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他们!早就受够了这日子了!”
“不错!我们只相信牧哥!”
“我们不懂什么是棋子什么是棋手,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齐声嘶吼。
陈牧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众志成城,军心可用!
厅外操场上的三千新兵正在晨练,吼声震得树梢的露水簌簌落下。
更远处,流民组成的车队络绎不绝,他们都是被黑水军那均田免赋的告示吸引来的。
李云秀悄悄为马三娘拢了拢披风。
这位曾经心狠手辣的鲸沙帮主,如今正认真核对救济粮数目,时不时咳嗽几下,那是体内余毒未清的缘故。
“报!”
新任斥候统领冲进来。
“抓到一个寿王信使,从他身上搜出这个!”
陈牧展开信笺,眼神骤冷。
这是寿王亲笔手书,要联合南陵王夹击黑水军,条件竟然是割让马三娘姐妹!
“传令全军备战。”
他捏碎信纸。
“顺便告诉寿王……”
陈牧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见面了!”
赤霄突然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这头通灵妖兽感应到了主人的杀意,兴奋得金瞳如炬。
而在更北方的天空,雷云正在聚集。
两月时间,黑水城校场上整整多了五万将士!
这些人身上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一眼就知道极为不凡!
而陈牧则是一身玄铁铠登台,唐刀出鞘声如龙吟,惊起赤霄一声呼应长啸。
传令兵单膝跪地。
\"北狄国师拓跋鸿率二十万大军已过断龙崖!寿王宇文霆破镇北关后屠城三日!\"
台下哗然。
马三娘突然跃上点将台,亲手展开了一幅染血绢布,上面稚童尸骸堆积如山的画面,让最悍勇的战士也红了眼眶。
“各位,这就是如今北境的惨状!”
“今日若是不反抗……”
她突然拔高音调。
“我们的妻儿,明日也将会变成与画中人一样的下场!”
“反抗!反抗!反抗!”
万人齐呼,简直是骇人听闻!
李云秀默默捧出十口樟木箱,开箱刹那,浓郁药香冲散肃杀之气。
数千个蜡丸整齐排列,每个都裹着能解百毒的金莲丹,这是她三个月不眠不休的成果。
“诸君。”陈牧刀指北方。
“此战不为割据一方,而是要……”
他话到此处突然改口。
“罢了,先活下来再说!”
这反常的犹豫让王猛等人心头一颤。
王大发醉醺醺地撞翻酒坛。
“老子今天不藏了!”
他撕开破旧的大衣,露出胸膛狰狞伤疤,正是当年飞焰军独有的火焰刺青。
“陈牧!老夫带你去认认各路边军旧部!”
……
北风卷着细雨扑打在拓跋鸿脸上,这位北狄国师注视着十里外的黑水城,手中转经筒突然咔地裂开道缝。
“不对劲……”
他眯眼眺望城头,太安静了,连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城墙上架着的不是弓弩,而是数十个黝黑的铁筒。
“国师小心!”
亲卫突然扑上来。
几乎是同时,城内传来闷雷般的轰响,无数拖着尾焰的火球划破长空!
第一波爆炸就掀翻了前锋营。
拓跋鸿慌忙结印撑起气罩,却见那些铁球在半空二次炸裂,泼洒出漫天火雨。
最可怕的是火焰黏着人就烧,雪地瞬间化作炼狱!
“撤退!快撤退!”
命令还没传完,大地突然震颤。
黑水城外的护城河炸起百米水柱,潜伏在水下的赤霄趁机扑入敌阵,虎爪每次挥击都带起血肉旋风。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城墙暗门悄然开启。
二牛领着八百死士背负圆筒杀出,筒口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李云秀特制的腐骨烟。
北狄战马闻烟即疯,带着骑兵互相践踏……
这一波杀伤力,比先前更甚几倍!
三十里外的山坡上,宇文霆气得折断马鞭。
他本想等两败俱伤后坐收渔利,岂料北狄二十万大军竟不堪一击!
“王爷!”
探子仓惶来报。
“陈牧亲率轻骑绕后,直奔我们大营!”
宇文霆面色一变。
“撤退,本王懒得与他这莽夫拼命!”
落日时分,陈牧终于截住宇文霆的车驾。
这位反王身边只剩三百亲卫,却仍保持着皇族派头,连逃跑用的马车都镶金嵌玉。
“寿王……是吧?”
“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陈牧没有给他什么废话的机会,抬手便是一箭射出!
宇文霆吓得浑身汗毛倒立,他急忙一个闪身,险之又险的躲过。
可他刚打算逃走,却听到身后一道道呼喊声响起!
宇文霆下意识转身,只见地平线上烟尘暴起。
三百铁骑疾驰而来,为首者高举的赫然是飞焰军残破战旗!
更可怕的是他们马鞍两侧都挂着火药包……
“不可能!飞焰军早死绝了!”
电光石火间,马三娘琴弦已缠上宇文霆手腕,而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夹杂着虎啸,也朝着他飞扑而来!
“咔嚓!”
虎爪将宇文霆的脑袋拍的粉碎,也结束了这位反王的生命。
残阳如血,陈牧指挥着手底之人收拾着残局。
不时间,有着传令兵带来捷报!
“报!北狄残部已退至寒鸦关!”
“报!江南七州遣使求和!”
“报!边关三十七城请求归附!”
陈牧却沉默立于城墙,望着被血与火洗礼的大地。
王大发拎酒上来,突然道。
“老夫那三千兄弟到了,联名推你称王。”
“王?”
陈牧苦笑。
“三年前我还只是个猎户……”
正说着,赤霄突然叼来个鎏金匣子。
陈牧打开一看,竟是传国玉玺的一角!
附带的绢书赫然写着,玉碎之时,新主当立。
一旁的王大发见状,顿时倒头跪倒在地。
“还请牧王归位!拨乱反正!”
一时间,战场之上众人,跪倒一片,齐声呼喊!
陈牧转身俯视满城灯火,那里有从战场上归来的将士,有熬粥救助伤员的妇人,更多是拖家带口来投奔的流民。
“传令。”
他终于开口。
“七日后召开诸侯会盟,让这些人都来我黑水城之内!”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让云秀准备些解毒汤,各路使者怕是都带着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