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微亮,众人便登上已停在来燕镇口的莲花楼,启程离去。
行驶不过两日,便抵达庐州地界,庞飞燕在此期间被太师府派来的人接回了京城,与众人分别。
月瑶、李莲花、包拯、公孙策、楚楚、展昭六人,行走在庐州街头,前方忽然传来官差的呼喝声:“闪开!都闪开!”
待官差远去,散去的人群又瞬间聚拢,月瑶几人也快步上前,目光齐刷刷落在墙上新贴的告示上——
那上面赫然写着,八贤王因牵涉命案被判死罪,六日后处斩。
“定是庞太师的奸计!”包拯攥紧了拳,语气中满是愤懑。
楚楚也着急:“这可怎么办啊?”
“怎么会这样?”月瑶转向身侧的人,语气带着焦急:“莲花花,怎么办?”
李莲花神色凝重,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回京城,先打探清楚内情。”
“我跟你们一起去!”包拯率先应声,楚楚连忙点头附和,公孙策亦沉声接话:“算我一个。”
展昭也坚定道:“还有我。”
“好!”李莲花颔首,“即刻收拾行装,我们骑马进京,务必救下八贤王!”
八贤王被囚于陵宫,六日后便是斩期,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稍有耽搁便可能回天乏术。
众人策马疾行一日,纵使早已人困马乏,却只在心中默念“救人如救火”,一直坚持着。
“就快到京师了!再加把劲!”一声催促后,众人再度扬鞭,“驾——”。
踏入京城的那一刻,眼前的乱象却让众人心头一沉:街道上人心惶惶,官兵往来巡查的身影不时掠过。
包拯向路边一位老伯拱手问道:“老伯,敢问陵宫怎么走?”
“陵宫啊……”老伯抬手指明方向,“在城郊的皇陵旁边,路不近哩。
你们从这儿往前走,拐个弯上新郑门大街,一直走到头过了郑门,再走约莫半个时辰就能看见了。”
“多谢老伯!走!”
不多时,陵宫的轮廓终于出现在眼前,“到了!快!”
可众人刚要进去,便被门口的侍卫拦了下来。
李莲花反应极快,当即取出怀中的免死金牌,侍卫见牌,连忙跪地行礼,再不敢阻拦,众人得以顺利进入陵宫。
进去后,当即就有一名侍卫给众人领路。
“久闻包公子连破奇案、声名远播,亦知侯爷定会前来营救王爷,我等已在此等候多时。”
李莲花目光一凝,急声追问:“王爷此刻情况如何?”
“府外不少侍卫是庞太师所派,但王爷曾对我等有恩,故而据实相告。”
李莲花拱手作揖,语气恳切:“多谢几位仗义相助。”
不多时,侍卫引着众人步入一座宽敞大厅。“启禀王爷,候爷与包公子他们到了。”
八贤王抬眸看向来人,轻叹一声:“倒是比预想中来得快。”
包拯与公孙策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参见王爷。”
李莲花却直奔主题,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听闻你即将被问斩能不快吗,怎么会变成这般境地?”
八贤王闻言轻笑,未直接回应,转而看向众人:“诸位一路奔波,为我之事操劳,实在过意不去。”
“王爷言重了。”包拯连忙开口,“以我们的交情,此事实乃分内之事;况且上次科举之事,王爷也曾鼎力相助,我们本就该报答。”
公孙策亦附和道:“是啊,眼下我们尚不知能否帮上忙,哪里敢提‘操劳’二字。”
一旁的月瑶按捺不住,上前追问:“王爷,到底发生了何事?您倒是说清楚,我们才能想办法帮忙啊!”
“你这性子,还是这般急躁。”八贤王无奈摇头。
“那没办法!王爷乃大宋肱股之臣,您若出事,整个大宋都将岌岌可危!”
李莲花拉住月瑶安抚,示意稍安勿躁。
包拯和公孙策看向八贤王,眼中也满是关切。
八贤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事情要从五天前说起——腊月十五,恰逢皇上二十五岁寿诞,百官齐聚宫中举行祭天大典,就是在那一天……”
他顿了顿,回忆起当日情景,“我独自在殿内等候,不知不觉竟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手中竟握着一把带血的烛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皇上、太后与百官正好推门而入,一眼便看到我手持烛台,而一侧,是早已没了气息的宫女躺在地上。”
“那宫女是被利物刺穿胸膛,失血过多而亡,而那利物,正是我手中的烛台。”八贤王补充道,语气中满是无奈。
包拯眉头紧锁:“原来如此,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祭天大典自然是办不成了,皇上当即回宫,与众臣商议如何处置此事。”
月瑶脱口而出:“不用说,定是庞太师在一旁落井下石!”
