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走廊的风裹着沙粒，打在玄色铠甲上“沙沙”作响。忽兰勒住马缰，望着前方姑师国的城门——土黄色的城墙高约两丈，城头上插着青色狼旗，士兵们握着青铜戈，眼神警惕地盯着下方的大秦军队。
“这姑师国倒有点骨气，竟不肯开门归顺。”乌苏拨弄着腰间的弯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咱们都送了三封劝降信，说免他们三年赋税，还帮他们修水渠，他们倒好，只说‘宁战不降’。”
吕泽催马上前，手里拿着一卷地图，眉头微蹙：“姑师国背靠祁连山，城门正对着疏勒河，若是硬攻，他们断了疏勒河的水，咱们的蒸汽炮车怕是会缺水熄火。”
忽兰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的蒸汽炮车，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怕什么！俺们带了五十辆炮车，先轰开他们的城门，再派人绕到疏勒河上游，保住水源。乌苏王带草原骑兵从东侧绕过去，堵住他们的退路；吕将军，你带两万破穹军正面列阵，等炮车轰开城门就冲锋。”
“好！”乌苏立刻调转马头，对身后的草原骑兵喊道，“兄弟们，跟俺走！等会儿冲进去，不许抢百姓的东西，谁要是敢动人家一针一线，俺先砍了他的手！”
草原骑兵齐声应和，马蹄扬起沙尘，朝着姑师国东侧奔去。吕泽则走到蒸汽炮车旁，对操控炮车的墨家弟子道：“调整角度，瞄准城门左侧的石缝，那里是城墙最薄的地方。”
墨家弟子点头，转动炮车的曲柄，炮管缓缓抬起，对准了城门。忽兰举起马鞭，高声道：“放！”
“轰隆——”五十辆蒸汽炮车同时发射，铁弹带着呼啸声砸向姑师国的城门。城墙上的青铜戈瞬间断成两截，士兵们惊呼着往后退，土黄色的城墙晃了晃，左侧石缝处裂开一道口子。
“再放！”忽兰又喊了一声。
第二波铁弹落下，城门“哐当”一声塌了半边，烟尘弥漫。吕泽抽出长剑，大喊：“冲啊！”
破穹军士兵们举着铁盾，踩着烟尘往里冲。城头上的姑师国士兵还想抵抗，却被破穹军的弩箭射倒一片。忽兰带着一队骑兵，顺着城门缺口冲进去，刚转过街角，就见一群百姓抱着孩子躲在墙角，浑身发抖。
“都别怕！俺们是大秦军队，不杀百姓！”忽兰勒住马，声音放柔，“你们的国王不肯归顺，俺们只是来劝他的，只要他肯降，俺们保你们平安。”
一个白发老者战战兢兢地走出，对着忽兰躬身：“将军，不是我们国王不肯降，是他听信了匈奴的说辞，说大秦会屠城……”
“胡说！”忽兰翻身下马，从怀里掏出一袋麦种，递给老者，“你看，这是大秦的麦种，比你们种的粟米产量高两倍。俺们陛下说了，只要归顺，就给你们分麦种，还派农师教你们种庄稼，怎么会屠城？”
老者接过麦种，看着颗粒饱满的种子，眼里露出惊讶。这时，乌苏带着草原骑兵押着姑师国王走了过来，国王穿着紫色长袍，脸色苍白。
“陛下，您看！”乌苏把国王推到忽兰面前，“这老小子躲在宫殿里，还想点火烧粮仓，被俺们抓了个正着。”
姑师国王看着街上的大秦士兵——他们没有抢掠，反而帮百姓扶起倒塌的柴房，心里顿时慌了，对着忽兰躬身：“大秦将军，寡人……寡人愿意归顺，求你们别伤害百姓。”
忽兰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这样多好！只要你归顺，百姓们的日子只会更好。吕将军，你派些人去清点粮仓，再让人去疏勒河上游，把水引到城里来，别让百姓缺水。”
吕泽点头应下，转身去安排。忽兰看着老者手里的麦种，笑道：“老人家，等过几日，农师就来了，到时候教你们种麦，明年定能有个好收成。”
老者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忽兰连连作揖：“多谢大秦！多谢将军！”
苍梧的雨下了三天，山道泥泞不堪。项羽踩着草绳绑过的靴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爬，嘴里嘟囔着：“这破山！若不是韩信那小子画了图，俺们怕是早掉进陷阱里了。”
身边的赵佗扶着一棵古树，喘了口气：“项将军，别急，王将军说了，等战船绕到山寨后方的河谷，咱们再前后夹击。这苍梧蛮的山寨建在半山腰，只有一条山道能上去，硬攻太吃亏。”
项羽哼了一声，指着山顶的山寨：“俺看他们就是装样子！不过是些木头搭的寨门，俺一刀就能劈了！”
“项将军，别冲动。”身后传来王翦的声音，他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缓步走来，“苍梧蛮首领吴芮手下有五千士兵，且熟悉地形，若是硬攻，咱们至少要损失上千人。方才归降的瓯越部落首领说，吴芮最疼他的小孙子，那孩子前几日得了疟疾，吴芮正急着找草药呢。”
项羽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用草药换他们归顺？”
