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裴泽可就委屈了。
他哪里拖着裴元石了?他哼哼道:“长寿宫全是年纪大的人,九弟能娶妻就怪了。”
“哀家打死你!”万太后抬手,欲要扇他。
商贵妃一把拽开儿子,抬头硬怼道:“太后娘娘可要三思,打坏了,国库的银子可是不够治的!”
国库…
万太后咬牙,看向皇帝。
她甩手道:“哼,哀家嫌手累!一群不知好歹的小辈,皇帝,这里很没意思,哀家先回宫了。”
百官恭送太后。
留下裴元石手足无措。
裴皇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挥手道:“都散了吧,此事容后再议。”
走到贵妃桌前时。
朱似玉朝两人盈盈一拜:“似玉多谢贵妃娘娘、谢小姐出手相助。”
商贵妃淡淡点头。
“公主客气了。”
她跟朱似玉没有必然的关系,只是单纯看不惯太后得势罢了,倒是差点牵扯上了清杳。
幸好清杳聪明。
婉姐姐啊,您的儿媳妇太优秀了。
她嘴角勾起,在心里想着。
对面,看到母妃如此,裴泽也高兴,但他忍不住吐槽道:“皇兄,小嫂嫂坐在母妃的旁边,母妃笑了好多次。”
裴元阙嘴角勾起,“确实。”
阿杳就是如此招人喜欢。
裴泽双手环胸,死死盯着对面,母妃竟然笑得这么温柔!他道:“我就知道,母妃一直想要个女儿!”
裴元阙难得劝慰道。
“你是商姨的儿子,她也很关心你的。”
裴泽摇摇头:“我绝对就是一个意外。”
回到西资国坐席区。
朱琛讥讽道:“不亏是朱墨的妹妹啊,真有本事,竟然让这么多人对你如此青睐啊。”
“清杳,你总是盯着那位和亲公主,该不会,你喜欢上她了吧?”商贵妃挑眉,轻声道。
“商姨,您说笑了…”谢清杳脸一红。
商贵妃轻笑:“你男人生气咯!”
谢清杳倒满酒水,轻声道:“商姨,我去找元阙说件事。”
商贵妃目光暧昧道:“去吧去吧。”
她抿了口酒,又了些醉意。
谢清杳过去,可余光仍旧看着旁边。
裴元阙沉声问:“她很好看?”
“我觉得朱琛不对劲。”谢清杳皱眉,轻声道,“他笑着,可看向朱似玉的眼神却很是阴鸷。”
宴会临近尾声。
朱琛忽然起身:“陛下,我们一起喝杯酒吧!”
裴皇欣然应允。
朱琛嘴角噙着笑,亲自为朱似玉斟满一杯酒,低声道:“妹妹,若是不喝,那便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你哥可还是在裴国当差呢。”
主客司没资格进殿,共同饮酒作乐。
只能站在殿外候着。
谢清杳眯起眼睛。
她分明看见朱琛斟酒时,小指微不可察地在杯沿一弹,有细微粉末落入酒中。
“阿阙,我起来醒醒酒。”谢清杳起身,假意走过去。
身子一歪,撞上了朱似玉的胳膊,手里的酒水撒了出去。
谢清杳忙道:“哎呀,抱歉抱歉。”
幸好都在往杯中倒酒,并未看到。
酒液洒在地上,竟冒出细微的白沫。
朱琛则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定道:“无妨无妨,我再去为妹妹取一杯。”
谢清杳却抢先一步拿起酒杯塞给朱似玉:“我这里有新的酒杯,公主用这个吧?”
朱琛刚要阻止。
上面已经发话了,他是喝酒提议者,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他没有理由回头去换一杯酒。
裴皇举杯:“朕,欢迎各位来裴国,让我们共同举杯,愿天下太平,永无战争!”
此酒怎能不喝?
不喝就是想挑起战火。
他们都一饮而尽。
朱琛脸色阴沉,不得不饮下自己那杯酒。
不多时,他额头冒出细汗,面色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朱二皇子这是怎么了?”谢清杳假意关心道。
“无碍…”朱琛咬牙道,“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我去偏殿休息片刻。”
谢清杳冷眼旁观,看着朱琛踉跄离席,随后看向了花蕊,花蕊明白,悄然出了宫殿。
砰!
烟花绽放在空中。
裴皇邀请道:“走,一同去赏烟花!”
众人围在廊下,看着湖边的烟花,足足放了一刻钟,裴皇正打算宣布宫宴结束。
殿后,却传来了暧昧的声音。
裴皇皱眉:“是谁!?”
没人回应,暧昧声越来越响。
众人走近,传出的声音很是清晰。
有人在行腌臜之事。
容妃意识到严重性,她小声劝道:“皇上,要不先散了宫宴?”