八贤王却摇了摇头:“没有……”
众人满脸不可置信,八贤王便将当日殿内的对话缓缓道来——
当时庞太师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死了个宫女,有什么大不了的?”
皇上犹豫着开口:“太师,可这……”
“皇上,八贤王为大宋立下赫赫功勋——与辽国修好、力拒西夏,乃国之栋梁!”庞太师打断皇上的话,
“如今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就要治他的罪,实在不妥。依臣之见,不如当此事从未发生,就当没人死过。”
“可方才百官在场、百姓目睹,众目睽睽之下,悠悠众口恐怕难以掩盖真相啊。”皇上面露难色。
百官亦纷纷点头,认同皇上的说法。
庞太师却毫不在意:“什么悠悠众口?这有何难!殿前禁军即刻调往边关,永远不得回朝;四品以下官员全部放逐塞外,终生不许还朝。
另外,在城内增派兵马全城监视,但凡有百姓谈论此事一律抓起来,格杀勿论!”
“足寒则伤身,民寒则伤国啊!”皇上忧心忡忡:“朕担心这般行事,会动摇国之根基。”
“皇上放心!”庞太师语气笃定,“定乱需用武功,微臣已将城外锐兵营三万兵马调入京城,绝无后顾之忧!”
“什么……”皇上震惊不已。
听到此处,月瑶恍然大悟:“难怪我们进城时看到街上官兵往来不绝,弄得人心惶惶,原来是这么回事!”
八贤王继续道来——
当时皇上沉默良久:“可这般行事,牵连太过广泛,株连之数恐怕是旷古未有啊……”
“皇上,事到如今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庞太师语气急切,“若非如此,臣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皇上不愿牵连无辜,最后坚定道:“看来,只好秉公办理才能以示公允。”
庞太师躬身行礼:“臣遵旨。”
事情讲到这里,包拯忽然发问:“大殿守卫森严,那宫女为何会在殿内?”
“她是太后崇庆殿的人,是被派来打点祭天事宜的。”八贤王解释道。
公孙策紧接着追问:“那凶手行凶之后,又是如何避开上千禁军的耳目,悄无声息离开大殿的?”
“何况皇上祈福,定会选定吉日吉时,王爷为何会比其他人早到大殿?”包拯补充道,眼中满是疑惑。
“因为接诏的时间不同。”八贤王缓缓开口,“其他人接到的诏书,是卯时三刻入殿;而我接到的诏书,是卯时二刻。”
李莲花若有所思,轻声推测:“莫非有人偷改了诏书?可若是如此,王爷只需拿出诏书对质,便能自证清白……不对,难道那诏书也不见了?”
“我想也是!”月瑶点头,“若是诏书还在,王爷也不会被囚禁于此了。”
“你们说得对。”八贤王点头,“我一直将诏书带在身边,可那天进入大殿后我便昏迷过去,醒来时诏书已不翼而飞。
更巧的是,我刚醒没多久,皇上与文武百官就推门而入,正好撞见我手持带血烛台的模样。”
“好缜密的布局!”月瑶咬牙道,“凶手杀人没有半点线索,却让王爷成了所有人都看到的‘凶手’,时间拿捏得分毫不差!”
“此事确实离奇。”李莲花眉头紧锁,“凶手费这么大功夫陷害王爷,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庞太师,可他之前的言行,又实在不像幕后主使……”
八贤王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忧虑:“生死有命,本王并非贪生怕死,只是担心此事不会因我而终结,反而会因我而起更大的风波。
若这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最终连累的恐怕是天下苍生啊。”
包拯上前一步,语气坚定:“请王爷放心!包拯在此立誓,五日之内必定破案,捉拿真凶,还王爷一个清白!”
“我会全力协助包拯查案,尽快查出真相。”李莲花亦表明态度。
月瑶与公孙策也看向八贤王,郑重地点了点头。
八贤王看着眼前众人,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月瑶、李莲花、包拯、公孙策四人从陵宫出来,与等候在外的楚楚、展昭汇合。
楚楚看向包拯:“包大哥,里面情况怎么样?”
包拯左右扫了扫,小声道:“这里人多眼杂,不适合细说,稍后找个地方再说。”
“对,此事牵扯甚广,事关重大。”李莲花接过话头,“我们就近找个客栈,先休整片刻,再慢慢合计。”
月瑶也伸手拉住楚楚的手,温声安抚:“楚楚别急,先找地方歇脚。”
几人正准备离开,两名身着劲装、腰佩长刀的侍卫突然快步走来,停在李莲花与包拯面前,拱手行礼:“侯爷、包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