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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咋毛愣三光的!”
林山魁没看到刚才的情况,只看到自家妹子差点把装着饺子馅的搪瓷盆差点打翻,急忙说道。
林山秀也没吱声,只是红着脸瞪了徐峰一眼。
徐峰这才反应过来,手僵在半空跟个树杈子似的。
他讪讪地缩回手,挠了挠后脑勺:“那啥……树叶儿……你头发上……”话都说不利索了,舌头直打结。
地窨子里突然静得能听见灶坑火星子爆开的声儿。
林山秀臊得脖颈子都泛着粉,低头盯着自己那双绣花鞋。徐峰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这大舅哥还在呢,我这虎了吧唧的劲儿!
大黄狗趴在门口,歪着脑袋瞅这俩年轻人,尾巴“吧嗒吧嗒”拍着地。
林山魁这个愣头青还搁那儿跟饺子皮较劲呢,头也不抬地嚷嚷:“妹子你杵着干啥?赶紧的,这馅儿都要坨了!”
徐峰赶紧就势收回手,假装咳嗽两声:“那啥……我教你捏褶儿。”
他手指头沾了点儿面,轻轻捏起个饺子皮示范:“得这样,拇指往前推,食指往后带……”
林山秀凑近了学,发梢还带着山里的松木香。
她学着捏了两下,突然“哎呀”一声——饺子馅挤出来了,沾了满手油花。
徐峰忙不迭递过搌布,俩人的手指头在粗布上碰了一下,又跟烫着似的各自缩了回去。
林山魁突然“嘿嘿”一乐:“你俩这哪是包饺子,整得跟绣花似的!”
其实林山魁不傻,这些情况他都看在眼里,只在装着没看到,不说出来,免得尴尬而已。
饺子包好,锅台上的大铁锅里,水已经烧开,徐峰将饺子尽数倒入锅中。
热水翻腾中,林山魁包的饺子差不多都成了片汤。
不过也无所谓,饺子汤也能喝,毕竟老话说的好,原汤化原食。实在喝不了,还可以兑上苞米面喂狗。
徐峰往里加了些凉水,待开了三开后,沉底的饺子也都漂了起来。
在这期间,徐峰安排林山秀把上次去区里买回来,仅剩下的一头的大蒜扒出来,倒上一些酱油。当一会儿吃饺子的蘸料。
饺子熟了!出锅!
地窨子里热气腾腾,徐峰取来木碗,用水瓢舀了满满三大碗饺子往桌上一撴:“趁热乎,快尝尝!正所谓饺子要吃热热的……”下句话,他愣是没说出口。
兄妹俩早被那香味勾得直咽唾沫,哪还有心思听徐峰说啥。
林山魁抄起筷子就夹,囫囵个塞嘴里,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吐,含含糊糊嚷道:“哎呦我去!这馅儿咋这鲜灵!”油珠子顺着他胡子拉碴的下巴往下淌。
林山秀小口小口咬着饺子皮,眼睛却总往徐峰那边瞟。
灶火映得她脸蛋红扑扑的,每咬一口,眼睛就亮一分。
那饺子馅儿里不知掺了啥山货,鲜得人舌头都要掉了。
“慢点儿吃,锅里还有呢。”徐峰被看得耳根子发热,低头扒拉自己碗里的饺子。
心里头却美滋滋的——姑娘家那眼神,比吃了蜜还甜。
外头大黄狗闻着香味扒门框,徐峰顺手甩出去几个饺子:“去!跟你那几个崽子分着吃!”
林山魁抬头冲徐峰竖起油汪汪的大拇指:“兄弟,就冲这手艺,往后咱搭伙得了!”
林山秀也不知是被饺子烫着了,还是林山魁的话把她给惊着了,咳嗽得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徐峰赶紧递过水瓢,她接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溅出来的水珠子顺着下巴颏往下淌。
地窨子顶上的桦树皮让风吹得哗啦啦响,跟谁的心跳似的,一阵紧似一阵。
……
徐峰这顿饺子可真是下了血本儿。
狍子肉掺着熊里脊,肥瘦相间拿猪油一煸,油汪汪的直冒香气,再拌上刚摘的荠菜、刺嫩芽,那鲜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
搁这年景,谁家舍得这么造啊?
