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启程那日,金陵城晴空万里。
行宫外车马齐备,旌旗猎猎,侍卫们列队肃立,气势恢宏。
雍正携林芸登上最前方的御辇,而林黛玉则被安排在一辆精致的马车中,紧随其后。
春兰特意被派来照顾她,紫鹃也陪在一旁,主仆三人同乘一车,倒也不显寂寞。
临行前,雍正特意看了一眼黛玉的马车,对林芸低声道:“这丫头年纪小,路上多照顾些。”
林芸笑着点头:“皇上放心,臣妾早安排妥当了。”
车队缓缓驶出金陵城,黛玉透过纱帘望着渐行渐远的街景,心中淡淡离愁情绪。
到外祖母家不到一年就离开了,不知外祖母可会像她这般想念她。
紫鹃轻轻握住她的手:“姑娘,可是舍不得?”
黛玉摇头,轻声道:“只是觉得像一场梦。”
她低头看了看腕上宝玉送的珊瑚手串,指尖轻轻摩挲着红艳的珠子,思绪飘远。
行至午时,车队在一处驿站停下休整。
夏荷掀开车帘,笑道:“林姑娘,娘娘请您过去用膳。”
黛玉连忙整理衣襟,随她走向御辇旁的凉亭。
只见亭中已摆好了精致的膳食,林芸正抱着昭华喂她吃一小块软糕,弘曜则趴在石桌上,好奇地摆弄一只木雕小马。
见黛玉来了,林芸招手道:“玉儿,快过来坐。”黛玉上前行礼,动作恭敬却略显僵硬。
雍正坐在一旁,目光扫过她,淡淡道:“不必多礼,路上随意些。”
黛玉轻声应了,却仍不敢抬头。
林芸看出她的拘谨,夹了一块清蒸鲈鱼放到她碗里,笑道:“这是江南的特色,你尝尝。”
黛玉小声道谢,动作优雅地尝了一口。
林芸又命人端来一盏冰糖燕窝羹:“路上辛苦,多补补身子。”
黛玉接过,心中暖意渐生。
这些日子娘娘每日都给她一盏冰糖燕窝羹,她身体越来越轻松,连自己常用的药都停了好几日了,娘娘对她实在是太好了,她都不知如何报答贵妃娘娘。
若是往常她走几步路必要休息一阵,哪里能受得了这长途跋涉的颠簸。
几日后,黛玉渐渐适应了旅途的节奏。两个孩子也对她熟悉起来。
昭华虽才一岁多,却已能说些短句,常摇摇晃晃地跑到黛玉身边,奶声奶气地喊:“林姐姐,抱!”弘曜则喜欢拉着她的手,让她陪自己玩九连环。
一次休息时,黛玉坐在树下教昭华认花瓣,弘曜凑过来,眨着眼睛奶声奶气的问:“林姐姐,你会讲故事吗?”
黛玉柔声道:“会一些,你想听什么?”
弘曜兴奋地拍手:“要听大老虎的故事!”
黛玉轻笑,即兴编了一个小故事,两个孩子听得入迷,连雍正路过时也驻足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林芸远远看着这一幕,对皇上道:“玉儿和孩子们处得真好。”
雍正点头:“她性子静,却很有耐心,倒是适合带孩子。”
林芸揶揄道:“皇上这是夸人还是算计人?”
雍正挑眉:“朕的贵妃如今也学会打趣朕了?”
随着日子推移,黛玉在林芸的开朗感染下逐渐放松。
林芸没什么架子,常拉着她一起喝茶赏景,偶尔还会出些算术题考她。
一日,林芸在纸上写下一题:“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
黛玉略一思索,提笔写下答案:“鸡二十三,兔十二。”
林芸惊叹:“这么快?玉儿果然聪明!”
雍正忙于批阅奏折,偶尔抬头见她们凑在一起讨论算题,或听林芸讲些趣事逗得黛玉掩唇轻笑,心中欣慰。
他对苏培盛道:“贵妃性子活泼,有她陪着,黛玉那丫头也能开朗些。”
苏培盛躬身笑道:“娘娘仁厚,林姑娘有福气。”
夜晚扎营时,林芸常到黛玉到帐中闲聊。
一次,黛玉忍不住问:“娘娘为何待我这般好?”
林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因为喜欢你呀。再说了,你父亲将你托付给我,我自然要照顾好你。”
黛玉眼眶微红,低声道:“黛玉无以为报。”
林芸摆手:“傻孩子,说什么报不报的?你平安喜乐,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再说你父亲在任为国效力,本宫照拂他的女儿一二,未为不可。”
黛玉渐渐将自己忐忑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在林芸和皇上面前越来越放松。
半个月后,车队终于抵达北京城外。
远远望去,城门下旌旗招展,文武百官列队相迎。
雍正换上一身明黄龙袍,神情威严。
林芸也着了正装,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黛玉跟在稍后,心跳不由加快。
车队停下后,十三爷胤祥率先上前,朗声道:“臣等恭迎皇上回銮!”身后张廷玉、马齐、大司农王约亭等重臣齐齐跪拜。
雍正抬手:“众卿平身。”
目光扫过众人,在弘时身上停留一瞬,淡淡道:“弘时,近日京中可还安稳?”
弘时上前一步,恭敬道:“回皇阿玛,一切如常。”目光扫到贵妃和林黛玉 一愣,随即低下头,脸红起来。
弘时这么久也才在除夕夜宴上见过贵妃两次,旁边的女孩与贵妃娘娘站在一起,活像一对母女。想来这就是林如海的千金了。
林芸悄悄对黛玉道:“别紧张,待会儿跟紧我。”
黛玉点头,对林芸灿烂一笑。
这时,昭华突然挣脱林芸的手,跑到黛玉身边拉住她的袖子:“林姐姐,一起!”
黛玉一愣,随即微笑蹲下,替她整理衣襟。
雍正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群臣见状,心中暗忖:皇上这趟南巡带回来个大臣家的女儿,这代表了什么?
莫非皇上要选秀了?可听说这孩子是贵妃做主带回的,贵妃打的什么主意?要培养接班人吗?
怎么自己家的女儿就没这好命呢?看来还得跟贵妃打好关系才行啊……
大家心思各异揣摩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