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手指转到她下颌用力捏紧,寒声警告:
“离陆琰远点,他是独立州司家的未来女婿。你不会真以为跟他睡了一次,他就对你情根深重了吧,别做梦了!”
叶茹根本没注意到他后面说的话,满脑子都是“梁婉那死人”,还有她失去意识之前傅潇寒对杜川说的话。
所以,梁婉的死是傅潇寒的手笔?
以傅潇寒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性格,确实做得出来。
被死对头和恨之入骨的人联合欺骗、戏耍,这口恶气,岂是把她抓回来,傅潇寒就能咽下的?
他定会让所有参与的人都付出惨痛代价。
想到梁婉因她而死,叶茹心口堵得难受。
赵慧说得没错,她就是个扫把星,谁粘上她谁倒霉,外婆,阿晟,梁婉,一个个皆因她而死。
就连五年前的傅潇寒也因她遭了牢狱之灾。
是不是只有她死了,她身边的人才能活得安稳?
“吧唧——”
一滴血顺着鼻孔滴到傅潇寒黑色衬衫上,满身怒意的男人并未察觉。
他抱坐着她,头埋进她的长发里,像头疯癫的野兽正撕咬她的肩头。
叶茹疼的眉头拧成一团,却没吭一声,她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看着那抹红,嘴角勾着惨淡的笑,哑声说:
“傅潇寒,我要死了……”
她真的要死了!
处在情绪失控中的傅潇寒在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他头从她长发里出来,缓缓抬起,眼尾猩红地看着叶茹。
只见女人苍白如纸的小脸染上凌乱血迹,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嘴唇被他咬得没一块好地方,红肿溢血,整个人像破败不堪的洋娃娃。
尤其是那双猩红眸子,眸底一片死寂与绝望。
似乎他要是做下去,她就死给他看。
傅潇寒看着这样的叶茹心尖颤了颤,莫名有些烦躁。
在他看来,叶茹摆出这副鬼样子就是为了不让他碰她,什么死不死的,都是抗拒他的表现。
她在给陆琰守身。
这个认知让傅潇寒抓狂,心里的怒火瞬间达到顶峰,盯着叶茹的眼神愈发狠厉阴鸷。
他咬了咬牙,忽然一把推开她,缓缓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扣上西装扣子,居高临下冷睨着被他推倒在毛毯上的女人,轻蔑一笑。
“你不会真以为我会碰你吧,我嫌脏!”
最后三个字,他咬得很重,似乎在提醒自己什么。
说完,他抬起腿一脚踹在金色铁笼上,坚固的笼柱瞬间弯曲,然后裹着一身戾气转身离开,浑然没有发现身后叶茹的异样。
“……”
傅潇寒离开很久,躺在毛毯上的叶茹瘦弱身子动了动。
她缓缓睁开眼,猩红眼眸透着空洞与死气,鼻血逆流到嘴里,她扶着铁笼猛地吐出一口血。
抬起头,透过铁笼缝隙望向空荡荡的门口,一颗心透凉到底,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傅潇寒的心怎么这么狠,听到她要死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像畜生似的把她囚禁在笼子里,他就这么恨她吗?
哦,不仅仅是恨,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他从未把她放在心里过,从未……
叶茹胡乱摸了把嘴鼻,摸了一手的血,她发泄般用力往自己的衣服上蹭,娇嫩肌肤很快被蹭得通红,甚至有的地方破了皮,渗出血来。
掌心火辣辣的疼,但心里更疼。
她后背靠在铁笼上,双腿曲起,头埋进膝盖间,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傅潇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呢?
我的青春,我的爱全都给了你一个人。
整整八年啊,比我生命的三分之一还要长,可你为什么要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如此欺辱我呢?
仅剩的日子,我不想爱你了,也爱不动了……
“傅潇寒!”
叶茹把头从膝盖间抬起来,漂亮的大眼睛红彤彤一片,忽然,她发泄般用力嘶吼傅潇寒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似是要把他从心里狠狠剜出来。
空荡荡的房间回荡的全都是:“傅潇寒……”
“……傅潇寒……”
久久不散!
……
傅潇寒一出来,守在门口有一会儿的杜川立马上前,跟在他身侧,汇报手下发来的消息。
“二爷,你让抹掉叶小姐去过车祸现场的事都处理干净了,撞死梁婉的肇事司机已被警方抓获,是酒驾。
据我们的人调查,那个肇事司机不久前查出肺癌,车祸前两小时,他的银行账户收到一笔五十万打款,是个海外账户打的,青雁正在破译账户信息。”
“把人从警局里弄出来,交给老江,一天内我要知道幕后主使。”
“二爷,一个小虾米用不着江少出马吧。”杜川一听让江尧晏审人,脱口而出道。
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了吗,一个小虾米哪里需要审讯鬼才江少出马啊!
可见男人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他立马闭嘴,心想江少这是被他表弟陆琰给牵连了。
“另外,陆少这次去司首相生日宴是去退婚的,司家小姐因为退婚一事病倒了,司首相也被气得心悸复发,商议的事恐怕要推后。”
傅潇寒闻言脚步一顿,墨眸暗了暗,薄削的唇微微勾起。
“退婚——”
“退婚”两字,他咬得极重,玩味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意味。
呵!
叶茹还真有本事,竟然能让陆琰做出退婚来,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陆琰既然想跟他抢人,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给陆琰找点事做。”
丢下这句话,傅潇寒提步下楼离开了紫藤苑。
傅潇寒一到公司就开始处理文件,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可心却不受控地往叶茹那边想。
脑子里全都是她的身影,她绝望的神情……
尤其是她那句“傅潇寒,我要死了”怎么也挥之不去。
像魔咒一样缠着他,让他心里莫名发慌,心尖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