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妜不置可否,没有接话。她转向身后的小荷,轻声道:\"小荷,把东西拿过来。\"
小荷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莲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锦秋上前接过,恭敬地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我也是才知这玉佩是定亲信物。如今,便交还于您。\"姮妜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老夫人接过木盒,手指微微发颤。打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那枚莲花玉佩,玉质温润,泛着柔和的光泽。
谢老夫人再次叹了口气,吩咐锦秋:\"去把我妆匣最下层那个锦盒取来。\"
须臾,锦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走了进来。
老夫人接过盒子,亲手递给少女:\"打开看看吧。虽说是定亲信物,但也算是你母亲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了。\"语气中满是怜惜。
姮妜接过锦盒,指尖轻轻拂过盒面。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葫芦状的玉坠,通体碧绿,晶莹剔透,看起来精巧可爱。
虽说不如那莲花玉佩料子名贵,但也是难得的玻璃种,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姮妜将那玉葫芦轻轻拿起,眼睫微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多谢老夫人成全。\"
短短几个字,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不必谢我。\"老夫人摆摆手,眼中满是慈爱,\"丫头,虽然我没那个福分做你的祖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偶尔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
姮妜闻言,唇角露出一抹浅笑,眸中也多了一丝温柔:\"我会的。\"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老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哎,好,好。\"老夫人连连点头,眼角微微湿润。
姮妜并不是个爱说话的,所以几乎全程都是老夫人在挑着话头。但老夫人及厅中所有的人都没有丝毫的不耐。
她们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她,都让她们觉得心花怒放。
颐寿堂外,谢霖川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踱着步子。
他时不时抬头望向院门,手心里全是汗。想进去又不敢,生怕惹得姮妜更加厌烦,可在外头干等着又实在煎熬。
日头渐渐西斜,姮妜终于从老夫人院里出来了,在管事嬷嬷的陪同下穿过连廊。谢霖川一见那抹倩影,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把管事嬷嬷都吓了一跳。
\"二少爷。\"嬷嬷连忙行礼,可谢霖川眼里哪还容得下旁人?他目光紧盯着姮妜,喉结上下滚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见、见过祖母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两人的婚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姮妜抬眼看他,秋水般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波澜。\"宁远将军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被她冷漠以对,谢霖川只觉心中一片酸涩,却又觉得都是自己活该。只要能让她消气,让自己做什么都行。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眼看姮妜要走,他下意识伸手想拦,可对方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的手就僵在了半空。Z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
老夫人早已料定这孙儿必来,见他慌慌张张闯进来,便对左右摆了摆手:\"都下去罢。\"
“祖母!她...她怎么说?”谢霖川声音都在发颤。
老夫人慢条斯理地让他坐下,这才开口:“霖儿啊,祖母会帮你再寻一个好姑娘,你之前不是喜欢阮芊芊吗?改天我见见她,若是——”
谢霖川越听心越凉,连忙打断她继续说下去。
“祖母!您,您这是何意?孙儿已经说过,与芊芊只有兄妹之情。”
老夫人长叹一声,“霖儿,你没那个福气。”
谢霖川如遭雷击,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手脚冰凉。
“她...她拒绝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把桌上的木盒推到他面前。“信物已经还回去了。这东西也算跟过她多年,你留着吧。”
谢霖川哆哆嗦嗦打开盒子,里头静静躺着一枚莲花玉佩。
玉佩莹润如初,可物是人非。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祖母,您不是答应帮我的吗?\"
\"那你要如何?强迫她吗?\"老夫人反问,\"霖儿,你当初存的是什么心思,自己都忘了吗?\"
老夫人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对着谢霖川兜头泼下。
他自然没忘,他当时一心只想娶阮芊芊,所以刻意拖着时间。
想着......想着那个女人若是没了清白,就没人逼自己娶她了。
上一世也的确如他所愿,她被匪首当着众人的面撕坏了衣衫,若不是谢霖川最后赶到,恐怕已经被当众侮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