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进宫赴宴?我带着孩子们?真的吗?”
晚上季尘刚回来,钟宁就收到了一个让她震惊到合不拢嘴的消息。
“嗯。此次宫宴除了使臣们外,便是京中四品以上臣子带着家人。”季尘伸手把钟宁的下巴抬回去。
钟宁疑惑:“可是,你现在不是从五品吗?”
季尘应了声:“但此次接待外邦使臣由鸿胪寺全权负责,我作为少卿自然要在场。
陛下也特许我可以带上家人一起去。”
“这样啊,那婆婆去吗?”
季尘摇了摇头:
“我去问过娘亲。”
季母当时大惊失色:
“你让我去!那不行不行!我就是个村里出来的老太太,哪里懂什么规矩?
到时候要是出丑害儿子你被他人嘲笑,我可真是要内疚到投河了。”
“娘不可胡说,不过是去吃顿饭。”
“什么吃顿饭?那可是皇家的宴席,总之我不去!万一我这一激动给噎死了怎么办?不去不去!
你带着你媳妇孩子去吧!他们三个之前都是学过礼仪的。”
之前周文杬的母妃纯嫔请钟宁和两个孩子进过宫,两个孩子当时礼仪学的比钟宁还要好些。
“这样啊,”钟宁闻言也能理解季母的担忧,她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个儿子,自然最不想拖累的也是他:
“那就我们过去吧。
我看看席上有什么好吃的,学习学习,回来做给婆婆吃。”
宫宴当日,琐碎的进宫流程,给皇上、皇后娘娘、皇太后磕头啥的就不说了。
总之钟宁十分后悔没有带几个小垫子把膝盖给包起来。
她这个成年人倒是无所谓,两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年纪,真是遭老罪了。
“累不累刚才?”
然而等众人陆续入座,钟宁小声问两个孩子,得到的却是季谦十分淡定的摇头和季媛十分激动的点头。
“娘,原来皇上长这样啊!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我刚才磕头的时候偷偷抬起来瞅了一眼,皇上好像还看到我了。”
钟宁【这是应该激动的事情吗?小孩子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季谦提醒季媛:“祸从口出,谨言慎语。”
“哦哦!季媛立马捂住嘴!”
他们一家子坐的位置非常靠着边角,毕竟季尘的官职摆在那里。
钟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起码菜上来的时候他们可以不用顾虑那么多,想吃就吃。
要是坐的太靠前了,那真是不太敢吃,就是吃了估计也吃不出什么味儿来。
她给两个孩子夹了两块羊肉,自己也吃了一块,这一口下去瞬间表情复杂起来。
这些羊肉不知道是不是运输时间太久,总之又老又柴,加上还有点凉了,羊肉的膻味重新冒了出来。
要不是在宫宴上,钟宁真就会把这肉吐出来。
肉吃不了就吃菜吧,结果也是她多想了,凉了的菜也是发腻的,毕竟油都黏在菜叶子上面。
两个孩子很明显也对这些食物不甚满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甚至改去吃点心和水果。
钟宁这会儿又觉得坐前面一点好了【起码还能看看歌舞表演!】
季尘往她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的菜:
“从盘子下面夹出来的,还热着,吃吧。”
“哇!不愧是我夫君,真聪明!谦儿,媛媛,你们也从下面夹着吃。”
一家三口终于吃上热乎点的肉和菜。
此时众人耳边传来极为豪迈的声音:“大周皇帝陛下!”
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对面哪个使臣开口:
“此前大周的练兵看的我等心潮澎湃,今日也想在宴席上再见识一番。
不知可否叫我朝使臣与大周的好男儿们比试比试?”
“是喀尔的人。”季尘与钟宁解释道。
“哦哦!”
钟宁连连点头,季尘和她说过工作上的事,她也知道这些人就是外邦刺头之一。
再一看说话那人,生的人高马大,往那一站和座小山似的。
难怪说话声大到他们这边角落都能听的清清楚楚,说是声如洪钟也一点不夸张。
“这是找事来了啊!”钟宁一边嚼着还是有些硬的羊肉,一边和季尘小声讨论。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景帝面色不虞,这种事以往也有过。
大周的将士们自然是英勇无畏,可这些蛮族从小茹毛饮血,在艰苦环境中竞争着长大的,更是难以应付。
毕竟资源就那么多,人口却不少,如果不是强者根本活不了多久。
大周对付他们靠的是更多的人,更好的武器,若是单对单,按以往的例子来说,输多赢少。
可也没有理由拒绝,毕竟当着这么多文臣武将还有使者的面。
景帝强压怒气:
“不知喀尔的使臣们想怎么比?”
“回陛下,就比比武力吧!卓安,你来!”
那男人拍了拍手,从他后面的位置上站起来个人。
那人穿着特色的长袍,束着腰带,踏着长靴。
然而最让人惊异的是,那是个梳着一头辫子的女人。
“这是什么意思?”景帝语气冷了两分。
那面容粗犷的男人哈哈一笑:
“陛下不必动怒,卓安虽是个女人,但在我喀尔军中却也是不输大多数男人的。
陛下尽管安排武将与她比试,输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毕竟卓安也是实打实要上战场的,指不定以后还能遇上。”
这话说的再直白不过“我们喀尔就是不安分,怎么着?你能奈我何?有本事来比一比啊!先赢了我们再说!”
景帝目光如剑般锋利带着寒芒,他转头将目光落在一众武将身上:
“诸位爱卿可有自告奋勇者?”
“陛下!我来!”一个景帝都不大记得是谁的男人迫不及待站起身。
景帝身边的大太监提醒道:
“陛下,此为之前升任的指挥佥事刘德。”
“嗯。”
景帝看了眼男人,也算是身强体壮,气势十足,便点了点头。
钟宁看着在那甩胳膊捏手骨的男人,小小声对季尘道:
“我感觉他要输。你信吗?”
季尘看了钟宁一眼,在钟宁以为他是不是有些不高兴,毕竟她这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季尘略微一点头。
钟宁:“对吧对吧!有句话说得好装逼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
【你问我是谁说的?我怎么知道?】
果不其然,那男人低喝一声就朝站在中间的女子冲了过去。
二人很快打到一起,打的虎虎生风,拳拳到肉,钟宁离得远了还好,离得近了的人听着都感觉幻痛。
一开始男人确实是占了上风,可随着时间推移,男人开始体力不支,那面相老实木讷的女人却状态如初,仍旧是凶狠的向对方发起攻击,便是被打倒也毫不犹豫地立马站起来。
“砰!”伴随着女人一拳砸在男人的鼻梁上,男人倒地久久都没有再起身。
景帝端坐在龙椅上,一些大臣、使者们却是不由自主站起来查看情况。
“看来胜负已分了!”络腮胡男人毫不掩饰喜色:
“不过这位将军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陛下可不要怪罪于他!他尽力了!”
尽力?
好大喜功然后输得这样难看!
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他不如自宫算了!
景帝如此想着,口不对心道:
“朕当然不会。”
他要是真怪罪了,那底下的文臣武将要如何想他?
只是景帝心里的怒火难以平息。
“陛下,让臣来吧!”又一位不服气的武将站了起来。
喀尔那人却道:
“卓安到底是个女子,经不起这样一轮轮的消耗战。这位大人要比可与我喀尔其他人比!谁都行,随您挑选。”
那武将却在看到对面的体格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