗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没有开口阻拦,只是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徐峰。

徐峰扶着女人走出屋子,阳光一下子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甩掉了那屋子里的霉气与怒火。院子里几个邻居偷偷从门缝探出头来,又急忙缩了回去,谁也不敢吱声,但眼神里分明透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惊讶、敬佩,还有些说不清的胆怯。

“你先去我屋里坐坐。”徐峰低声说,带着女人往自己屋方向走。

女人一言不发,只是点头,脚步虽慢却坚决。

回到屋中,徐峰把她扶到椅子上,又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她双手接过杯子,手指仍在轻颤,低声说:“谢谢你……我……我叫小梅。”

“我知道。”徐峰坐在她对面,“你来这院子两年了,平常话不多,但谁都看得出来,你是个能吃苦的人。”

小梅咬着嘴唇,眼圈一红,泪水终于从眼角滚落。

“我不是不想离开他……是我……没地方去。”

“你现在有了。”徐峰语气笃定,“老太太那儿你住过,她也不会赶你。我明儿去跟她说,让你再过去歇几天。我来修墙,她看着也安心。”

“我怕他闹……”她声音低得像蚊子。

“他真敢闹,我就不让他有脸再进这院子。”徐峰的语气里多了一丝狠意。

屋外,天色彻底亮了,阳光穿过四合院的灰瓦,洒在青石板上,驱散了夜的残余冷意。

这一天,四合院静得出奇,只有偶尔传来麻雀的啁啾声,还有那棵老槐树枝叶轻晃的窸窣。徐峰站在屋檐下,看着屋内的小梅,她正低头擦着脸上的泪痕,神情慢慢从茫然变为平静。

“徐峰。”她忽然抬头,声音沙哑却真诚,“你这样帮我,会不会让你……为难?”

徐峰看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犹豫:“这院子不大,但不该让人活得像在泥塘里。你是人,不是物件。”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男人,女人快穿渣女万人迷结婚生娃快穿:被攻略了,新男主他很会撩我的能力藏不住了帝女临安策秋凉了,婆家该灭门了!重生主母手执刃,侯府满门上西天我开了一间精灵饲育屋全员团宠郡主别太坏快穿:绑定大佬后趋吉避凶,从杂役弟子开始不辜道者从诡异大陆开始军爷以身许国,军嫂许他也许家[射雕同人]妖女盛气凌妻摄政王带娃娇宠野玫瑰穿书后,恶毒女配携带空间发大财寻龙藏珠重生婚宠:总裁撩上瘾一晚情深,首席总裁太危险我家有直男被弃鬼宅?玄学大佬的直播间火了引她深爱弑天刃面甜心黑小白菜,重生八零撩了狼小姑娘腰细身软,三爷诱吻成瘾毕业后,我回村种地直播四合院:随身一个成长空间四方飘摇逃婚后,她在古代养殖创业暴富了滨城霸主:虐妻悔途剑修小师妹,她六艺全通灵异万界人在奥特:吾乃雷奥尼克斯摆烂吃瓜:满朝文武嘻嘻?不嘻嘻直播算命:遇到亲生父母人偶们的舞台剧这个法师怎么比战士还能打冷面大理寺少卿,天天热脸把我宠扮演舔狗后,深陷修罗场超兽武装:轮回者的系统八零娇妻妩媚,高冷学神食髓知味堂堂女大学生,你说我是阴间使者不灭钢之魂林有德摄政王的王妃狂炸天修仙大佬异世养夫记命格被夺后,她被五个哥哥争着宠重活一世避祸为上
方浪书院搜藏榜:我在末世拥有了躺平生活恭送道友飞升偷偷招惹重生七零美女画家拿捏工程师神算疯玫瑰,撩得恶犬贺爷心尖宠LOL:快苟到世一上,你玩实名制?综影之我在清剧里想摆烂美漫:什么年代了还当传统蝙蝠侠葱茏如叶八零换亲女配?我靠签到系统杀疯青鲤修仙记摆烂后我重生了福天记等穗抽芽等爱开花茵绝遥全家重生,五岁萌宝被全京城团宠我爹是皇上鬼帝狂妃倾天下在朝堂被偷听心声后,他们都颠了梦回花国娘子别走,为夫一定认真背夫纲现实世界里的爱丽丝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末世重生,只想囤粮摆烂度日非人世界的人类生活普通人快穿指南八零年代探案日常情逢对手就是爱你,小糯米梦初迷离总有叹惋穿成末世文漂亮女配,男主宠上瘾全民武道:我以诡魂凶兽为食逃荒海岛,奶包福运绵绵赶海发家小马宝莉:马格分裂的公主炮灰好像变了你好呀,作文民国聊斋杀穿诡片世界前任求着我回去先离后爱,前妻在恋综市场杀疯了云阁飞梦穿成修仙界的凡人公主后我登基了高门军官灭妻:要她改嫁送她进监人在武动,开局签到药老戒指我看上了哥哥的战友尘世长生仙爱我吧,稳赢契约新妻怀孕出逃除我以外,全队反派厉少你前妻带崽来抢家产啦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晏山亭离婚夜,首富老公吻我到失控我为玄源之主王妃重生归来了!画奴解绑舔狗系统后却被反派盯上了原神:我只是个会复活的普通人斩神:撩拨林七夜我都卖豆腐了,怎么和穿越女斗恶魔的太阳分手第二天前男友大哥拉着我扯证【五夏】夏油杰如何回头离婚后,前夫他从六年前回来了抄家流放,我搬空王府赚翻天私奔前夜,被疯批王爷绑上榻穿越成女配,总裁再爱我一次我靠木系异能在异世赢麻了第0条校规靠打猎大鱼大肉,婆家悔断肠超神:植物收藏家噩梦来袭?但我有挂穿穿穿:当珠珠成为女配沉沦真相十一年祁同伟跑路后,汉东化身无间地狱装柔弱翻车后,我当众手撕诡异穿成极品婆婆后,带崽卷成首富重生二战填线散兵一个面板闯综漫快穿之任务对象九域风云直播时我的心声比我的嘴还会整欢乐颂之邱莹莹重生归来病弱小废物他撩人不自知睡个好觉,做个好梦又名做梦吧你四合院:狗特务!你拿什么跟我斗借尸还魂:我成了财阀家的傻儿子签到百年我成为神探被渣男抛弃后她带着孩子回来复仇云关村的风流事四合院:从民国三十年开始!同甘苦,共命运,共患难夭寿啊,这四个混子怎么到西天啦要癫!她小徒弟贼凶残还欺师犯上域辰星织雄竟修罗场,她说不玩了!偏要沦陷月光里从星开始的异世界生活被听心声的豪门弟媳系统抓我去劳改七局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