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那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楚！
凌凡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地就往旁边猛地一滚！
“噗！”
一声轻微的、像是针扎进皮子的声音响起。
就在凌凡刚才蹲着的地方旁边，那个被他扯掉蒙面布、刚张开嘴想说话的混混头目，身体突然一僵！
他喉咙那里，多了一个很小的、几乎看不清的血点！
混混头目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里面全是吓傻了的表情。
他想叫，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声。
但下一瞬，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抽动了两下，眼珠子就定住了，脑袋一歪，彻底不动了。
死得飞快，连叫都没叫出来！
力气这么大？
不对！
凌凡看到混子的血点比正常人的血液还要深一些，顿时就明白了。
毒！剧毒！沾上就死！
凌凡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后背发凉！
刚才那一下完全是靠着在戴家被追杀时练出来的保命反应！
再慢一点，那飞镖扎的就是他！这杀手……才是真正的职业！直接杀人灭口！
他立刻抬头，死死盯向巷子口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
那里只有那个穿着灰布衣、干瘦佝偻的老头，还拄着那根枣木拐杖站着。
好像刚才那要人命的飞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头浑浊的眼睛也正看着凌凡，里面一点情绪都没有，冷得像冰。
凌凡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拉满的弓。
这老头给他的感觉，比刚才那四个混混加起来都危险十倍！那四个就是街头打架的混混。
表面平平无奇，但实际上都是他的伪装，这老头……是真会杀人的！
就在凌凡全神戒备，准备迎接老头下一步动作的时候。
“咳…咳咳…”老头捂着嘴，又虚弱地咳了几声，声音又沙又哑，“小子…命挺硬。可惜…你活不到下个月。”
他说完这句，没再动手，也没靠近。就那么慢悠悠地转过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吞吞地挪进了更深的黑暗里，身影很快就看不见了。
走了？
凌凡没敢放松，依旧死死盯着老头消失的方向，保持着戒备的姿势好一会儿。
直到确定那冰冷刺骨的杀意真的消失了，巷子里只剩下地上三个混混的呻吟和臭味，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
他走到那个死掉的混混头目身边蹲下，小心地检查了一下。
喉咙上的血点很小，周围皮肤已经开始发黑。
他忍着恶心，在混混脖子附近摸索了一下，指尖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他用力一拔，拔出来一枚乌黑的、三棱形的、带着倒钩的飞镖，镖尖还沾着一点发黑的血。
镖身摸上去滑腻腻的，不知道涂了什么毒。
凌凡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小心地用一块破布包起这枚要命的飞镖，揣进兜里。
这玩意儿就是证据。
他又看了看地上另外两个还在哼哼唧唧的混混，一个在臭水沟边捂着肚子，一个瘫在地上屎尿横流。这两人吓破了胆，眼神涣散，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
凌凡没再管他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警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埋伏了，这才快步离开了这条充满血腥味的巷子，往自己家走去。
心里沉甸甸的。这麻烦，看来比预想的更大。
与此同时，燕城某处豪华别墅的书房里。
一个穿着睡袍的中年男人正烦躁地踱着步，他就是杨千万的父亲，杨万山。
他刚接到儿子在苏恩餐厅丢了大脸、还被赶出来的消息，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更让他窝火的是，儿子回来哭诉，说他被人逼着下跪叫爸爸，这简直是骑在杨家头上拉屎！
“废物！一群废物！”杨万山对着电话低吼，脸涨得通红，“四个大活人，拿着家伙，收拾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还被人家打趴下了？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电话那头，正是那个被凌凡一脚踹得屎尿齐流的混混，正躲在某个角落，抱着电话哭哭啼啼：
“杨……杨老板……真不怪我们啊！那小子……那小子他不是人——”
“棍子砸他身上跟砸铁板似的！”
“我们老大被他……一拳就打飞了，吐血……吐了好多……还有老五，腰都被踹断了……呜呜……太吓人了！他肯定是练了邪功！杨老板，这钱我们不敢要了，您另请高明吧……”
电话那头只剩下恐惧的呜咽和忙音。
“喂？喂？！妈的！”杨万山气得狠狠把手机拍在昂贵的红木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花钱找的混混不仅没办成事，反而被吓破了胆，连钱都不要了！这让他觉得无比憋屈和丢脸！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那个穿着灰布衣的干瘦老头，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老板。”老头嘶哑的声音响起。
杨万山猛地回头，看到老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白老？怎么样？那小子……解决了？”他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白老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没有。那小子，有点滑头。身手……比那几个废物强不少。”
“没解决？！”杨万山的声音猛地拔高，失望和怒火交织，“连您老也失手了？！”他有点不敢相信，白老可是他花大价钱供奉的高手，很少失手。
“我出手的时候，他正好在问话。”白老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个领头的，嘴不严实。为了以防万一，我把他舌头‘收’了。”他说的“收”，自然就是灭口。
杨万山一愣，随即明白了。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至少线索断了。他追问道：“那小子呢？您看他……到底什么来路？真有那么邪乎？”
白老浑浊的眼睛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缓缓说道：
“练过几年拳脚，筋骨打熬得不错，力气比常人大些。反应也快，有点实战经验。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也就那样了。没练出什么名堂，更谈不上内力深厚。对付几个街头混混绰绰有余，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不够看。”
他转过头，看向杨万山，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老板放心。这种有点三脚猫功夫、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收拾他，不难。只是今晚时机不对，惊动了他，也惊动了条子。下次，找个安静的地方，干净利落。”
听到白老这番评价，杨万山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脸上也重新露出了掌控一切的神色。
原来就是个力气大点、会点拳脚的愣头青！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有白老在，这种小角色，捏死他跟捏死蚂蚁差不多！
“好！好！有白老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杨万山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狠厉。
“这小子，让我儿子丢这么大脸，还敢威胁我杨家！绝不能留！白老，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尽快把他给我‘处理’掉！要做得干净！钱不是问题！”
白老微微点了点头，嘶哑地应了一声：“嗯。老板放心。我自有安排。”
说完，他又像来时一样，动作不小，去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甚至应该杨万山都不知到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留下杨万山一个人在书房里，眼神阴鸷地盯着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凌凡悲惨的下场。
凌凡，你死定了！杨万山在心里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