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得到指令,立刻下了车道,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车,接着忙不迭下车去了,生怕惹祸上身。
司机下车之后,四面车门都被锁住,但阮莘已经无所谓了,她不想逃,因为知道自己逃不掉。
阮莘冷冷看着池珩非,嘲讽道:“怎么,终于要对我动手了?池珩非,你如果真有点骨气,就该直接把我杀了!”
池珩非勾唇笑了一下:“那不就便宜你了么?”
阮莘脸上的表情一僵,见没能成功如愿,就懒得再说话了,别过头看向窗外。
她累了,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无力再应付池珩非。
这种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随便你的态度反而激怒了池珩非,令他口不择言起来。
他看着阮莘平静到麻木的脸,咬着牙说:“阮莘,你说我不择手段,你更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一次次和自己恶心的男人上床还要装作喜欢,你怎么就这么下贱?”
“是。”阮莘觉得自己这一刻还没疯已经能够算是奇迹,她毫无理智地故意恶心池珩非,“就算是周天赫,只要他能保证把你送进监狱,他想要的话,我也会让他上。”
听完阮莘的话,池珩非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抬起手来。
阮莘却毫无畏惧地看着他,眼中的恨意汹涌,如湿透了的火焰。
对着这张令人又爱又恨的脸,池珩非实在下不去手。
他被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半晌,还是收回手。
他冷笑一声:“不会好好说话是么?那就不用再说了。”
话毕,池珩非单手随意拆下领带,三两下勒住了阮莘的嘴。
阮莘没想到池珩非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那种事,她本来以为最多不过是被他杀了,因此一时难以接受,屈辱不堪地在他身下挣扎起来。
绝望与崩溃令她爆发出最后一点力气,车内空间不大,池珩非险些按不住她,压制间被阮莘用力扇了一个耳光,车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他被打的微微偏过头,冷白的脸颊迅速泛红。
阮莘喘息沉重,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她趁着池珩非似是微微愣住,一脚把他狠狠踹开,从后座扑到驾驶位想要找能控制车门的开关。
却被反应过来的池珩非抱住腰,不由分说拖了回来。
他从后扒掉阮莘身上的外套,把衣服在她背后拧了两下,轻易把她的胳膊束缚着捆绑了起来,令阮莘没法再动。
池珩非把阮莘压到身下,膝盖顶着她大腿,令她无力挣扎。
他俯下身时,阮莘能清楚看见他唇角轻微撕裂的细小伤口。
池珩非垂下眼,用手背轻轻拍了两下阮莘的脸,目光难以言喻:“咬住了。”
阮莘紧紧盯着池珩非,如果目光能化成刀,她早已在池珩非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可现实却是她只能如同一块案板上的死肉,任人切割碾碎。
阮莘后悔了。
她很后悔,为什么要兜这么一大圈,来让池珩非受到惩罚。
早在那天她被绑架,池珩非来救她时,她就应该拿着刀,和他同归于尽。
一了百了。
深山暴雨会冲刷掉一切罪孽,这些见不得光的脏事最终总会得以终结。
池珩非不知道阮莘在想什么,他只是再不愿意见到她那双除了恨再没别的的眼睛,把她翻过了身去,自欺欺人。
窗外暴雨击打着车窗,池珩非内心忽然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他甚至不知道现在自己做的这一切除了自毁前程外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但他又深知,想要放开她,他做不到。
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放了她之后又矛盾得每周都跑去看她了。
明明之前已经隐约能感觉到,她真真假假的话里从来都是别有目的,表面浮动着的真情下是另一种他不敢深挖的内心,如今终于真的迎来了这个结局,池珩非却还是难以接受。
他神情中带着真切的悲痛,一句一句地发泄:“你为什么就是不能乖乖留在我身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是不是要我彻底让你死心才行?”
这种陌生的情绪甚至令池珩非心生惶恐,他从未,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对谁有这么激烈的感情。
他恐惧这种失控。
阮莘忽然在他身下含糊地说了些什么,池珩非听不清楚,连忙伸手把阮莘脑后的领带结解开。
他俯下身去:“什么?”
阮莘神志不清地含混着说:“池司瑾......救命......师兄......”
池珩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猛地伸出手,扼住了阮莘的脖子,看她因窒息感而颤抖着微弱的反抗,心里甚至有些解脱似的在想,她死了,就不会再有什么让他陷入失控。
然而在看见阮莘痛苦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时,池珩非又瞬间放开了手,理智回笼,他惊慌失措地伸手轻轻拍了拍已经晕死过去了的阮莘的脸。
“阮莘,阮莘?”
没有回答。
池珩非在那一刻心跳好像都停住了,他颤抖着手,去探阮莘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
然而还不等池珩非放下心来,他就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猛地一僵。
他低下头,迟钝而困惑地看向阮莘腿间,那一小块染脏了她身上衣料的暗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