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
伏真君不理会皇帝的所思所想,突然唤了一声。
刹那,一把白中带青,比一般剑要略细些的长剑,径直悬浮在伏真君的面前。
皇帝被那把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下一息,被剑身散出的丝丝冰雾,冻得一个激灵,浑身汗毛竖起,吓得赶紧退后了好几步,可那寒意依旧不减。
伏真君干枯如枯枝的手指,细细地抚摸过青霜长剑的剑身,目光中带着无限的眷恋,即对这陪伴了五百余载的伙伴,也是对自己的年少青春。
青霜剑发出一声低沉的剑鸣,剑身在她手指的抚摸下颤动不已,像是在哭泣一般。
皇帝远远看着,曾听过仙剑有灵的说法,不想竟今日亲眼目睹了。
他打量起那把白中带青的长剑,虽然不敢靠近,但带着几分好奇,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霜剑吗?”
伏真君回过神来,略微颔首,道:“是!此剑曾是玄月门的立派祖师玄月仙子从一处上古遗迹寻得的仙剑,只可惜此剑与玄月仙子相性不合,所以一直收藏在玄月门的宝库之中,作为她们镇派之宝之一。后来,她们玄月门出了个冰灵根的圣女,那届玄月掌门宠爱她,便拿出青霜给她作武器。在当年的百工会武上,我合欢宗的一位师祖与玄月掌门打赌,若那圣女不敌我,便需将青霜奉上,如此好的机会,我岂会错过?自然从她手上赢了来!”
合欢宗与玄月门的恩怨,据说是太爷爷从伏真君那里听来,太爷爷讲给了皇帝的爷爷,而皇帝的爷爷又讲给了这一任的皇帝。
于是皇帝当即恭维地竖起大拇指,拍起马屁,恭维道:“伏真君威武!”
伏真君听到皇帝的恭维,翘了翘嘴角。
随即,只见她将青霜剑轻轻一抛,抛向倒在地上的白拂雪。
然而那把青霜剑似乎不大愿意,又倒飞回来,在伏真君身边亲昵地飞舞。
伏真君垂下眸子,收起抚摸过青霜剑身的手掌,落回大腿上平放,叹了口气道:“青霜,你生而便为仙剑,近乎不毁不灭,与天地同寿。须知,我们人族修行本非一条坦途,我已活了八百余年,奈何天资所限,不得更进一步,虽有遗憾,却不后悔。去吧,等这小子十二年后,顺利抵达了合欢宗,你自行回玄月门也可,留在合欢宗也可,抑或是你看这小子有眼缘,跟着他也可。青霜呀,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我陪不了你了。”
“铮……”
青霜发出一声低泣似的剑鸣,悬停在伏真君胸前,白青色的剑身震颤不已,剑身随时随地散溢出的那股寒意浸人的白雾化作一只人类的手掌,轻轻地触了触伏真君的脸颊。
“铮——!”
青霜剑再次发出声清脆的剑鸣声,像是在道别,这一次无需伏真君开口,自己主动钻入白拂雪的身体中消失不见。
随着青霜没入白拂雪的体内,那院子中的寒意顿消,皇帝拢在袖子中的双手,重新拿出来时,见伏真君抛给他一个似锦囊,又似香袋的紫色小袋子,赶紧接住捧在掌心,以为是伏真君看在太爷爷面上,留给他的什么法宝,结果伏真君接下来的话,却好教皇帝失望。
只听伏真君道:“等这小子醒了,把这个乾坤袋给他吧,里面有一些我修行以来攒的天材地宝、修行材料,告诉他,我已在其中设下禁制,等他到了一定修为,对应境界的禁制自会解开。我与他虽非师徒关系,好歹接了我脉道统,就算是扶持后辈了。”
伏真君自然将皇帝失望的脸色看在眼里,调笑道:“你虽有龙气相护,修行人不得近身,但你哪怕昧下了也打不开,至于那几个废物供奉,想打开我的禁制,哪怕再多给他们一辈子时间重修都做不到!不信的话,你尽可试试。何况,我是不在了,青霜还看着呢。”
话音刚落,“嗤”地一声,一朵璀璨的霜花已出现在皇帝的脚尖前,离他的鞋尖只隔了半指的距离。
皇帝吓得赶紧退后两步,本来他的确打着反正白拂雪晕着,也不知道伏真君留了东西给他,自己就算没用,当作收藏也好。
再者,万一此事若不成,长孙家以后丢了皇位,将来哪个长孙家的孩子有仙缘也能用得上。
他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丝毫没有被戳破心思的尴尬,连忙笑道:“真君哪里的话?朕堂堂天子,九五至尊,岂会昧下真君留给传人的东西!”
