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公主直到回到公主殿,心中却还久久不能平静。
在宫中求生多年。
宁安公主深知陛下与皇后之间利益纠葛如何深重,
哪怕是朝臣嫔妃,不止一次曾指出皇后与钟家之事,却始终都不得妥善打理。
作为当今天下君王。
他更在乎自己的王位是否会受损。
更在乎的是与钟家与皇后的周旋之中,是否会因此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亲眼看着他就那样绝情的将皇后让人拽了出去。
而皇后也是那般平静。
似乎这样的结局早就已经在心中固定。
只是还未发生的曾经,似乎是他们夫妇二人最美好的过往。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
灵犀站在不远处,瞧着自从回来后便一直出神的宁安公主。
不知这店中又发生了何事,是否惊扰了宁安。
“本公主无事,你可以从素雪说一声,可以准备离开的事情了。”
“是。”
——
七公主在殿中等候多时,却始终不见皇后身影。
拂衣嬷嬷在一旁也满脸谨慎。
就在差点拦不住她,要眼睁睁看着那人离开之时,赵皇后终究在众人的关押之下走回了宫中。
七公主瞧见了皇后的身影,立马推开了身旁的人走上前去。
可陛下手下的锦衣卫却隔在了七公主与皇后中间。
“放肆,你们可知你们困住的是何人,你们怎敢如此对待我阿娘…”
出生于钟家的大小姐。
自幼便受尽众人宠爱。
嫁入宫廷,更是一直位居于皇后。
这一生又怎会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看着那些人的手,始终不放开皇后,七公主甚至想要冲上前去。
可却被皇后的声音而打断。
“小七,别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听阿娘的话,去找你三哥,你三哥会保护好你的。”
七公主自是不愿。
自幼与皇后互相扶持,也颇受皇后照料。
拂衣嬷嬷看着皇后,却第一时间知晓眼前之人心中所念。
她的小姐,她的娘娘。
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皇后被关在了皇后宫中的正殿,
里里外外都有人把守,
七公主担心皇后,甚至一时想尽了法子,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能够伸出援助之手。
拂衣嬷嬷却清醒得很。
“七公主,如今不管你我二人在宫中做何事都无法解救娘娘,娘娘最后让您去求助三皇子,说不定三皇子会有解决的法子。”
被嬷嬷提醒,七公主点了点头,又谈话间便要朝着外头冲去。
但却被那些看守的人拦了下来。
“父皇只是说让母后在宫中静思己过,却不曾说过,也要限制本公主的人身,怎么你们是还要将本公主拦在此处吗?”
皇后虽然如今确实受了陛下责怪。
可是钟家终究还不曾受了连累。
甚至还有三皇子在其身旁作为辅助。
他们自己也不敢轻易得罪七公主。
七公主让人套了马车,便匆匆忙忙赶去了三皇子府,
不知从何时起,却淅淅沥沥地下了些小雨。
七公主如今已经顾不上自己身上的华服被这些污水所沾染,反而只是想…快些再快一些。
三皇子看见七公主这般落魄的样子,颇有些心疼的让人上了茶,更是取了件干净的衣物,让人服侍着七公主换下。
他坐在一旁,瞧着妹妹衣服还不曾系好,便又一次夺门而出。
“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如此着急……”
七公主直接跪倒在地,双手抱着三皇子的腿。
“三哥,这些年三哥一向最宠我,不管我想要什么,三哥都可以让东西落在我手上,那么这一次…求求三哥,也帮一帮我。”
三皇子还不知宫中所出现的那些事。
如今瞧着眼前之人,伸出手将人扶了起来。
“你先坐下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不知为何心中也落了几拍,但又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瞧着眼前七公主这副样子。
多半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皇后生气,如今央着她去与皇后求情。
“母亲为人虽然确实有几分冷淡,但从幼时起,便格外偏向于你,你若真做错了什么事,便好好说,母后是绝对不会怪你的。”
“不是母后,是父皇……父皇将母后囚禁在宫中了。”
你说什么?
他愣神的看着眼前之人。
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皇后会被陛下关于宫中。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母亲突然之间被父亲请去御书房,可回来后便是许琛送回来的,你也知道许琛…”
那个犹如木头疙瘩的男人。
今天年纪轻轻便进入锦衣卫,如今也成为了君王眼前的红人。
更是…偌大的禁军掌管者。
“别担心,或许只是父皇与母后之间有了一些误会,我让人好好去打探一番。”
七公主虽着急,但如今眼下谁都不知皇上到底是因何事而将皇后关押。
总要有些时辰去探查才是。
七公主点了点头,伸出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哥哥,我如今能够依靠的便只有你了?”
三皇子点了点头,刚要派人去问,可身后不远处的三皇子妃却拦了下来。
三皇子瞪了她一眼。
“你这个愚蠢的妇人又要做甚?”
“妾身所做的一切事皆是为了三皇子,三皇子今日若是派人入宫去调查皇后今日究竟所经历了什么,难道就不怕再次刺痛龙颜,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还会害了自己。”
听到这话。
三皇子确实有几分迟疑,
皇后被关入深宫之事,竟然没有如此公之于众。
就说明陛下并不想因此事而惊扰到京城之中的各方势力。
可若是三皇子大张旗鼓地去查。
那便是要故意将此事放在表面。
“三哥,那可是我们的母亲,不管如何…你也不能就这样将其扔在一旁,不管不顾吧,你难道忘了母亲这些年来为了你而铺下的所有路吗?”
为了能让三皇子问鼎君王,皇后这些年可铺了不少与之相关的路。
只是可惜他有些不足火候。
他面上越发有些难堪,行为举止上,却迟迟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