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对叶绯霜回郑府后的状态非常满意,谢岳野把她教得很“大家闺秀”。
他在郑府安插了几个人,让他们看好叶绯霜。
“总是有几个人欺负郑五姑娘,公子,需要我们出手保护吗?”
“不用。”陈宴说,“别让她死了就行。”
苦头吃一点就吃一点,否则哪知道他前世有多不容易。
顿了一会儿,陈宴又说:“都有谁欺负了她,怎么欺负她的,都记下来,告诉我。”
陈宴十六岁时,宫中有消息传出,说暻顺帝身体不好,有取消这届春闱之意。
前世这届春闱就取消了,这次可不能取消,他都准备好了趁着这次春闱扬名立万来着。
于是陈宴找到陈文益一位很得暻顺帝看重的门生,通过他给暻顺帝进献了两副猛药。
药效相当好,暻顺帝立刻生龙活虎。
陈宴得以成为大昭最年轻的探花郎。
陈宴不甚满意。
早知道就该弄瞎这个老东西的狗眼,瞎了就看不见他的脸了,不就能成全他三元及第了?
就这昏聩的老不死,还想给他赐字呢?就他也配?
他前世的字还行,主要是听习惯了,他就勉为其难地接着用吧。
春闱结束后,陈宴去了荥阳郑府,以救世主的姿态把被郑茜薇欺负的叶绯霜从水里拽了出来。
她看向他的眼神明亮莹润,还有一丝少女的羞怯,这可是前世从来没有的。
陈宴想,当拯救的一方,果然很爽。
不知前世她从陈瑞手里把他带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啧。
当他发现叶绯霜真的对他萌生出爱慕之意后,更爽了。
陈宴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前世一辈子都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终于得到了。
嗐,其实也没有那么想要。
他恨死她了,才不稀罕她的爱慕。
他那没眼力见的随从锦风还问:“公子,今儿有啥好事啊?您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陈宴轻嗤:“你这奴才懂什么。”
一个贱奴,怎么会明白他堂堂颍川陈氏三公子的想法?
啊,终于轮到他堂而皇之地骂别人贱奴了。
事情按照陈宴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发展。
可是很快,就发生了一件让他始料未及的事——陈文益死了。
这一世,宁昌公主没有出现,所以陈文益出海去找了,最后重伤身亡。
前世今生,陈文益对陈宴都是不错的,陈宴也十分敬仰尊重这位祖父。
于是陈宴为陈文益守了三年孝。
出了孝期,就迎来了另一件大事——他和郑五姑娘的大婚。
京城的调任下来了,他即将去礼部任职。她作为他的妻子,一定要和他一起去的。
到时候她免不了交际,而她又和德璋太子妃长得那么像,她肯定会被人认出来,然后被带回宫,封为宁昌公主……
陈宴陡然一个激灵,宁昌公主!
什么狗屁倒灶的宁昌公主。
她上辈子就是被这个身份困住了!
老皇帝和太后老太婆对她好,她就十倍报之,帮他们守江山,把自己累个半死。
拿点俸禄,就觉得欠了百姓的,替他们干这个干那个。
破公主谁爱做谁做。
反正她不做。
正当陈宴在冥思苦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时,一个公子哥给他下了帖子,邀请他去赴宴。
陈宴到时,听见里边几个人正在聊天。
说有个公子哥在金陵包了个名妓,偷偷养了起来。
其他人起哄让他叫那名妓过来弹琵琶助兴,公子哥死活不愿意,还说:“我就不叫,怎么着?小杏仙现在是我的人,凭什么给你们看?你们想见她,有本事找着她啊!”
“嘿,天大地大,谁知道你把人藏哪儿了?我们上哪儿找去?”
公子哥得意道:“哈哈,那你们谁都别想见了。她以后啊,就是本公子的外室,只能本公子一个人看!”
陈宴大受启发。
妾室有时候还得见人呢,外室就完全不用,这是不为人知的存在。
对对对,找个小院把她关起来。
不让她出去,就不用担心别人见到她。
而且那时,她身边就会只有自己。
她会成为他一个人的。
外室好啊,前世她死活不给他名分,那这一世他也不给她。
陈宴光是想想就激动,世上竟有如此一举数得之妙法。
不过好好的郑五姑娘怎么给他当外室呢?
于是他想了一计。
前世,他遭人算计,她却不信,非说他真的叛了国,还杀他,哼。
那这一世,他也要让她尝尝有口难言、声名扫地的滋味。
看见她跪在街上哭时,他觉得实在太畅快了,畅快到他心口都发疼。
他派人把她接来了小院。
如果她有记忆,她就会认出,这是前世她在京郊大营练兵时,他们住的小院。
终于,这里成为了他们两个的天地,再没了萧序那个讨人嫌的狗东西。
寻常夫妻一般的日子,总算过上了。
陈宴觉得他现在的日子已经不能更圆满了。
白天去衙门里当当差,抽空变着法儿地杀几个前世的仇敌,晚上回来和她颠鸾倒凤。
上一世在北戎受过的苦刑也没浪费,这一世他都用在了其他人身上。有些不够残酷,他还改良精进了一下。
没把这些手段用在叶绯霜身上,是因为不能让她这么早死了。
他最恨她,所以要留着她最后再杀。
他差不多每天都要给她讲朝中的事,讲自己变法改制的成就,然后享受她的倾慕和称赞。
他经常问她:“霏霏,你觉得我是个贤臣吗?”
她每次都用力点头,大声说是。
哼,不是说他叛国的时候了。
外边响起了雨声,沙沙的,安宁静谧。
她趴在他怀中问:“郎君,我最喜欢微雨天,我喜欢听雨声,你呢?”
陈宴恍然失神。
他说:“我喜欢晴天,烈日当空的晴。”
“哦,咱俩不一样呢。”她的声音小了些,有点失落。
陈宴下意识问:“你腿疼吗?”
她的脸忽然爆红,然后声音更小了:“有点……时间太久了。”
陈宴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朗声大笑起来。
“干嘛呀郎君?你怎么笑话我呢?”
“没有笑话你,我高兴。”陈宴摸着她的脸,笑得十分好看,“我特别高兴。”
她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但见他高兴,她也很高兴。
陈宴想,健康点好。
健康点,活得时间长一点,他就能报复她久一点。
谁让他最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