白面、细肉、猪板油,平常人家过年都未必能凑齐这三样。
林山魁闷头造了一大碗,碗底儿都舔得锃亮。
徐峰二话不说,抄起舀子又给他盛得冒尖儿一大碗:“敞开了吃!这老些饺子,咱仨不使劲儿造,剩下吃不完,坏了可就糟践了!”
林山秀捧着碗直乐:“哥你慢点儿,别噎着!”自个儿却也吃得小嘴油光水滑。
看得徐峰直想动嘴!?
要搁平时,林山秀顶多吃七八个就撑得慌,今儿愣是吃了十来个还没撂筷。
东北人待客就这脾性——好不好吃另说,管够管饱才是正经。
你碗里要是剩个底儿,主家能急得跟啥似的,非得再给你扣上两勺不可。
这一顿饺子可把林家兄妹给造美了!
林山魁那家伙,跟饿狼似的,呼噜呼噜干了两大碗还不够,又添了半碗。
林山秀也不含糊,稳稳当当造了一整碗。
俩人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劲儿揉肚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憋不住乐——
这顿饺子可真是吃到嗓子眼儿了!
临走前,徐峰还特别有心,给塞了个大木盆,里头满满登登全是包好的生饺子。
“你俩倒是吃得挺欢实,家里婶子还没动筷呢!拿回去让婶子也尝尝鲜,省得她自个儿忙活。”
这话说的,把兄妹俩整得怪不好意思的,心里头还暖烘烘的。
林山秀走了几步,偷偷按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抿嘴乐:“哥你慢点儿走,我这衣裳都快绷线了!”
“我和你也差不多,咱俩都慢点!”
等送走他俩,徐峰一转身,瞅见地窨子边上鼓鼓囊囊的——
好家伙!桦树皮底下盖着老大一捆刺嫩芽和刺拐棒,刺嫩芽水灵灵的,刺拐棒都掐的最嫩的尖儿。
这准是林山秀那丫头片子偷偷放的,知道他就得意这口,又怕他推辞不要。
“这丫头……”徐峰咧嘴一乐,麻溜儿把山货搬进屋。
灶坑里的火还没熄透,徐峰就着余火,热锅烧水、焯菜、沥干装罐,最后“哗啦”撒上大粒盐,再用洗净的河石压住。
这腌咸山菜的法子,在当年可是稀罕事儿——盐多金贵啊!
可徐峰不在乎,等冬天没菜的时候,这咸滋滋的山野菜可比干菜香多了!
等伺候完大黄它们娘几个,外头天都擦黑了。
徐峰抹了把汗,瞅着腌好的山菜罐子,心里头那叫一个美!
接下来几天,天儿一直阴得跟锅底灰似的,连个日头影儿都瞅不着。
徐峰猫在地窨子前的空地,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在鼓捣蜂桶上了。
这纯手工的活儿,慢得跟老牛拉破车似的,急得他直嘬牙花子。
他本来琢磨着去隔壁周大业家借油锯使使,可这念头刚冒出来,脑子里立马就闪出周大业家那个小媳妇儿——王琳。
那身段儿,该鼓的地方鼓,该翘的地方翘,走起道儿来屁股蛋子一颤一颤的,活像揣了两团发面馒头。
小腰细得跟杨柳枝似的,可胸脯子却鼓鼓囊囊的,要是夏天再穿个薄衫子,
里头那对儿白面馍馍若隐若现,得晃得老爷们儿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说话更是带钩子似的,嗓音又软又糯,尾音还总往上挑,听着就跟小猫爪子挠心似的,痒得人浑身不得劲儿。
徐峰不是圣人,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儿,见着这样的俏娘们儿,也想多看两眼。
可问题是,就王琳那勾人的劲儿,他怕自个儿多看两眼,把持不住再有了生理反应,到时候丢人现眼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这娘们儿,真是个要人命的狐狸精……”
徐峰一边抡着斧子劈木头,一边在心里嘀咕,手上的力道越发狠了。
木屑子崩得老高,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那股邪火儿给劈没了似的。
可越是不敢想,那王琳的影子就越往他脑子里钻——
那颤巍巍的……
走路时那扭得跟水蛇似的胯骨轴子……
一想到这些,他又感觉对不起山秀。
“艹!”徐峰猛地一斧子劈下去,木头“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他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心里暗骂:“这活儿,还是特么自个儿慢慢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