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护满心欢喜的等在肃政殿外,老远就看到值守内监进宝一路小跑着朝这边而来,君护不自觉的正了正衣冠,而后又觉得自己刻意了,故而又扯了扯。
等到进宝一身狼狈的跑到跟前,君护才发现他身后竟然空无一人,不禁就怒目而视,如今已经过了出宫的时间,不应该没拦住人啊?
进宝见君护一脸怒色,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看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监国难看的脸色。
“奴才办事不力,未能将王孙妃留下,奴才罪该万死,请监国重罚!”
“怎么回事?”君护一脸冷肃。
“方才在宫门口,原本值守侍卫已将王孙妃拦下,可王孙妃发了火,还,还动手打了领头的侍卫,侍卫们不敢再拦,奴才眼睁睁看着王孙妃的马车出了宫门,是奴才无能!”
“什么!”君护一脸难以置信,倾城跟侍卫发火,还动手打人,这怎么可能?
“将当时情形仔细说与本王听!”
进宝仔细想了想,而后站直身子,学着倾城伸手掀开车帘的动作,进而模仿倾城说话的语气道:“放肆!本妃乃太子府王孙妃,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本妃的马车!都不想活了吗?”
而后进宝又换了个方向学着领头侍卫的气短惊慌的样子道:“王孙妃,已过卯时,宫门已关……”
“啪啪!”进宝对着空气惟妙惟肖表演倾城打侍卫耳光的样子。
“本妃到达宫门时,尚未到卯时,是你们无故阻拦,耽搁了时间,如今还敢拿时辰说事。还不快开宫门!否则本妃告到监国那里,将你们统统革职查办!”
君护看着进宝上窜下跳的表演。不自觉在心里带入倾城的脸,急忙追问道:“然后呢?”
进宝摊了摊手,然后几个侍卫被王孙妃的强悍气势所摄,只好打开了宫门,宫门一开,王孙妃的马车一溜烟就出了宫,等到奴才想传达监国的口谕时,已经晚了。
进宝一副悔之晚矣的表情,而后又跪下磕头请罪。
君护却不禁失笑。心道,她倒是威风的很,平日里真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倾城刚出城门就瘫倒在马车中,红玉连忙扶住她。
“王孙妃怎么了?可是磕到了?”而后朝车夫斥道:“仔细些,磕到王孙妃了!”
车夫想到王孙妃的凶悍,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两手拉紧马缰绳,目视前方,就怕马车再行的不平稳。
倾城朝红玉摆了摇摆手,小声道:“与车夫无关,我是方才吓着了!”
“啊!”红玉一脸黑线,心道:“明明是你吓别人好吗?”嘴上却恭维着:“王孙妃教训的对,这些守门侍卫惯会欺软怕硬的。”
倾城轻拍心口,朝红玉耳语道:“确实,今日我要不发这么一通火,咱们定然出不了这个宫门,这感觉还挺爽的,就像君护一样威风!原来狐假虎威是这种感觉!”
君护回到寝殿,心中未能见到倾城的失望又涌上心头,自从担任监国以来,已有月余未曾归家,良妃以担忧他安危为由,一再阻拦他回太子府,他心里已然对她生了怨怼,这个女人以为帮过他从此就能拿捏他了吗?
“监国,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们伺候你沐浴吧!”
两个身段窈窕,姿容秀美的宫女在君护面前跪下,声音娇软,媚眼如丝。
君护心里却泛起厌恶。这两个宫女便是良妃送来的,名义上说是伺候他,其实却是监视他。这两人日日打扮的花枝招展,在他眼前各种晃荡,就差把勾引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让君护不胜其烦。
良妃年轻貌美,是南安王的宠妃。虽无子嗣,这些年却一直在主理六宫事宜。那日他因为寒烟被劫,被南安王重责五十大板,在宫中养伤。良妃主动派人送来伤药,之后又暗中见面表示愿意支持他上位,他原本已传书易阳明让他留住寒烟,暗中在朝中斡旋准备来一招黄雀在后拉雍王下马,此时良妃的相助无异于锦上添花。
他原本以为这个女人想要的只是后宫的权利,只要保证她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好。可慢慢的,她发现这个女人的野心着实不小,王祖父至今昏迷不醒,他越来越怀疑跟她脱不了关系。可如今两人同坐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且他的监国之位尚不稳,只能一再迁就于她,不想这个女人变本加厉,竟然妄图控制他。
想到这里君护对这两个宫女更加厌恶。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立即泪水涟涟。
“求监国不要赶奴婢们走,良妃娘娘让奴婢们来伺候监国,如果监国不要奴婢们,那奴婢们一定会被娘娘重罚。”
眼见两个美人哭的梨花带雨,此时又不能撕破脸,君护不禁一个头两个大。突然他想起今日倾城在宫门外闹的那一出。也许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于是他故作一脸为难道:“其实不是本王不想留下你们,实在是,本王的王孙妃太厉害,如果让她知道本王在宫里跟宫女纠缠不清,怕是你们就没有活路了!”
两人宫女闻言面面相觑,堂堂监国,如此龙章凤姿的人物,竟然也会惧内?可监国说的煞有介事,如果得罪了王孙妃,当真会小命不保那还是保命要紧。
打发走两个美人,君护难得睡了个好觉,他之前一直以为倾城柔弱不能自理,需要他保护,如今倒觉得也许此次破局就在她身上。
第二日,内监进宝一大早就来到太子府传令。
“监国有令,王上病重,王孙国事缠身,不能亲自侍奉祖父汤药,特召王孙妃进宫侍疾。”
倾城刚刚睡醒,有些一脸懵。
“君护让她为南安王侍疾!”
进宝含笑着将召令双手递给倾城。
“王孙妃,马车已经等在门外了,请王孙妃即刻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