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地回答,却发现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这一句话中被抽离,像是要掉进冰面里一样。
“砰”的一声,青年从地上跳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看着青袍男子手中的灯笼,已经将一团火焰吞没。
阳光、阳光、希望,像是能够驱散一切黑暗的光芒,让他感觉到了无穷的力量,他开始打量着四周。
“年轻人,你这是在寻找什么?”
“我想要一把刻刀。”
他的双足已经没过膝盖,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被埋在雪地里,再也找不到了。
“不用用凿子,你身上的温度,应该能融化冰块吧?”
青衣人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啊!”一声惨叫响起。
青年有些不敢相信,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刚才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岩石,不知何时已经融化,露出了冰冷的湖面,波光粼粼,反射着灯光。
“扑通”的一声!
一条锦鲤跳了出来,落在湖面上,惊恐地想要跳入湖中,但很快就被一双大手抓住。
“那就好,母后有口福啦。”
他举起手中的锦鲤,兴奋地叫了一声,抬起头来,却见四周都是冰天雪地,没有一个人。
青年回到家中,做了些鲜鱼给母亲吃,病好了,于是明见仙,家族为他设了长寿碑,昼夜祭祀。
……
炊烟在风中飘荡,只有几百个村子,却是热闹非凡。
唯一没有升起的,就是没有人住,或者说,他们的主人已经离开了,或者他们已经没有力气起来了。
“咔嚓咔嚓……”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股香气从一盏破旧的油灯中冒了出来。
她正趴在床上,一双干枯的手从蜡烛上拿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棵银杏树,刚才的声音,就是白果被煮的声音。
老妪颤抖着,艰难地将白果塞进嘴里,像是在品味一道美味佳肴,即便肚子里发出雷鸣般的声音,也舍不得吞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颤抖着伸手,刚要熄灭手中的灯盏,就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请进”
老妇虚弱的声音像是蚊子叫一般,连床边的人都不一定能听到,更不要说站在外面的人了。
房门大开,寒风吹了进来,老妪瑟瑟发抖,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被子。
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名青袍男子。
“老太太,你这是第几天没吃东西了?”
青衣客走进殿里,四顾一圈,问道。
他一进来,周围的风就停了下来,变得暖洋洋的,仿佛连风都不能靠近。
“三天。”
老妇哪怕见识再少,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当下也不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孩子吗?”
“嗯,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就在附近吗?”
“村子里的人。”
青衣男子突然安静下来,老妪只觉得有些寒冷,却没有感觉到风,很是奇怪。
“老夫人,您要惩罚这个不孝子吗?”
青衣客的语气温和而温和,没有一丝杀意,仿佛这是一次小小的惩罚。
“别,别啊!”
“孩子也不容易。”老妇不停的摇着头:“我只是希望隔三岔五就能填上一顿饭,然后好出去看孙子。”
老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位贵客,您快来看看,这是我送给您的,我不想吃,就留在您这里了。”
“老夫人,可否借一盏灯?”
“你自己拿吧,区区几盏灯,算得了什么?”
老妇有些奇怪,自从青衣客进来,她就一直在和他说话,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寻思着明天要不要出去看看孙子。
下一刻,这位从未离开过村庄的老妪,突然睁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一道亮光从她手中的破旧油灯里冒出来,落在一盏突然冒出来的古旧青铜灯上,刹那间,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抱着三四个小孩在田里干活。
“天呐!”
老妇大叫一声,正要翻身下床,忽然间,那名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听得外面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谢老夫人,送你一棵枣子,此树一年结一年,永不枯竭,唯有老夫人亲自采摘,此树若存,则此树必死!”
接着,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天空。
青衣客的嗓音也变得有些不一样,在村子里回荡着,所有人都听到了。
老妇急匆匆地跑出了家门,却见得自家门口那片早已荒废的菜田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棵数人合抱的枣树,上面结着一颗颗鲜红欲滴的红枣,每一颗都是沉甸甸的,让人一看,都能闻到一股清香。
青衣客已经消失不见。
在这样一个小村子里,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会传遍整个村子,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情?
