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仪的心尖狠狠一抖,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
完了。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本能却让她在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飞快地收敛起所有的慌乱,直起身子,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将地上的购物袋都捡了起来。
“这个牌子的衣服纯棉的,穿着舒服,是我一个怀孕的同事推荐给我的。”她语速极快,“我最近皮肤有点过民,穿不了别的料子。商总,你想多了。”
说完,她抬起眼,唇角勾起意味深中的笑意:“再说了,我们已经那么久都没有过了。我要是真的怀了,你应该也开心不起来吧?”
商执聿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悬到了嗓子眼的心,也沉甸甸地坠回深渊。
是啊,她说的对。
他们至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做过……她怎么可能会怀孕。
陆恩仪见他不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冷着脸下达了逐客令:“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我不走。”商执聿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固执的蛮横,“你跟我回去,我就走。”
陆恩仪送了他一个无声的白眼,懒得再与他纠缠,提着袋子转身就朝研究所的大门走去。
但她没走两步,身后的脚步声就跟了上来,如影随形。
“哎,这位同志,外人不得入内!”门口值班的大爷眼尖,立刻起身将商执聿拦了下来。
商执聿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已经刷卡进门的陆恩仪,然后回头对大爷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不是外人,我是里面陆教授的爱人。”
大爷有些怀疑地推了推老花镜,扬声朝里面的陆恩仪喊道:“陆教授,这位真是你爱人?”
陆恩仪脚步一僵,还没来得及想好是该否认还是默认,就听见商执聿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说:“证件在这里。”
他竟是早有准备,直接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了红本本和身份证,递给了大爷。
大爷凑近灯光仔细一看,嚯,还真是结婚证,照片、名字、身份证号都对得上。他立刻笑呵呵地把证件还给商执聿,挥手放行:“原来真是陆教授老公啊,那进去吧进去吧。小两口闹别扭了?啧,真难得,没想到咱们陆教授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会有家庭矛盾啊。”
商执聿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了进来,任凭陆恩仪如何加快脚步,他都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不紧不慢地缀在后面。
眼看着快到宿舍楼下了,陆恩仪的脑子里突然警铃大作。
糟了!
房间里还放着她买的那些孕期营养品和叶酸!
那些瓶瓶罐罐上可都是孕妇专用的标识。
商执聿要是跟上去了,岂不是当场露馅?
她停下脚步,强作镇定地对商执聿说:“我房间很乱,你先在楼下等一会儿,我上去收拾一下。”
商执聿双手插在裤袋里,挑了挑眉,狐疑地看着她:“你该不会上去了就把我一个人扔在下面不管?”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陆恩仪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带个外人进来,让他一个人在楼里乱晃,被抓住了是要挨处分的!”
商执聿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点了点头:“那行,你收拾好了给我打电话。”
陆恩仪如蒙大赦,立刻转身冲进了宿舍楼。
商执聿好整以暇地站在楼下,抬头盯着眼前的一片窗户。
看着其中一扇在差不多的时间亮起了温暖的灯光,男人唇角勾起笑意,径直迈步走了进去。
陆恩仪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是冲向桌子,手忙脚乱地将所有可疑的瓶瓶罐罐全都扫进一个抽屉里,然后用钥匙死死锁上。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准备下楼去把商执聿叫上来。
谁知,房门一打开,商执聿就出现在门口。
狭窄的楼道中,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脸上还挂着得逞笑意。
陆恩仪惊得后退一步:“你……你怎么知道是这里?”
商执聿施施然地走了进来,有板有眼地解释:“你这间房,亮灯了。”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了陆恩仪的宿舍。
还没他家浴室大的单人宿舍,虽然小,但处处都充斥着独属于陆恩仪清雅干净的味道。
房间布置简单又温馨,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桌上还有没画完的图纸。
最重要的是,商执聿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其他男人来过的痕迹。
他很满意。
自然的在房间里唯一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陆恩仪气结,但人已经进来了也无可奈何。
她认命地给他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冷冷地说:“看也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商执聿长腿一伸,姿态慵懒地交叠在一起,淡淡地开口:“你的宿舍,也就是我的宿舍。我为什么要走?”
这俨然是一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准备过夜的架势。
“我很忙!”陆恩仪提高了音量,“我要筹备项目,还要做实验,你别在这里打扰我!”
商执聿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抬手指了指她那张小小的单人床,说:“我睡觉不吵,你忙你的。”
说完,他竟真的站起身,旁若无人地准备朝浴室走去。
“你站住!”陆恩仪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连换洗衣服都没有,洗什么澡?”
商执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唇边噙着一抹让她火大的、得逞的笑意。
“别急,”他说,“我的助理,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估计现在到楼下了,麻烦商太太……出去帮我拿一下。”
商执聿进去浴室后,没多久,陆恩仪果然收到了门卫的电话。
她只能认命去帮他拿衣物。
结果回来时却发现商执聿浑身是水,裹着浴巾躺在沙发上黑着脸捂着额头。
说是身材好帅吧,但看起来又有些狼狈。
“商总,小浴室洗澡不舒心把,还是回你的大庄园去比较好。”陆恩仪忍不住幸灾乐祸的挪逾。
“不回。”商执聿干脆拒绝,然后幽幽的指着漆黑的浴室,声音听起来有点哀怨:“陆恩仪,你浴室的灯在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