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字进步很快,看得出来爹虽然不继续科举,其他的也没落下。”
“那是当然,我这人一向对自己要求高。”
萧雷捂嘴低声咳嗽两声,压制住笑意。
赵小雨则是带人在院子里挂红灯笼,尽量将院子装饰的喜庆些。
所有灯笼都极具童趣,儿子出生第一次过年,她想让他高兴点。
“孩子的新玩具做的怎么样?”
他还小,只能做一些能看的东西,或者布偶之类。
赵小雨画了好几个图样子,让人缝制玩偶。
“已经做好三个,今日应该能全部缝完。”
“把做好的放他床头,仔细检查一下,有无针头啥的。”
“是,主子。”
赵小雨抬头看了眼天,多日没见阳光,只有瑟瑟寒风。
“灯笼捆紧一点,最近风大。”
今年是个大寒年,就算无雪气温也低的不行。主要是风大,天一黑外头就只剩下风声。
听说今年村里牛车生意也不好,大家撑死只出一次门,不是过年买年货怕是一次门也不会出。
“主子,今年的风特别大。”
“嗯,平日小主子你们要格外留心,出门得包裹严实一点。”
小孩子最怕生病,折腾他们也折腾大人。不过她家儿子身子还成,她一直很注意,他的吃食除了奶全放过空间。
“奴才晓得。”
年三十。
“爹,现在要过去了不?”
“差不多吧,这次团圆饭可能得在你奶屋里吃。不过黄氏他们已经把屋子打扫的很干净了。”
老太太爱热闹,昨日黄氏说她的屋准备摆两桌,堂屋只有一桌。
如此,闺女媳妇怕不能去堂屋吃饭了。
“你们放心,今儿个的团圆饭不会很难吃,厨房是咱们的人。”
宋氏无言,他们是那种贪吃的人,难吃大不了回家重新做呗。
他们不想跟老婆子一个屋,怕她找茬。
“爹,一会你看好奶,不许她没事找我们茬。”
“放心吧,有我在她只会乖乖的。”
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屋里已经坐满了人,仔细一瞅,坐着的全是大伯家的人。
“老三来了,今儿个外头还怪冷,赶紧暖暖。”
“嗯,确实风挺大。”
老孙氏只有在冬日里觉得躺着挺好,看他们一个个缩着身子,自己却能一直躺在舒服的暖炕上,完全不用出门,一点冻不着。
“外头下雪了?”
“没有,就是风大。”
“今年的风确实很大,晚上睡觉呼啦啦吵的我睡不着。老二一家子怎么还没来?”
赵大文想到前日王氏跟他说的挑眉,“怕是家里有事儿吧。”
看来老娘还不知道大柱子受伤的事,他们也当不知道,去看病人得买东西,要花银子。
“能有啥事?今儿个三十难道他们还得下地干活?我看是瞧不上我老婆子吧?”
屋内的人全都不吱声,没一人替赵大勇解释。
黄氏他们知道大柱子的事,只不过没跟老太太说,他们怕老太太着急又去找主子麻烦,逼主子帮忙治病。
赵大勇一家子一刻钟后才到,到了屋里缓了好一会,他们穿的都不太暖和,除了小丫头。
“你们咋恁晚?大柱子呢?”
一眼老婆子就看见少了个人。
“大柱子受伤在家里养着呢,恁晚还不是因为得伺候他,把他收拾好了才能出门。”
对于大柱子,老孙氏还是有点喜欢的。
“他怎么会受伤?咋回事?伤的重不?”
赵大勇很难启齿,儿子的伤只能自己硬挺,他昨日去潘家要药钱,潘家人看只有他和二柱子,一点好脸没给。
非但没赔一文钱,还说他儿子是活该,以后再来惹事他们一样揍。
父子俩打不过潘家人,只能空手回家。
丢人,想想他就觉得丢脸死了。头一次人被打个半死,还要不到赔偿钱,想想他就觉得自己老脸丢光了。
没人帮衬的感觉真凄凉,就算被人打也只能默默忍,以后怕是谁都敢欺负他们家了。
如今他觉得三柱子变成混子还挺好,等年后他就带人去潘家要银子,大柱子不能白挨打。
“去潘家找潘氏被人打了。”
老孙氏恨铁不成钢,“他还去找那个小贱人做甚?人家都跟他和离了。天下好女人全死光了?他非得缠着她干啥?”
想到潘氏她就心生不喜,那女人坏的很,刚成亲就撺掇大柱子分家,之后更是对二儿子两口子很不孝顺。
平日里来看她也不是诚心孝顺,只是惦记她那点子东西。大柱子以前多乖巧的娃子,全被她带坏了。
和离更是让孙子无法做人,在村里丢尽了脸。为何他还要想着她?就恁犯贱?
小贱蹄子好手段,拿捏她孙子拿捏的死死的。
“他们家还敢打人?你们有没上门讨公道?他们凭啥打我们家大柱子?伤重不?”
恁大的事儿黄氏他们为何没打听来?
“反正不轻,以后怕是会变成跛子,娘,大柱子现在惨的很啊!”
赵大勇趴在老娘炕头,控制不住低声抽泣,他真的伤心难过坏了,大儿子这次看病花了不少银子。
钱不够,他还逼着大儿子拿出了点私房钱。
老孙氏心如刀绞,“老大老三,你们全都给我上潘家,给大柱子讨公道。”
赵大文连连摆手,“娘,使不得使不得,你知道我们全家男子都是念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能干啥?过去也只有被打的份。
这事你不该找我们,老三就能干,他家里那么多人,随便上二三十个也能把潘家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