“敢做就要敢当!”裴皇没打算隐瞒。
幸好有假山阻拦,否则朱琛与侍卫赤身纠缠的景象,便会一览无余。
西资国使臣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铁青,他们的二皇子竟然跟…跟一个男人在…在做…
实在难以接受!
有人看不下去了,脱下外袍,披在二皇子身上。
“成何体统!”裴皇厉声喝道。
朱琛如梦初醒,看到众人惊恐万状,慌忙抓起衣物遮挡,他想走远点,随便拉个宫女解了药就好了。
没想到,竟然碰上他给朱似玉准备的侍卫。
侍卫同样也中药了。
两人没忍住…
“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裴皇要气昏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事?这西资国和东车国的人是不是都不正常?
有毛病吧?
他命人将侍卫绑了起来,“朕看到的就是这样!”
朱琛裹紧外衣,蹲在假山后面:“裴皇陛下,有人给我下药!”
“下药?”谢清杳故作惊讶,“我忽然想起,朱二皇子的那杯酒,原来是要给似玉公主的…”
朱似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二皇兄,你为何要给我下药?”
“你胡说什么!”朱琛厉声道。
然而,这事怎么也调查不出来,裴皇冷冷扫过众人:“你们西资国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啊!今日之事,谁敢外传,严惩不贷!”
他挥袖愤然离去,嫔妃也都走了。
百官也不敢再逗留,带着家眷离开了皇宫。
西资国使臣愤怒至极:“朱琛!你身为皇子,竟在异国做出如此丑事!还与男子...简直丢尽我西资国颜面!”
很快,殿前就只剩下崩溃的朱琛了。
朱墨要善后,他走到他的面前,目光没有任何波澜:“朱二皇子,宫门要落锁了,请您快写离开。”
“朱墨!”他咬牙喊着,“是不是你害本皇子?”
朱墨淡淡道:“我害你没好处。”
朱琛冷笑几声,他捡起衣裳,随意穿着,走到朱墨身边,阴恻恻笑道。
“当然不是你害的我了。”
朱墨站在一侧,等他继续开口。
朱琛哈哈大笑,像是疯了:“因为,这杯酒,是我给朱似玉准备的,今晚,身败名裂的应该是她!”
朱墨揪住他的衣领,万分愤怒:“似玉也是你的妹妹啊!你这么能有什么好处!”
“能让你难受…”
朱琛话还没说完,就挨了朱墨一拳。
揍得差不多了,朱墨才松开朱琛,他也挂彩了,狠狠擦着嘴角鲜血:“把在皇宫闹事,不听命令之人,扔出皇宫!”
侍卫抬着朱琛,扔了出去。
堂堂皇子,就这么毫无尊严地躺在地上,没有人理睬。
出了皇城,朱似玉拦住了慈恩公府的马车。
谢清杳下车。
朱似玉想要跪下,谢清杳忙拦住了,一国公主跪她,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
那算怎么回事?
朱似玉红着眼睛,在车上时,已经哭过好几次了,她低声抓住谢清杳的手,道:“谢小姐,今日您两次帮我,我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谢清杳轻轻回握:“公主言重了。”
“我欠你一条命。”朱似玉眼中含泪,“他日若有需要,似玉定当报答。”
望着马车跑走。
她则站在一个小院子前,她已经打听过了,这是兄长所住的地方。
良久,才看到一个黑影过来。
“皇兄!”朱似玉看清楚来人,立马奔跑过去,她眼前一阵模糊,眼泪肆意地流着,她紧紧抱着男人。
这一刻,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怕了,她不怕死了。
能见到皇兄一面,就值得了。
朱墨不停地吸气,半晌,他推开妹妹,目光扫视,检查了她没事,才开口道。
“你该回驿馆。”
朱似玉摇头,紧紧抓着朱墨的衣袖,“皇兄,我要跟你住在一起,您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朱墨看着朱似玉主仆三人,他道:“院子很破旧,不适合你住,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皇兄了,我已经被贬为庶人,是裴国的官员了。”
“皇兄去哪,似玉就去哪。”朱似玉倔强道,“我也不是西资国的公主了,我也是裴国人。”
他们明明是西资国人。
可老天给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们都将曾经的敌国,当成了救命稻草。
朱墨低下头,他本想给妹妹一个好生活。
可是,这很困难。
他连自己都养不起。
“你先回驿馆。”
朱似玉摇头,她从林一手里夺来钥匙,打开院门,院门很小,摆放着柴火。
只有两间屋。
她朝两个婢女挥手:“去把马车里的东西拿来。”
婢女抱着被褥,在公主的指挥下,抱进了侧卧里。
朱似玉道:“皇…不,大哥,我和她们睡侧屋,您和林一睡在正屋,等明天我们再收拾。”
她笑着进了屋。
床榻很硬,可她很满意。
朱墨叹气:“她可以好好当公主的。”
林一栓好马车,锁好院门道。
“对公主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您才是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