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着地形:水池四周有四个石柱,上面挂着应急照明灯;平台距离水面约两米高,没有护栏;守卫大多集中在正面,背面只有两人把守。
\"制造混乱,趁乱救人。\"我从背包里取出哈桑给的两个小型烟雾弹,\"我绕到对面,你在这里等我信号。\"
艾玛按住我的手臂:\"太危险了,他们认识你。\"
\"正因如此,\"我苦笑,\"他们看到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抓人而不是开枪。你趁机救阿依莎。\"
没等她反对,我已经沿着排水管爬向对面。十分钟后,我到达水池另一侧,透过另一个排水口可以看到艾玛藏身的位置。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铁栅栏,跳入齐腰深的水中。
\"吴克!\"维克托最先发现我,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正愁找不到你呢!\"
守卫们立刻举枪瞄准。我慢慢举起双手,故意大声说:\"你们要的铜币在我这里!放了阿依莎!\"
苏莱曼眯起眼睛:\"拿出来看看。\"
我缓缓伸手入怀,突然掏出烟雾弹扔向两侧石柱。嘭的一声闷响,浓密的灰白色烟雾瞬间充满整个空间。守卫们惊慌失措,胡乱开枪射击。
借着烟雾掩护,我潜入水中,向平台游去。耳边是嘈杂的喊叫声和子弹入水的噗噗声。当我浮出水面时,正好看到艾玛已经爬上平台,正在用匕首撬阿依莎的铁链。
\"小心后面!\"我大喊。
一个黑影从烟雾中扑向艾玛。是李敏!她手中的匕首闪着寒光,直刺艾玛后心。我拼命爬上平台,但距离太远——
千钧一发之际,阿依莎猛地挣脱已经松动的铁链,用身体撞开了李敏。两人一起跌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阿依莎!\"艾玛惊呼。
水中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漩涡,紧接着一声闷响从水底传来,整个地下水宫都震动起来。石壁上的古老砖块开始剥落,水池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怎么回事?\"维克托惊恐地后退。
苏莱曼突然脸色惨白:\"我们触怒了沉睡者...快走!\"
但已经晚了。漩涡中升起一股暗红色的液体,像鲜血一样在水中扩散。接触到红水的守卫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皮肤开始溃烂,仿佛被无形的火焰灼烧。
\"酸性藻类!\"艾玛拉着我后退,\"古籍记载过,地下水宫培养过一种防御性生物武器!\"
我们拽着刚浮出水面的阿依莎拼命向维修通道游去。身后,维克托和苏莱曼的惨叫声回荡在古老的水宫中。李敏试图跟随我们,但一股红水形成的浪头将她吞没,只留下一串气泡。
当我们终于爬回通道时,地下水宫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哈桑老人在出口处接应我们,脸色凝重:\"快走!警察马上就到!\"
我们混在惊慌逃散的游客中离开了现场。回到安全屋后,阿依莎才告诉我们真相:\"那把剑确实是钥匙,但'龙之门'里藏着的不是什么宝藏...而是一种古代生物武器,郑和发现后将其封存,只留下警告。\"
艾玛若有所思:\"所以范德维尔家族一直在寻找的,是这种能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
阿依莎点头:\"我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奥斯曼帝国曾想利用它对抗欧洲联军,但最终因无法控制而放弃。\"
我望向窗外,夕阳将博斯普鲁斯海峡染成血色。老张和老邻居此刻应该已经抵达勿里洞岛,他们带着完整的地图,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我们得警告他们。\"我抓起卫星电话,但信号始终无法接通。
艾玛按住我的手:\"相信他们,就像相信我们一样。\"
阿依莎虚弱地笑了笑:\"至少,这把永乐宝剑可以回家了。\"
宝剑静静地躺在桌上,剑鞘上的纹路在暮光中若隐若现。六个世纪的秘密终于揭晓,而我们的旅程,还远未结束。
——
卫星电话的忙音在狭小的安全屋内显得格外刺耳。我第三次尝试联系老张他们,依然无法接通。窗外的伊斯坦布尔已经陷入夜色,博斯普鲁斯海峡上的货轮灯火如同漂浮的星辰。
\"还是打不通。\"我放下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艾玛正在帮阿依莎更换肩膀上的绷带,闻言抬起头:\"他们可能已经在飞机上了。\"她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比前几天清明了许多。
阿依莎咬着牙忍过一阵疼痛:\"哈桑叔叔已经安排船送我们去机场,两小时后有飞往雅加达的航班。\"
\"你的伤——\"
\"死不了。\"阿依莎打断我,黑眼睛里燃烧着固执的火光,\"而且我必须去。祖父的笔记里提到过,'龙之门'的封印需要特定的方式开启,如果操作不当...\"
她没有说完,但我们都知道后果。地下水宫里那些守卫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哈桑老人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几张护照和机票:\"都安排好了。用这些新身份,海关不会为难你们。\"他犹豫了一下,\"但有人在机场盯梢,可能是范德维尔的余党。\"
艾玛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匣:\"那就硬闯。\"
\"不行。\"我按住她的手,\"动静太大会惊动印尼当局,我们得悄无声息地进入勿里洞岛。\"
一个计划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形。我转向哈桑:\"能弄到一艘快艇吗?不要登记过的那种。\"
老人眯起眼睛:\"你要偷渡?\"
\"只是备用方案。\"我展开勿里洞岛的地图,\"如果老张他们已经上岛,很可能会被范德维尔的人跟踪。我们需要出其不意。\"
两小时后,我们伪装成夜班清洁工混入了阿塔图尔克机场。艾玛的枪伤和阿依莎的虚弱让我们看起来像是一对生病的夫妻,顺利通过了安检。飞机起飞时,艾玛靠在我肩上假装睡觉,实际上警惕地观察着机舱内的每一个乘客。
\"后排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她低声说,\"从上飞机起就在看我们。\"
我假装调整座椅靠背,借机瞥了一眼。那是个亚裔女性,穿着休闲西装,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熟悉的翡翠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