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张家古楼，得兵分两路。”霍仙姑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无邪脸上。
“四姑娘山藏着开启古楼的密码，你和解雨臣去那边。”
无邪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抬眼时正对上张起灵投来的目光。
小哥坐在最角落的椅子上，身形挺拔如松，那双眼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竟漾着一丝极淡的涟漪，快得像错觉。
胖子一听就不乐意，霍仙姑这才说到，根据上次四姑娘山行动来看，必须两支队伍分头行动，时机、步调都得严丝合缝。
她顿了顿，目光在无邪和张起灵之间转了圈：“要论相隔千里也能心照不宣的默契，这屋里，还真就你们俩最合适。”
无邪只当她又在故弄玄虚，刚要质疑，却见霍仙姑脸色一沉，语气斩钉截铁：“想活着进古楼，就必须这么办！”
话音刚落，张起灵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胖子愣住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腮帮子鼓得像含着颗核桃。
无邪望着小哥沉静的侧脸，方才还想反驳的心思突然沉了下去——他太清楚了，只要这人点了头，这事就再无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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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瑶指尖翻飞，将护身符折成方胜结的模样，妥帖塞进腰间锦囊。
门“吱呀”一声轻响，李莲花推门而入，青衫下摆还凝着夜露的湿痕，带着山间清冽的寒气。
“特管局的密令刚到，”他拂去袖上微尘，声音沉静，“汪家高层来了不少，我们这次要与暗处的人配合，把那群追着长生不放的家伙一网打尽。”
“我去四姑娘山。”月瑶抬眼，语气果决，“无邪他们那边终究人少力薄。”
李莲花闻言轻笑，伸手执住她的手腕，一枚莹润的追踪符被他轻轻按在她掌心，带着微凉的触感：
“你的神识能感知能量波动，寻山洞再合适不过。只是遇着危险，千万别硬拼。这符能让我感知你的方位，有事立刻传讯。”
月瑶挑眉，反手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丹药，分了一半给他：“你去巴乃才该当心，张家古楼的机关厉害得紧，别轻易受伤。到了那边，给小哥和胖子也分些符箓丹药，总归能备不时之需。”
两人四目相对，忽然都笑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只这一笑，便抵得过许多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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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起灵与王胖子收拾停当，便要动身。前路未知，凶险难料，无邪望着他们的背影，眼底的担忧显而易见。
“路上小心。”他低声叮嘱，声音里藏着没说尽的牵挂。
“你也是。”张起灵的回应很轻，像风拂过湖面的一声叹息，却稳稳落进无邪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车厢里，张起灵靠着窗，一路沉默。只是平时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竟翻涌着旁人难懂的情绪——有决绝，有不舍，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牵绊。
胖子瞅着他这模样，忍不住凑过去打趣：“嘿，我说小哥，你这是越来越有‘人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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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那边刚到巴乃，霍仙姑就接二连三的收到裘德考送来的礼物。霍老太太都只是看一眼，便让人退了回去。
直到这天送来一只锦盒，霍老太太只是看了一眼便收下了，顺便还收下了裘德考的山体扫描图。
“告诉裘德考我会沿途留下记号，让你们的人进去！”
“多谢！”
这个扫描图清楚的显示了整个山体的裂缝。可他们到了才发现这缝隙太小了，不得已，只能选择更危险的入口。
“您先带队伍下去，我在这守着等四姑娘山的消息！”霍仙姑看着张起灵说道。
“诶，我说老太太，您这安排可有点不地道啊。”胖子梗着脖子开口，话锋突然一转，眼里闪过精光，“您跟那裘德考，是不是背地里有什么交易？”
说着又转头拽了拽张起灵的袖子，“小哥，这买卖咱不能干！”
“我比谁都不希望你们出事！”霍仙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被戳破心思的愠怒。
“您不下去，我们能理解，毕竟这岁数在这儿摆着。”胖子不依不饶，指了指一旁的霍秀秀，“但秀秀得跟我们走，这支队伍里，总得有霍家的人入股才算数。”