王翦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虞姬配制的青蒿汁：“这是虞姬姑娘的草药，能治疟疾。赵将军，你带两个瓯越部落的人，拿着草药去见吴芮，就说只要他归顺，不仅给孩子治病，还送他十套新农具，教他们种双季稻。”
赵佗接过布包，立刻带着人往山寨走去。项羽站在原地，有些不服气：“王将军，这要是他不肯呢？俺还等着跟他打一场呢！”
王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不肯，再打不迟。你看山下的蒸汽战船，已经绕到河谷了，只要咱们前后夹击，他插翅难飞。但能不流血，还是尽量不流血——咱们平定百越，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为了杀人。”
项羽撇了撇嘴，却没再反驳。约莫半个时辰后，就见山寨的木门缓缓打开，赵佗带着吴芮走了下来。吴芮穿着粗布短衫，手里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眼神里满是急切。
“王将军，”吴芮走到王翦面前，躬身行礼，“方才赵将军给小儿服了草药，他已经不烧了。寡人……寡人愿意归顺大秦，只是求大秦别拆了山寨，让百姓们能继续住在这里。”
王翦连忙扶起他：“吴首领放心，山寨不用拆，百姓们也能继续住。咱们会派农师来，教你们种双季稻，再帮你们修水渠，让你们的收成翻一倍。萧何大人还说了，归顺后，你们的孩子能去咸阳读书，学大秦的文字。”
“真的？”吴芮眼睛一亮，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小儿若是能去咸阳读书，将来定能有出息！”
项羽走上前，拍了拍吴芮的肩膀：“放心！大秦说话算话！等过几日，俺带你们去看蒸汽战船，那船跑得比你们的独木舟快十倍，将来运粮食、运货物，都方便得很！”
吴芮连忙道谢，转身对山寨里喊：“兄弟们，都出来吧！咱们归顺大秦了！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山寨里的苍梧蛮士兵纷纷走出，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赵佗指着山道旁的陷阱，对吴芮道：“吴首领，这些陷阱得填上，将来修驰道，还要从这里过呢。”
“俺来安排！”吴芮立刻招呼士兵们去填陷阱，山寨里顿时热闹起来——有的士兵去砍树填坑，有的百姓去河边挑水，还有的孩子围着破穹军的士兵，好奇地摸他们的铁盾。
王翦看着眼前的景象，对身边的项羽和赵佗道：“明日咱们就派人回咸阳报捷，告诉陛下和太后，苍梧已平。接下来，咱们要去南海，把大秦的旗帜插在海边。”
项羽握紧剑柄，眼神坚定：“好！俺跟您去南海！定要让那里的部落也归顺大秦！”
咸阳宫的书房里，烛火彻夜未熄。嬴政正看着奏报，赵姬端着一碗热汤走进来，见他脸上带着笑意，便问道：“可是两路军有消息了？”
嬴政起身接过汤碗，笑着点头：“西路军平定了姑师国，现在正往西域腹地走，楼兰、龟兹等国已经派人来表示愿意归顺；南路军也平定了苍梧，吴芮率领苍梧蛮归顺，还主动帮着填陷阱、修山道。”
赵姬坐在他身边，拿起奏报仔细看着，当看到“忽兰给姑师百姓分麦种”“赵佗用青蒿汁救吴芮孙儿”时，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们做得好，没忘了咱们说的，要善待百姓。”
这时，蒙毅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两封捷报，语气激动：“陛下！太后！西路军和南路军的捷报同时到了！西路军已进入西域，抓获了之前勾结匈奴的姑师国丞相，还缴获了大批牛羊；南路军也准备往南海进军，归降的瓯越、苍梧部落愿意派士兵跟着一起去！”
嬴政接过捷报，快速浏览一遍，对蒙毅道：“立刻传旨，赏赐两路军将士——忽兰、草原五王、吕家兄弟各赏黄金百两，王翦、项羽、赵佗各赏良田千亩；所有士兵都赏一个月的俸禄，归降的部落首领，也各赏一套大秦朝服。”
“臣遵旨！”蒙毅躬身应下，转身去传旨。
赵姬看着窗外的晨光，轻声道：“政儿，你看，咱们的将士不仅会打仗，还会安抚百姓。将来，等西域和南海都平定了，大秦就真的安稳了。”
嬴政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咸阳城——街上已经有百姓开始忙碌，商贩们推着小车叫卖，孩童们拿着风车奔跑。他转头对赵姬道：“是啊，阿母。等两路军凯旋，咱们要在咸阳城外举行庆功宴，让全天下都知道，大秦的将士是英雄，大秦的百姓是最幸福的百姓。”
书房里的烛火渐渐熄灭，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墙上的世界地图上——西路军的箭头已经延伸到西域腹地，南路军的箭头也朝着南海方向前进，两道箭头如同大秦的双臂，正一步步拥抱更广阔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