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霍宴清这才反应过来。
他耳根泛红,立即转身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房间。
林柒夏身上还穿着单薄的睡衣,外面除了裹着自己的外套,还有一件霍宴清的衣服。
那件黑色的外套已经是破破烂烂,沾满了血腥味。
脱下来时她又闻了下,忍不住蹙眉,“这小子——实在是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林柒夏嘴里吐槽着,眉眼间浮现不放心的神色。
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林柒夏!你不能把太多心思放在这家伙身上!尊重他人命运吧……”
只要他不黑化得太快,给自己足够时间做准备。
其他的都不需要她去操心。
林柒夏这样想着,神色坚定了许多。
等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林柒夏已经整装待发,全然做好了准备。
霍宴清也去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这会儿已经站在门口瞪着她。
林柒夏扫了他脖颈处的刀痕一眼,对他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养伤吧,我自己一个人去也可——”
“不行!”霍宴清坚定拒绝。
林柒夏剩下的话被迫咽了下去,面对眼前少年坚定的样子,她无奈妥协,“那好吧。”
既然还能站着还能活动,就说明他没收什么致命伤。
林柒夏就让他跟着他,“不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记得跟我说。”
“嗯。”霍宴清闷声应着,跟在她身边。
二人一块下楼。
到了楼下时,不少人都在大厅里等她了。
今天可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事关他们这个店铺的生死存亡,因此大家都很紧张。
“都准备好了吗?”林柒夏走下来的时候,问。
何栀兰微微颔首,“嗯,一切准备就绪。”
林柒夏转而看向店里的其他人。
这会儿不光李星儿、温萱、王典、王渝、楚信他们在,林汣冬和林怡也难得起了个大早。
他们一个个炯炯有神的看着林柒夏。
林柒夏深吸一口气,对他们道:“各位!今日就是我为了咱们店,为了离崇县所有人讨回公道的日子!”
“这段时间谢谢你们的支持,此去势必打赢官司,让冯常超那贪官下马!”
她此话说出口没多久,楚信带头呐喊:“老板威武!”
“没错!一定拿下对方!”
“老板加油!让冯县令那浑蛋得到他应有的报应!让他去死!”
一时间其他人都跟着喊起来,士气十足。
林柒夏见状心情很好,也更有信心了。
她看了何栀兰一眼,何栀兰也冲她点头鼓励她。
林柒夏这才道:“好了,我出发了,你们去做我之前交代你们的事,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
“遵命老板!”
大家伙应着,也都神情兴奋,跃跃欲试了。
之后林柒夏和何栀兰、霍宴清一起从后门离开,去往衙门敲登闻鼓去了。
一路上她从只有他们几个,到身边逐渐聚集了不少人。
一开始的那些人都来自红坊街,是同样被冯常超封了店铺的店主商人们。
只是后来,随着林柒夏一行队伍变得浩浩荡荡,后来有不少加入进来的都是路人。
“快快快!夏禾庄的店主要告冯县令啦!”
“夏禾庄老板状告冯县令,不去悄悄热闹吗?”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些在人群里鼓动别人的,不少都是夏禾庄的伙计。
这自然也是林柒夏的计划之一,就为了掀起舆论吸引更多人的关注。
“什么?竟然有商户敢告官?”
“这简直是太稀奇了!”
“有生之年能看到这种事,也是幸运了,只是那冯县令做了什么?”
“如今咱们县的县令不是挺好吗?”
“走走走,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被引起了注意。
因此之后的许多人,纯粹因为他们阵仗太大而被吸引,来看热闹的。
砰!
砰!
砰!
县衙门口,林柒夏终于走到目的地。
只是这时候的门口,已经有人在敲登闻鼓了。
林柒夏停住脚步,在看到登闻鼓前熟悉的身影时,整个人愣住。
“这人是谁?”
“嘿,怎么还有人抢先一步呢?”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皆是不解。
林柒夏身旁的霍宴清、何栀兰、林汣冬他们的脸色也都不是很好。
“怎么是他?”林汣冬神情嫌恶地问。
何栀兰蹙眉,“赵大田他怎么——怎么这时候来敲鼓,他难道是想告我们?”
下一秒,不等别人回答,赵大田和他母亲钱菊的行为就回答了她的疑问。
“是她!就是她!是这个贱人害死了我儿子!”
钱菊本来坐在正敲登闻鼓的赵大田身旁哭丧,这会儿看到林柒夏过来,整个人无比激动地跳起来。
赵大田也将鼓敲得更响了:“大人!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林柒夏害死了我小弟,我小弟他才没成年,就被这个妖女给残忍地杀死了!”
“大人!求大人杀了这个妖女为我儿报仇!”
这母子俩的叫声此起彼伏,不知道的都以为他们受了多大的冤屈,而林柒夏是多么的十恶不赦。
一瞬间人群哗然,都一脸惊讶好奇地将目光扫向林柒夏议论起来。
“她不是夏禾庄的老板吗?怎么会害区区一个农户的儿子?”
“你们不知道吧?她也是农户来着,和这母子一样,都是下河村的人!”
“原来是同乡啊。”
“这小姑娘看起来挺面善的,竟然会对同乡下此狠手吗?”
原本林柒夏让人造势,营造的对她有利的舆论,瞬间就因为这母子俩的三言两语而被摧毁了。
何栀兰一脸着急地抓住她的胳膊:“夏儿!这下我们该怎么办!”
被人群目光锁定,指指点点的林柒夏,这会儿却唇角勾起。
“很好。”她没有回答何栀兰的问题,而是喃喃自语:“冯县令的这一招——还真是‘好’啊。”
下河村到离崇县的距离说远其实也不远,他赵家母子俩若真要告她,不至于这么长时间都不来。
偏偏在这时候出现,除了是被人有意安排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阻止她告状之外,林柒夏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念至此,林柒夏看着不远处紧闭着的大门,微眯了眯眼。
吱呀——
就在这时,衙门大门缓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