“好！”霍仙姑几乎是咬着牙应下。
“够爽快！”
胖子扬声对众人喊道，“都把家伙什备利索了！负责对付强碱的兄弟，赶紧把防护服穿好，先走一步开路！其他人轻装简行，咱们一个接一个往下走，别乱了章法！”
这时，李莲花已循着他们留下的痕迹，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山里，正好撞见胖子他们一行人。
“李兄弟？你怎么来了？”胖子又惊又喜，嘴里还嚼着半块压缩饼干。
李莲花晃了晃指间的追踪符，声音压得低低的：“特管局的任务，顺路过来搭把手。”
三人结伴往深处走，李莲花趁人不备，已不动声色给周遭几个陌生面孔都打上了追踪符。“这些人，都是霍老太太带来的？”
胖子含糊着应道：“不全是，有霍家的亲信，也掺了裘德考的人。我总觉得他们眼神不对劲，透着股子邪性。”
李莲花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锐光：“放心，有我在，就算是只苍蝇，也别想随便飞出去。”
山体里的机关远比预想中繁复。墙壁缝隙里时不时窜出密洛陀的影子，地面更是布满伪装精巧的陷阱。
好在张起灵对张家机关了如指掌，总能于毫厘间避开致命险处。
李莲花则以灵力探路，不时出声提醒那些隐匿的危机，门后藏着黑毛蛇，右边墙后有箭阵，当心脚下第三块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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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和解雨臣正驱车前往四姑娘山。解雨臣说道：“别担心，四姑娘山有我，还有黑瞎子，出不了事。”
他顿了顿，“倒是你，别总想着巴乃那边，密码破译容不得半点儿分心。”
无邪苦笑：“我知道，可就是……”
“放心，李兄不是打电话说会去巴乃嘛，他会照看好小哥和胖子的。”解雨臣看透了他的心思，“再说月瑶也快来了，有她在，咱们这组就是‘双保险’。”
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月瑶的消息：“已到四姑娘山山脚，黑瞎子在我旁边啃西瓜，速来。”
无邪看着消息，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半分。他知道月瑶的本事，有她在，安全感瞬间多了几分。
等两人到了山脚后，四人相聚。
月瑶从空间拿出丹药和叠得整齐的符箓：“特管局那边有任务，顺便来帮你们。”
她把丹药分给三人，“这是解毒丹和凝神丹，关键时刻能救命。符箓也多带点在身上，有驱邪的，也有攻击的。”
黑瞎子拿起一张黄符，对着阳光看了看：“月瑶姑娘的符箓，可比市面上的靠谱多了。”
四姑娘山直插云霄，山壁上的灌木缝隙间，密密麻麻的洞穴像被野蜂蛀空的巢，一眼望不到头。
无邪仰头望着那陡峭的岩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洞？”
“被树挡着的地方，洞更多。”解雨臣抬手拨开眼前的枝叶。
“当地人叫这‘神仙柱’。”黑瞎子靠着岩石，指节敲了敲岩壁，语气漫不经心。
月瑶没接话，只是闭上眼，神识如细密的网，缓缓铺向整面岩壁。
片刻后，她睁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半山腰一处毫不起眼的凹陷——看着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
“那个地方的气息很特别，”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待，“像是藏着不少阴邪之物，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
“我上去看看。”黑瞎子率先开口，晃了晃手里的登山绳，“顺便把绳子固定好，不管是不是，总得爬上去瞧个究竟。”
“黑爷小心。”无邪叮嘱道。
月瑶却摇了摇头：“还是我来，轻功更方便些。”
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柳絮般飘起，足尖在凸起的岩石上轻点，借力向上飞升，衣袂在空中划出轻盈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在那处洞穴前。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果然藏着玄机：洞口被人为用封住了，旁边斜倚着一件锈迹斑斑的铁衣，形制古朴。
月瑶动作极快，抽出三捆登山绳，利落地系在周遭粗壮的岩柱上，绳头一甩便坠向山崖。
崖下三人望见绳影，心下了然找对了地方，当即不再多言，个个手脚麻利地攀援而上。
此处地势颇高，解雨臣与黑瞎子早已登顶等候片刻，无邪才总算爬了上来，甫一落地便累得直挺挺趴在地上。
三人忍俊不禁地等了片刻，他才摇摇晃晃撑起身，目光一扫便盯住了那件铁衣——其上花纹竟与西王母宫的玉俑分毫不差。
解雨臣抬手抚过洞口石壁，指尖瞬间捕捉到异样的触感，眉头微蹙：“这石壁被加固过。”
他稍作停顿，视线扫过封堵的地方，语气沉了几分：“看样子是特意加固的，要么是为了保障出入安全，要么……是想把洞里的东西彻底封死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