“莫要算计太过,将来反误性命。小皇帝,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还是待人多一点真心吧。”
皇帝躬身拱手,一脸恭敬地模样,看似十分乖巧地道:“是,真君说的是,朕谨记真君教诲。”
是朕呀。
伏真君听到他的回答,低低叹了口气,明白皇帝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也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知道皇帝从小心机深沉,说是个人,不如说更像是个政治傀儡。
这是被长孙家刻意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要不然那么宏大,几代人苦心经营的计划怎敢交到一个草包手里呢?
只是傀儡是没有心的,皇帝到底是个人
“罢,罢,罢,后事与我无关。前朝八百年如 白驹过隙,转眼就走完了。青霜,吾去也,就此别过了……”
伏真君说完,闭上眼睛,身体逐渐化作一团飞灰,天空中陡然飘起了无数雪白的雪花,卷起伏真君化作的飞灰,向着天际远去,眨眼已消失不见。
皇帝看着伏真君坐化,恭敬地拱手躬身,郑重地行了一礼。
心道修行人真方便啊,都不用烧,自己就变成灰了。
起身后,见此地已没了伏真君存在过的半点痕迹,不由得轻轻叹息了一声,伸出手掌接住一片晶莹的雪花,那片小雪花落在掌心间,却似带着能沁入骨髓的凉意。
也不知是天地都在为伏真君送行,抑或是,这场突然而来的雪。是青霜在为它曾经的主人送行吗?
这就是仙剑的威能吗?
只需一个念头,便能让天地落雪?
想完这些乱七八糟的,在皇帝心头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转眼视线落在地上无知无觉的白拂雪身上,厚厚的白狐狸斗篷披散在他身上,加上那头白雪似的长发,远远看上去。像一只成精的白狐狸,误入了皇宫。
皇帝不由想起街头坊间的话本演绎,一时来了兴致,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拍了拍白拂雪的脸颊,见他没有反应,便扶起他,将他扶正,按着他脑袋朝伏真君坐的那口井方向,拜了拜,口中自顾自地道:“虽然伏真君没收你做弟子,好歹传了你修行之法,你也送送她吧。”
做完这个,皇帝一时有了兴趣,毕竟现在这小猫崽子随便任他揉扁捏圆,他都不知道,乖巧得不像话。
若是醒着,不说没靠近的机会,就算有,皇帝觉着凭这小崽子的性格,肯定会趁机挠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于是皇帝眸子闪烁起明亮的光彩,伸出手,把白拂雪当个木娃娃似的摆弄着玩,一会儿对他说道:“你演话本子里的狐狸精,我演书生!”
