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梨,父皇好心将你接回宫中,没想到你竟然包藏祸心,暗中与萧端勾结,欲借此来树立在军中的威信!旁人看不清楚你的真面容,本太子看得清!”
他高举着手中黄纸,继续愤懑不平的质问道:“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苏氏一族,不堪重担,欲起兵而反之!本太子在你所居住的驿馆内找到了谋逆之物!你若想狡辩,跟本太子回御前去跟父皇狡辩!”
听着苏明朗的指认,一众将士们也跟着附和。
营帐内,宝珠伺候柳映梨与洗,简单的收拾之后方才露面。
见苏明朗手中谋逆之物,平静反问:“我已经有两日不曾回驿馆,皇兄为何会确定此物是我所有?”
“驿馆是你住过的,店家还没有另外租赁出去,东西不是你的还能有谁?”
他冷笑一声,看向身后的将士们,高喊道:“来人!把逆党给本太子抓住!”
“谁也不许动!”
正在将士们蠢蠢欲动之时,楚家父子及时赶到。
一脸威严的楚仪步履沉重,深邃的眼神紧紧落在苏明朗身上,怒极反笑:“太子这般肯定谋逆之物是殿下所有,难道是亲眼看见她写的?还是亲眼看见她放的?”
楚仪好歹是前朝老将,虽被贬黜,但有曾经的军功在身,苏明朗不敢随意放肆,退了一步缓言道:“楚将军,你最是明事理的人,想必断断容不下叛国逆党!我就说她自来到钦州,怎么格外积极想要立功,原来打的是见不得人的算盘?楚将军你来瞧瞧,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是不是她柳映梨的心声?”
苏明朗随手将黄纸递给楚仪,谁料他大手一挥,黄纸飘落在地,冷然道:“太子,老夫只相信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从旁人嘴里说出来的谬言,断然不会相信!“”
“楚将军这是何意?”
“老夫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太子是有其他的疑问吗?”楚仪威风凛凛,不输年轻气盛的青年,凛冽的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苏明朗眯了眯眼,话里的尊重之意全然消失,一字一句的问:“楚将军是要与逆党为营?与本太子站在对立面了?”
“太子,家父不是那个意思……”
“临儿闭嘴,老夫是什么意思太子自能体会,何须他人提醒?”楚仪轻蔑的看他一眼:“太子,你莫要忘了,如果不是老夫在前线浴血奋战,没有嘉宁公主的允许,恐怕到现在,你都还在燕国的地牢里受苦!”
“你!”
战俘的日子是苏明朗心中的痛,本来已经被遗忘了,现在又被楚仪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无疑是在他的脸上践踏!
“好,既然你们愿意相信柳映梨,本太子不会阻止,但你们要记住,将死之时,可千万不要跪在本太子面前来求饶!”
丢下这句话,苏明朗转过身去看着众位将士,说出最后的话:“本太子是天地祖宗认定的储君,你们若是跟随我,等回到京城,荣华富贵的日子自然会等着你们。可如果你们要扶持柳映梨,跟从楚仪老儿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将士们里本就有些原先对柳映梨不满的人,听到苏明朗这么说,很快作出了决定,纷纷站队。
到最后,留在原地的除了寥寥几人,就只有楚家父子。
“等着吧,谁会笑到最后!”
浩浩汤汤的队伍跟着苏明朗大步离开。
余下的一些人,都是楚临的好弟兄,见此情形,纷纷围拢过来:“楚统领,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啊?”
楚临也不清楚,将目光转向柳映梨。
只见她看着苏明朗离开的方向,淡淡道:“且走且看吧,大家伙先练兵。”
待到周围都无人后,楚仪沉重的目光看向柳映梨,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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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朗的动作很快,谋逆之物也被送去了皇城。
金銮殿内,黄纸被摊平放在案上,文帝冷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福大致猜到什么所写的内容,佯装不知轻声问:“皇上,既然太子已经安然无恙,可要派金吾卫前钦州将太子和嘉宁公主都接回来?”
文帝将黄纸合上,随手丢在一边,面无表情道:“务必保证太子的安危,至于嘉宁……朕会给她留个全尸。”
阿福心中震惊,错愕之余试探着问:“嘉宁公主已经改善了恶行,皇上为何还要……”
没问出口的话戛然而止,文帝睥睨过来的眼神让他瞬间噤声。
阿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等到离开金銮殿内,站在走廊上静默了许久,转身朝着关押苏暨的宫殿走去。
此时夜深,金吾卫们又值换班之际,见到阿福前来,只以为是皇上的旨意,所以没有阻拦。
顺利进入殿内后,阿福见到身穿着寝衣的苏暨正在书案前夜读。
他喜欢独静时刻,也不会浪费每一个自由的机会。
文帝虽然将他囚禁在此,但殿内摆放着他喜欢的着作和画作,大抵也还是将他看作兄弟的罢?
“阿福公公来了,是皇上有什么事情吗?”苏暨微笑看过来,手中书卷没有放下。
“老奴路过此地,想着替殿下探望探望,昭阳王是否还安好?”阿福垂眸,毕恭毕敬的回答。
苏暨微微错愕:“替哪位殿下?”
他替皇上,替陈循,都能说得过去,可替殿下探望这句话……让苏暨匪夷所思。
阿福回头瞥一眼门头,见值守的换班还没有回来,心中踌躇一二,来到书案前低声道:“嘉宁公主有难!”
“此话怎讲?”
“王爷恐怕不有所不知,太子已被燕国放了回来,如今正要回皇城,皇上他……皇上他让金吾卫前去接应太子,却没想过要让嘉宁公主回来!”
苏暨皱着眉,思索道:“所以你是嘉宁的人?”
阿福苦笑着摇摇头,眸中充满了怀念:“老奴自来到这皇宫,便什么人也不是了。尽管在御前当值十几年,皇上待老奴不薄,可当年老奴身份低下的时候,在宫中多有难处,寸步难行,是婉贵妃出手相助,恩施大义。如今得知嘉宁公主有难,老奴只身力薄,无以为用,只能觍着脸来让王爷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