没过多久,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在了枣子下,也有人想要去采摘枣子,但都被震飞了出去,摔成重伤,没有几个月是起不来的。
村子里的人都很尊敬,知道这是
仙来了,纷纷对着那棵枣树跪拜。
老夫人活了一百多岁,却是寿终正寝,临终之时,儿孙环绕在她的膝盖上,脸上还带着红晕。
……
雪山,草原,大漠,沼泽,海洋,山脉……
有的地方人烟稀少,有的地方繁华,有的地方生活艰难,有的地方,只要抬头就能看到一颗果子,就能活下来。
那个在河边放灯笼的少女,那个挂在树上的书生,那个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青衣客的身影,在一个个人的生活中浮现。
尤其是最后一句“借我一盏灯”,更像是一盏灯,象征着希望和光芒。
随着这个消息的传播,人们突然意识到,关于青衣客的传闻,已经传遍了整个世界。每个故事都是一种愿望得以达成,一种美好结局。
而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则是一袭青衫,赤脚行走于天地之间,采集灯火的林天耀,行走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突然,一股大风,从荒野之中传来。
“动手!”
想到这里,林天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原野上,狂风大作,晴朗的天空中,雷声轰鸣。
“动手!”
林天耀感觉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穿越了空间,看到了这两年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漠北平原,雪山,城市,集市,山林,都是他的痕迹,这些痕迹,都是他脑海里的万千画面。
无数生灵,无数灯火,在这一刻,他们回头看去,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充满了希望和光芒。
似乎是感应到了秦南内心的波动和回忆,一缕古老的灯火,缓缓出现。
灯盏简单而庄严,不为世俗之物,而更胜于
仙之物,有一份沉重,一份人性的沧桑;那是一种活泼,充满生机的希望。
没有了光,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火焰,就只有狂暴,只有毁灭!
这,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次被称之为燃烬心灯。
灯体之上,有璀璨的光华闪耀,似有万千火焰之灵,在欢快的跳跃着,随着灯体中的灯芯,逐渐凝聚成实质。
原本,灯笼内的火焰,就像是无数的丝线,纠缠在了一起,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整体。
那就是那盏灯!
有了灯心,有了火焰,就有了灵性!有了核心,就有了火焰,就有了灵魂!
这一刻,所有的生灵都像是活了过来,所有的希望都凝聚在了一盏灯上,静静的燃烧着。
冷静到了极点。
与天炎、地炎、野火、灾劫相比,这一盏盏灯火,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宁静,仿佛在等待,在期待,在明亮的光芒下,可以安心的睡去。
从今往后,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燃魂灯,只剩下了无数的灯火!
“轰!”的一声巨响。
林天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灵魂、耳朵和大脑,都在疯狂地呐喊,仿佛是在呐喊。
一股磅礴的能量,从他的脑海之中涌出,仿佛是他的灵魂,又仿佛是他的法则,牵引着林天耀的灵力,朝着他的丹田汇聚而去,那颗卡在了结丹期巅峰几十年的金丹,开始疯狂地旋转,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掀起了一场可怕的风暴。
狂风呼啸,向四面八方扩散,就连小山般的巨石都被吹得东倒西歪,仿佛要被吹上天空一般。
“呼……”
他呼出一口气,如狂风呼啸,深吸一口气,他已经等了几十年,终于要完成这个愿望了。
这一刻,林天耀的心如止水,他的背后,金乌法相出现,一声嘹亮的鸟鸣声响起,原本肆虐而又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烈焰,似乎都变得平静了起来。
不,他并不冷静,只是收敛了一些。
破灭与希望,死亡与新生,相互交织,那一个个火苗,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充满了灵性。
“火焰之灵?”
林天耀并不知晓,也并不愿意知晓,一切的判断与定义,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只是听到了,天地轰鸣,风啸,土地,都在诉说着,机会,来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声,脱下了身上的黑袍,拂去了灵力的风暴中的灰尘,随着天威的凝聚,他戴上了王冠,震动了整个世界,他穿上了帝袍。
整理一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