照着话本子里的剧情,念了两句书生的词,可惜晕过去的白拂雪乖是够乖了,但完全不给他片点回应。
皇帝顿时觉得没意思起来,将白拂雪抱起,双臂掂量了一下,发现这小崽子轻的不像话,怪不得那日能在绫罗扎成的莲花、莲叶上那样跳来跳去的,都不会沉下去。
他径直走到阴暗无光的破屋中,用脚踹开柜子门,抱着白拂雪弯腰走了进去,柜子里木板转开,露出一条黑黢黢通往地下的长长甬道。
皇帝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又倒回去两步,走入一个岔道,熟稔地在密密麻麻如迷宫的地下甬道内七拐八拐的走了一阵,最后沿着向上的阶梯,最终从一个假山中钻了出来,对面是一棵粗大的海棠树。
如果白拂雪醒着就能认出来,这里正是教坊司的中庭。
天光熹微,一道晨曦暖阳透过黄白色的粗制窗纸,射在白拂雪闭着的眼睑上,白拂雪从被子里伸出手企图挡住阳光,结果似乎一肘子撞到了什么的触感,瞬间警惕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条件反射地就要躲开,结果皇帝先他一步的按住白拂雪,他缓缓睁开眼,看着一脸惊慌地白拂雪,打趣道:“怎么,小崽……咳,雪儿你醒了。”
“别这么叫我!”白拂雪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恶狠狠地瞪着一双蓝色的大眼睛。
皇帝故意逗他,眉毛低垂下来,叹了口气道:“唉,雪儿你真是翻脸不认人,昨天晚上你缠着朕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呵呵。”白拂雪冷笑两声,他又不是真的才十二岁,能信狗皇帝的话才有鬼了!
只不过此时刚醒的白拂雪,脑中还有些迷糊,加上起床气,手上惯性地使劲,想要推开皇帝,离他远点。
皇帝略一挑眉,心道好小子,多少人求着朕抱朕都不肯呢!
岂能如白拂雪所愿,历代皇帝虽不能求长生,但锦桓帝毕竟是长孙家从小培养的接班人,武艺骑射每样均有涉猎,虽然和什么江湖一流高手是没得比,但打一打寻常流氓地痞还是轻轻松松、
加之,锦桓帝昨夜亲耳听到白拂雪口口声声说要杀自己,只不过看在伏真君欲收他作传人,锦桓帝才假装没听见,没有与这小家伙计较。
不然,这会儿白拂雪的尸体,只怕已经扔到乱葬岗喂野狗了!
锦桓帝见白拂雪的推拒,和他眼中明显的厌恶之色。
昨夜压抑的怒意陡然升起,抓住白拂雪推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地往后一折,只听到腕间清脆的一声骨关节断裂声,白拂雪本能反应就抬脚欲踹,而锦桓帝似早有所料他下一招是什么,按住他另一手的手腕,又是毫不留情地卸下他的腕关节,随后一翻身,用成年男性的身体力量,死死压制住挣扎中的白拂雪。
“啊!”
白拂雪对皇帝突然暴戾的反击,感到猝不及防,痛呼一声,额头瞬间因疼痛而冒出豆大的冷汗,眼前有一瞬间变得模糊,下一瞬,看清了锦桓帝眼中的盛怒,。
这下子白拂雪脑子里迷糊的睡意和起床气全消,登时乖乖不敢再动一下了。
没办法,识时务者为俊杰!
锦桓帝倒未料到白拂雪下一瞬,居然突然就放弃挣扎,毕竟他不清楚刚刚只是白拂雪脑子迷糊加起床气犯了。
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眯了眯,有点子犹疑,却仍保持着压制白拂雪的动作,嘴里不留情面地嘲讽道:“那天晚上,你身上朕什么地方没碰过?这会跟朕装什么贞洁烈女,再说,你是女的吗?”
“啊,对对对,是是是。”白拂雪丝毫没有被嘲讽的愤怒,反而立即如捣蒜般地点头附和皇帝的话。
立马把锦桓帝给整不会了。
锦桓帝用怀疑地目光看向白拂雪,在他的设想里,这小崽子该表现出厌恶,应该愤怒,而不是这么无所谓。
心道这小子脑子有病吧?
可他刚才的行为怎么解释呢?说不通啊!
