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藏城郊,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上,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女人在奔跑着。
女人头发散乱,脚步蹒跚,身上还有斑斑血迹。看来是受了不轻的伤。
突然有破空声响起,有人施展轻功踏空而来,眨眼间就落到了女人的前面。接着又是四个人出现,五个大男人将女人围在了中间。
“公主大人,我们几人的祖先为你们符家付出了性命,我们几个也跟着你四处东逃西窜,可以说是功劳卓着吧,也该我们享享清福了吧。你想打发我们走,可以,总要给我们一些安家立命的本钱吧,结果你就给了我们一只鸟!”一男人恶狠狠的说道。
又一个男子举起了手中抓着的一只白玉鹦鹉。“这鹦鹉虽然名贵,最多不过纹银二百两。区区二百两,你教我们五个怎么分!”
这男人越说越气,手上一用力,竟将这鸟儿给活活捏死了。
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用一种嘲弄的眼神看了一眼这五个人。
“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来这姑藏城?你觉得我只是为了安葬父皇的骨灰?”
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了,厉声喝道:“少废话,你要想活命,就别跟我们卖关子!”
女人捋了捋垂下的乱发,露出一张惊世美颜,竟然是前公主符玉竹。
“当年我新秦灭了大凉,这个姑藏城可是大凉的都城,藏宝无数。而打下这姑藏城的就是我的祖父吕广。当年因为战事需要,我祖父不得不带兵离开,临走时他将宝藏都藏了起来,为了守住秘密,他甚至杀掉了所有的知情人。后来,我符氏一族取得天下,百废待兴,王公大臣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一直没有时间来取这里的宝藏。后来,我的祖父年纪大了,又因为头脑受过伤,时不时的会忘记什么,可他又信不过其他人,于是就常带着一只鸟儿去那宝藏处,这一来二去的,那只鸟就知道了宝藏的所在。很不巧的是,你们刚刚捏死的那只就是。不是我符氏不讲道义,我给你们的是巨富,你们却亲手毁了,是苍天都不想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之徒得到那宝藏啊!”
五个男子脸色大变,尤其是那将鹦鹉捏死的人,更是头上冷汗连连,生怕其他四人会将怒火发到他身上。
于是这名男子抢先说道:“优要听她胡说,要是真有那宝藏,她为何不早取出来招兵买马,夺取天下!说不定,那里就是置我们于死地的机关陷阱!”
其余四个都有些犹豫不决,那人见有效,就继续说道:“她有一玉笛,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有一块常不离身的木牌,听说那是仙人留下的宝物,咱们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就可以这辈子吃穿不愁了!”
果然实实在在的好处都是真的好处,其余四人动心了,他们相视一眼,一步步的向符玉竹逼近。
“咻,咻,咻,咻,咻!”五道轻微的破空声传来。
因为兴奋与邪念,脸都扭曲的五个大男人突然身子一顿,然后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便一齐倒地身亡。
“真是有趣啊!”一辆驴车驶来,梁一在车上坐着,手中捧着一包刚从姑藏城买来的瓜子。
“是你!”符玉竹对梁一的到来感觉非常的意外。“你是祁夜的朋友?”
梁一重出江湖,只有几个人知道。
佘家地宫的事件,知道真相的也只有那几个人,其余的人都以为那是凤三公子做的。
风铃镇毒阵启动,外人都进不去,里面发生的事情也是只有梁一的几个熟人知道。
封城的事,来福又跑出来顶了缸。
所以梁一在那短短几天,经历的大事不少,知道的人却不多。而且江湖上的大多数人只知道徐牧的书童,除了五绝、胡勇和那几个小辈,没人知道有梁一这么一号人物。
“确切的说,我是他的长辈!”
符玉竹笑了起来,笑的很轻松,笑的很享受。所有人都会因为一些有趣的事情欢笑,可这对符玉竹来说却像是一个奢望。因为这世上没有多少能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而以她公主的身份,又要时刻在人前表现的端庄稳重。
“你说的这句真好笑,你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弟弟,怎么还成了长辈了。你若是她的长辈,岂不是和他父亲是同一辈的人!”
“不,我跟他祖父是同一辈的人。”
符玉竹笑的更厉害了,好久才停了下来。“徐牧那一辈的人,肯为他照顾孙女的就那么几个人。现在江湖上有人在针对徐牧,把他的那些好朋友清理了干净,除了拨云楼主,一个没留下。可拨云楼主是个女人!”
“不,你算漏了一个!”
符玉竹表情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梁一却先一步问道:“听说你把你的父皇葬到这里,能说说是为什么吗?我可是知道你的祖父当年在这里做过什么事情!”
“你是他!”符玉竹一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他已经被徐牧关了起来,而且就算还活着也五十多岁了。”
“我的确五十多岁了,碰巧吃了老张制的驻颜丹,碰巧它就起作用了!”
符玉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恢复了冷静。“对啊,前不久,我们一起亲眼看到了仙人,我甚至看到你伤了那仙人,因为我当时心存死志,对什么都不上心,也就将这事情给略过了。如果是你的话,我的确没有隐瞒的必要。当年有两个人在这姑藏城说过同一句话,‘只要我还站着,这大凉就未亡。’我父皇死前说想要葬在这里,看看是什么的水土养出了能说出那句话的人。不但是我父皇,连我的祖父也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
梁一扫了一眼地上的五个人,问道:“这都是你的剑侍?”
“是啊,我现在是不是很可笑,我留给他们一个宝藏,他们却想杀了我!”
“我听说你的另两名剑侍一人病死了,一个伤重不治,来福是哪一个?”
“您认识来福?还知道他的真名!”
“有过一面之缘,他让我想到刚入江湖时的自己。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现在的江湖,这样的人不多了,江湖便变得无趣了!”
“是啊,这江湖越来越无趣了。不过他没有死,他终于求到了他心爱的姑娘,我让他假死遁去了。世上只有来福,没有我的第七剑侍了。”
“是沈家那个姑娘?”
符玉竹瞪大了眼睛。“这你也知道!听说那姑娘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久久不能忘怀,他可是足足追求了七年才感动人家。”
“我当然知道,算起来我应该他们的媒人!”
符玉竹莞尔一笑,身上再没有那皇家的威严与贵气,那两分的魅态又多加了两分。此时的她竟与明见日有几分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