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快得吓人,震得她耳膜发疼。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别急……”
她心疼得不像话,贴着他耳畔,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讲述着从西区暴乱结束后的种种——每次说到关键处,她都能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塌陷变得越发剧烈。
沈棠趁机咬住厉川的耳垂,让他分心,“无论如何,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今天是个巨大的进展,无论是对西区,还是对……”
“沈棠!”他突然暴喝,病床铁架被撞出巨响。
“我……害……怕……”
厉川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气音。
他的额头抵在沈棠锁骨上,呼吸灼热而混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颤抖。
沈棠的心狠狠一揪,立刻抬手捧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他发红的眼尾。
“我在呢,”她轻声说,声音柔得像哄孩子,“别怕。”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珠拍打着玻璃,像是某种不安的节奏。
厉川的指尖突然收紧,掐着沈棠的腰猛地一提,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
沈棠的胸口撞上他的胸膛,疼得闷哼一声,却立刻被他更用力地抱住。
“不斗了……”他贴着她耳畔低语,嘴唇蹭过她耳垂,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们不斗了,回东区,今晚就回去……现在示弱、认输、都还来得及……”
沈棠在他怀里僵成雕像。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东区教父说要逃。
他的手臂勒得她肋骨生疼,仿佛要把她揉进骨髓里藏起来。
沈棠能感觉到厉川的心跳——又快又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
“厉川。”她终于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雨还冷,“看着我。”
他不肯,倔强地闭着眼睛。
“啧,求你还不行嘛……”她贴着他的皮肤呢喃,“看着我。”
沈棠仰头,轻轻吻住厉川紧绷的下颌。
他终于败下阵来,僵硬地低头,缓缓睁眼。那眼眶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未落的湿意。
沈棠的指尖抚过厉川紧皱的眉头,然后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她的唇贴着他的,一点点软化他的紧绷,直到他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一些。
“我们不走,”她抵着他的鼻尖低语,“我们要赢。”
厉川的喉结滚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用力地抱紧沈棠。
他的吻落在她发顶,沉重而克制,把所有的恐惧和不甘都压进了这个动作里。
沈棠能感觉到厉川的颤抖,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可她只是更紧地回抱住他,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轻轻梳理。
“这次有惊无险,”她一遍遍重复安抚的动作,“下次化险为夷。”
“总之,我保证,无论千次万次,你只要睁开眼,都会看见我就在你面前……或许我受了点伤,但至少,我会平安无事……”
“怎么保证?”
“保证就是保证。”
窗外的雨声渐大,而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和心跳。
当他抬起脸时,她把床头柜上的腕表亮在他眼前,“记住这个时间——”
表盘玻璃映出她幼虎一般的眼睛,“此时此刻,钟长生的末日,开始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