锦桓帝试探着拉开白拂雪雪白的衣襟,露出嫩白的肌肤上,尚且残留了些许粉色条状的鞭痕,锦桓帝手指抚摸过那一道道交错的痕迹,心里很清楚这每一鞭都是那晚自己打的。
他回忆起,那一晚,柔弱的少年被红色的绳结穿过金环,吊在寝殿的半空,不管是鞭打也好,针扎也好,只偶尔大约实在痛得受不了,才发出轻轻的两声低微呜咽,其余时候大多是沉默,没有哀求,没有恐惧。
不像是别的那些少年少女,会害怕,会惊恐,会求饶,痛哭流涕得发出惨叫。
那时候,锦桓帝就感觉到这个小崽子跟别人很不一样,似乎对疼痛的忍受力很高。
可是,这不应该!
白拂雪身体上并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他这种表现不应该。
锦桓帝手指在他身上滑过,视线一直落在白拂雪的脸上,观察他的反应,白拂雪只是偏过头,闭上眼睛,一副你爱干嘛干嘛的模样。
不对劲!
锦桓帝心道,这孩子不对劲!
“白拂雪你这小崽子胆子肥了是吧,都快日上三……吱呀!”
一个老太监不管不顾地带着骂骂咧咧进屋,结果就看见靠窗的一张床上正发生不可描述的一幕。
“你,你是谁?这里可是禁宫……”老太监嗓音尖利,正欲威胁,却见床上的中年男人抬起头,老太监是负责教坊司的管事,不巧,在万寿节,也曾侥幸面见过天颜。
于是一下子认出了锦桓帝,顿时膝盖一软,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趴伏在地上,就瞥见离自己只有一只手距离,床下散落的玄黑龙袍与雪白狐狸毛斗篷纠缠在一起。
吓得战战兢兢,连忙带着哭腔,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皇上息怒!”
锦桓帝轻笑了一声,似乎没有生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老太监额头紧贴在地面上,虽然好奇,但眼睛丝毫不敢往上瞟,恭敬地答道:“教坊司每日都要晨练,方才点人数,发现不见白……白主子,老奴故而来看看。”
“哦。”锦桓帝笑了一声,手指抚摸过雪白顺滑的长发,一缕发丝从他指间落下,垂到床边,“雪儿今日去不了了,算他请假吧。自己下去领罚,滚吧。”
“是,老奴告退。”老太监爬起来依旧埋着头,赶紧退了出去,紧紧关上门。
锦桓帝打发走了那太监,垂下头视线重新回到白拂雪的身上,见他偏着的脸颊出现了抹害羞引起的潮红,身体紧绷,瞥见他无力地垂在一侧的手指,似乎拽住了床单一角。
锦桓帝顿时心情愉悦起来,调侃道:“原来雪儿你还会害羞的啊?朕还真以为你无所谓呢,好啦,他走了,我们继续。”
白拂雪闭着眼睛,偏着头没应声,但也没反抗。
锦桓帝当他默认了,本来他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测试白拂雪的反应,本没有这个心思,但渐渐的,忽然有了些兴致。
反正白拂雪这个年纪,和女孩子差别不大,锦桓帝向来在这方面没那么多的计较。
锦桓帝手掌在那滑嫩的肌肤往下抚摸……
“嗤——!”
床单上猛然出现一层冻结的冰霜,不论是锦桓帝和白拂雪都被冻了个哆嗦!
锦桓帝才有了点兴致,就被接连打断,但看着那层在床单上逐渐弥漫扩散开冰霜,在锦桓帝身周围成了一个圈,登时发热的脑子清醒过来,咬牙命令道:“雪儿,你把青霜收起来!”
“哈?”白拂雪睁开紧闭的眼睛,用疑惑地目光看向锦桓帝,自然睁开眼睛的他,也看到那一圈围绕锦桓帝的冰霜,诧异道:“你……皇上你做了什么?”
卧槽!
不是说皇帝不能修仙吗?
怎么一眨眼皇帝就成了冰系魔法师?
锦桓帝气得不行,冷得直打哆嗦,但因为被那层冰霜围着,又不敢出去拿衣服,气得一时连自称都忘了,道:“什么我做了什么?是你!你这小兔崽子快把青霜剑收起来!”
