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元璋赶到御书房时,只见朱标面色惨白如纸,虚弱地半躺在龙椅上,身体因痛苦而微微抽搐着。
“标儿!”
朱元璋悲呼一声,几步冲到朱标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双手冰冷得如同冬日的寒冰,让朱元璋的心猛地一沉。
朱标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嘴唇颤抖着,微弱地说。
“爹……儿子……”
“别说了,标儿,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朱元璋双眼通红,声音微微颤抖地安慰着朱标,可内心的担忧却如潮水般汹涌。
不多时,马皇后也赶到了。
她一看到朱标那憔悴痛苦的模样,泪水瞬间决堤。
她快步走到朱标身旁,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泣不成声。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受这般折磨……”
太医们围在一旁,神色凝重地忙碌着。
院判小心翼翼地走到朱元璋面前,跪地说道:“太上皇,皇太后,陛下这病症,乃是长期操劳国事,忧思过度,致使气血两亏,经脉瘀堵,上扰清窍所致。病情极为棘手,臣等虽竭尽全力,但……还望太上皇和皇太后早做……最坏的打算。”
“不,不可能!”
朱元璋双眼通红,愤怒地瞪着院判,大声吼道,
“你们一定要治好标儿,他是大明的希望,是咱的儿子!如果治不好,咱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马皇后瘫倒在地,悲痛欲绝,哭声在御书房内回荡。
朱标看着朱元璋和马秀英,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气息微弱地说。
“爹……娘……儿子……怕是……不能再……为大明……为你们……做什么了……”
“标儿,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朱元璋紧紧握住朱标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渐渐消逝的生命。
然而,朱标那原本就微弱的气息,此时愈发紊乱。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生命的光芒正从他眼中缓缓褪去。
突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便彻底瘫软在龙椅上,没了动静。
“标儿!标儿!”
朱元璋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拼命摇晃着朱标的身体,可朱标再也无法回应他。
“不!这不是真的!”
马秀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昏厥过去。
“妹子!标儿!”
朱元璋悲呼连连,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的心被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填满,眼神瞬间变得疯狂而空洞。
不知从何处,朱元璋猛地抽出一把佩剑,他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挥舞着剑朝着太医们冲去。
“是你们!是你们这群废物害死了标儿!”
朱元璋怒吼着,声音中满是悲愤与癫狂。
太医们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地求饶,四处逃窜。
可朱元璋哪里肯停手,他的脑海中只有朱标死去的画面,满心都是复仇的怒火。
“太上皇息怒啊!”
太监和宫女们纷纷围上来,试图阻拦朱元璋,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剑伤到。
“都给咱滚开!”
朱元璋怒喝道,手中的剑不停地砍杀着,有几名太医躲避不及,被剑刃划伤,鲜血溅洒在御书房的地砖上。
“标儿啊,咱的标儿啊!”
朱元璋一边疯狂地砍杀,一边哭喊着,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与愤怒和悲痛交织在一起。
此时的御书房,一片混乱,惨叫与求饶声此起彼伏。
而朱标静静地躺在龙椅上,再也无法醒来,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马秀英悠悠转醒,意识还未完全清醒之时,便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惨叫与哭喊声,以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满是悲恸与疯狂的怒吼。
她心中猛地一揪,瞬间想起了朱标,想起了那如同天塌一般的噩耗。
她的眼神中闪过无尽的痛苦与哀伤,但很快,理智告诉她,此刻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强忍着身体的虚弱与内心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来。
“重八……重八……”
马秀英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她朝着那疯狂挥舞着佩剑的身影艰难地走去。
周围的太监和宫女们看到马皇后醒来,眼中都闪过一丝希望,可又畏惧于朱元璋此刻的疯狂,不敢轻易靠近。
朱元璋正沉浸在无尽的悲愤与复仇的怒火之中,根本没有听到马秀英的呼喊。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被怒火与悲痛蒙蔽,手中的剑不停地朝着那些太医砍去。
马秀英终于走到了朱元璋的身后,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朱元璋的肩膀上。
“重八,停下吧……”这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朱元璋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原本疯狂挥舞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满脸泪痕,虚弱无比的马秀英。
那一刻,他眼中的疯狂与愤怒似乎减退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痛苦与无助。
“妹子……标儿……咱的儿子没了啊……”
朱元璋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就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他看着马秀英,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心中也是一阵绞痛。
她轻轻地将朱元璋手中的佩剑拿了下来,扔到了一旁。
然后,她缓缓地抱住了朱元璋,就如同他们年轻时相互安慰那样。
“重八,标儿已经去了,咱们不能再让更多的人无辜送命啊……标儿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愿看到你如此啊……”
马秀英轻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朱元璋在马秀英的怀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他紧紧地抱住马秀英,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中满是一个父亲失去爱子的悲痛,一个帝王面对无力挽回局面的绝望。
周围的太医们、太监和宫女们看到这一幕,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谁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血腥之气尚未消散,朱标静静地躺在龙椅上,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但那冰冷的身体,却无情地宣告着他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