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上一世身的妻子,然后野孩子其实也是自己的孩子,然后他们两人流落在外,同时记忆都丢失了。
所以在见到自己之后才会如此,所以男孩才会叫安安姐姐,所以女人才会说自己是她的男人。
这一切解释都完美无瑕。
但是......
这一切都是童言的臆想。
童言当然也很希望事情就是如此,那就简单多了。
倒也不是童言见色起意之类的,而是这样真的就简单多了。
反正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感情债也是上一世身欠下的,要是真是如此,自己就只需要尽可能的照顾好他们母子俩就好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了,自己也能落的个清净。
但很可惜的是,这些并不成立。
自己从女人身上感受到了的亲切感,那并不是亲情和爱情,仅仅只是很质朴的志同道合之感。
并且如果她真的是自己上一世身的爱人,真的是安安的母亲,那安安见到她后,一定也会出现反应的,就如同当初见到自己时候一样。
还有一点,如果自己真是她男人,而野孩子真是她儿子,野孩子和安安真的是姐弟,那安安的血能够救他,那自己的血没理由不行。
可童言在回天幽的路上,故意甩过一滴血液在野孩子还未脱落焦炭皮肤上时,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这说明其中并没有什么关系。
童言现在只感觉自己脑袋是一个有两个大,脑海之中更是一团乱麻。
越是接触深渊的事务,童言就越是感觉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越是了解,越是疑惑,此刻他脑海中充斥无数杂乱的念头和线索,让他感到身心疲倦。
“大家,吃饭了。”
野孩子端着做好的肉汤打破了这一诡异的寂静。
在野孩子过来之后,似乎带来了某种能量,补齐了女人身上所缺失的某种东西,她开始变得灵性起来,脸上也出现慈爱的神色,完全不像刚刚呆滞的模样。
仿佛只有野孩子在的时候,女人才是一个完整体。
异兽的肉充满能量,炖煮起来很香,野孩子和女人都和个正常人一样吃饭。
童言也是如此,安安依旧啃食着灵石。
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场面温馨的像一个真正的四口之家。
“我有事出去一趟,晚点再回来。”童言似乎真正的代入了一家之中男人的角色,出门前还特意叮嘱。
“好的。”野孩子和女人都向童言告别。
童言出了院落后,并没有离开,带上面甲后隐于黑暗之中,感知全方位覆盖着屋子,死死盯着野孩子和女人。
两人一直在交流,但都是野孩子在畅想着以后要成为觉醒者,要带妈妈吃很多很多东西之类的内容。
并没有什么有用或者特别的信息,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不对劲,一切都正常到有些不正常!”
童言立于黑暗之中,终于捕捉到最让他感觉到怪异的不正常了。
那就是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提过自己和安安,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倒不是童言需要别人对他感恩戴德,而是一个孤儿寡母,一直安静生活,一下子闯进来两个陌生人。
特别是还是儿子带回来的,作为母亲,再怎么也会多问几句,比如怎么认识之类的。
女人虽然嘴上说野孩子并不是她的儿子,但却出现母亲才有的慈爱,那做不了假。
“还有门口那个陈卫,似乎也只是对我到来天幽城感到吃惊,对我和野孩子在一起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切都好像那么的理所当然。”
对,就是理所当然。
似乎发生在野孩子身上的事在外人看来都是理所应当发生的。
童言入城时,可是以十方天地教父的身份入城的,倒也不是自夸,而是以他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城池都会引发不小的轰动。
但自己出现在这里这么久了,没有一个势力派出探子过来探查消息。
按理来说,一个最近凶猛崛起势力的负责人,突然和一个普通的孩子混迹在一起,那些人怎么都会对那个孩子好奇,会派人过来调查一二。
但现在都过去数个小时了,一个人都没有。
就好像在那些人的心中,这一切都是正常的。
“从陈卫的口中,野孩子似乎不止一次出去寻找食物了。难道他就不好奇,一个普通人,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是如何多次在危险的野外获得食物的吗?还都是异兽肉。”
突然间,童言目光一缩,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那就是野孩子多次出去,还能获得食物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
按照野孩子所说,他是靠那腥臭的汁液外加上装死才从那些异兽口中活下来,当时自己竟也相信了。
但异兽根本就不挑食,别说是臭的,就是烂了都会嚼进嘴里。
并且最近死亡幽谷中多出了很多啃食腐肉的异兽,野孩子靠这方法,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多次活下来。
又是那怪异的理所应当在发挥作用吗?
连自己都被影响到了,下意识的认为野孩子活下来是理所当然的。
一切不正常的事情发生在野孩子身上后,都会被认为是理应如此。
就似乎在众人心中,只要是发生在野孩子身上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理应他能够获得食物,理应他一个六岁的孩子能够从危险的死亡幽谷活下来,理应他和教父一起出现,理应他是女人的孩子。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越想童言心中越发寒,越想越觉得混乱。
他恐怖的目光穿透了黑暗,落到野孩子的身上,就好似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生物。
自从七大通道,包括深渊世界活跃之后,从里面出来的东西渐渐超乎他的理解,而野孩子很显然也超乎了他的理解。
他也是来自其他世界吗?还是说他们都来自其他世界?
可野孩子身上为何会同时出现深之力和渊之息,安安的血又能够拯救他?另外自己从那女人身上感受到的亲切感又是怎么回事?
童言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成一团浆糊了,各种混乱的思绪让他拧紧眉头。
不管了,先去那地方看看吧,或许那里能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