“青霜剑,什么青霜剑?哪里有剑?”
锦桓帝看着白拂雪一脸懵的样子,这才想起,这小兔崽子昨晚晕了,于是只好解释道:“伏真君昨晚把仙剑青霜留给了你,它钻到你身体去了,你快控制它,把这层冰给朕收起来!”
白拂雪闻言,瞪大了眼睛,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锦桓帝。
心说啥玩意?我身体里有把剑?不会戳死我吗?
他幽幽问道:“怎么控制?”
锦桓帝抱紧汗毛竖起的胳膊,怒吼道:“你问朕?朕又不能修炼,怎么知道?”
锦桓帝看见白拂雪失望的目光,觉着这崽子不大靠谱,连忙提议道:“你跟它沟通试试?看它理不理你?”
“哦。”白拂雪答应了一声,这会儿他也感觉到冷意弥漫过来,叫了声“青霜。”
脑子突然出现一个男女莫辨的声音,软糯糯地“诶”了一声。
白拂雪登时瞪大了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青霜”,那个声音依然在脑子里“诶”了一声。
白拂雪确认有效果,于是在心里面问道:“能直接冻死皇帝吗?”
“……不,不能。”青霜似乎有几分犹豫,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感觉会死,最多就这样了。”
白拂雪不由得有些失望,他道:“那把冰收起来吧,怪冷的。”
“不!不行!”青霜却是径直拒绝,白拂雪头也有些疼,心说这什么合欢宗的伏真君真不靠谱,这剑给自己干嘛,它又不听话,却又听青霜犹犹豫豫地道:“不能收!他,他碰你!”
“哈?”
“我都没碰过!”青霜几乎脱口而出,但又觉得不对,连忙改口,“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感觉他碰你的时候,你……你,好像有点伤心,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你这样。”
白拂雪愣了愣,伤心吗?
他不觉得啊。
白拂雪连自己,都第一时间没察觉到自己话里的问题所在,“啊,不是伤心啊,只是,这种事……习惯了而已。”
被人强迫做不想做的事,这种事,只是,习惯了而已。
习惯了不反抗,不思考。
假装自己是个麻木不仁的“工具”。
“……那,那,不行!”
白拂雪,脑子里疲惫翻涌,懒懒对锦桓帝有气无力地道:“青霜说你碰我,所以它不肯收起来。”
锦桓帝心里骂了一声,心道合欢宗不是最喜欢双修的吗?怎么青霜剑还阻止自己,哦,对了,青霜剑是合欢宗从玄月门手里赢来的!不是合欢宗的。
那没事了。
于是搓着胳膊,打着冷颤。连连保证道:“好好好,朕不碰你,朕不碰你!快让它收起来,朕要被冻死了!”
“他不碰我了,收起来吧。”
“哦。好吧。”青霜得到锦桓帝的保证,围着他的一圈冰霜瞬间消失,想了想,在白拂雪的脑海中回复道:“下一次,要是他想碰你,你伤心的话,虽然我杀不了,但我能帮你冻他!”
“谢谢你,青霜。”
“不客气!”青霜有几分小得意,“你以后不要伤心了,我不喜欢!”
“好……”
青霜欢喜地在白拂雪的脑海中吹嘘起自己曾经除妖斩魔无数的彪悍战绩。
突然意识到不对,怎么他不理我了呢?
于是几乎脱口而出叫道:“帝……诶?我想叫谁来着?诶,那谁来着?喂,喂,喂,你理理我呀!”
锦桓帝套上衣服,正要走,脚前突然开出一朵雪白的霜花,他急忙刹住脚,回头冲白拂雪怒道:“你又想干什么?”
却见白拂雪依旧保持刚才歪头躺着的姿势,闭着眼睛,在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绯红色,鼻间的呼吸却十分急促。
锦桓帝额头的青筋抽了抽,想起刚才白拂雪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模样。
对那不靠谱的仙剑,不禁骂道:“你说你,伏真君让你保护他,你看看你到底保护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