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不必再装了。”
“人家可没有在装睡,刚刚醒。”
司徒烟的声音清雅,动听而迷人,她长长的睫毛微动,眼帘开启,那双足以让世间任何珠宝都黯淡的眸子在黑夜中睁开。
她有些幽怨的看向站在窗边的童言,“哥哥夜深了,不陪人家睡会吗?”
童言没有回身,依旧站立在窗前,目光透过窗台,投入到前方的黑暗之中。
“蜥蜴兽人,是你通知的吧!”
言语虽是询问,但语气之中充满了确定。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哥哥呀。”司徒烟幽幽叹了一口气。
“兽人曾经隶属于一个军团,又都是被人视为怪胎,彼此之间惺惺相惜,相互守护,最记恨有人伤害他们,你利用司徒老鬼谋害那个蜘蛛兽人一事,借助梦境能力将消息泄露给替神者,将蜥蜴兽人引过来调查。
当蜥蜴兽人查清一切之后必然会对司徒家动手,借此你便能趁混乱取走黑狱塔,并且彻底的摆脱司徒家的控制。”
童言声音平淡,在黑夜之中回荡。
“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蜥蜴兽人在穿越公孙罚的防区时被他察觉,并一路追查了过来。
对于公孙罚的悄然跟来,蜥蜴兽人并没有发现,但它没有想到的是,这段时间因为天明城的动荡,人类联盟增加了驻守的人手。
特别是陈道这些圣皇的存在是很大的阻碍,蜥蜴兽人担忧自己会暴露,便只能利用自己能够隐身,潜伏下来另寻机会,直到刚刚趁乱动手调查。
公孙罚一路追杀到这里,但他也找不到蜥蜴兽人,只能悄然布置引雷灵纹,静候它的出现。”
“是的,哥哥。”
司徒烟也没有隐瞒,
“人家在被关押在黑狱的时候就开始执行这件事了,没有想到也将十三狱骑中的雷骑引过来了。
更让我意外的是,我在司徒度等人心中埋藏的梦魇种子会影响他,让他和哥哥的十方天地交恶,最终演变成司徒度猝不及防的陨落,两大圣皇折损,让司徒老鬼不得不将我从黑狱之中放出。”
“公孙罚作为十三狱骑,又是最纯粹的公孙家之人,对待堕落者的态度十分强硬。
一个敢联系替神者,又拥有特殊能力,又灭绝人性,敢毁灭自己家族的人,公孙罚是不可能放过的,一旦被他查出,你就只有死亡的结局。
你并不能确定在蜥蜴兽人和司徒老鬼事情暴露之后,公孙罚会不会追查到你身上,因此你做了最坏的打算,联系上了我。”
童言回身,不过并没有看司徒烟,而是在房间内慢慢踱步。
“你看上的,不仅是我的实力,更多还是人类联盟对我的态度,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事发之后能够保下你的,只有我。”
“人家在哥哥面前都被看光光了。”司徒烟悠悠叹了一口气。
童言瞥了一眼司徒烟,淡然道:
“你的选择很准确,公孙罚远比你想象的可怕,他强的不仅是实力,更有对局势的判断。
他很早就意识到有双无形的大手在引导着一切,当司徒家将你推上继承人位置的时候,就已经盯上你了。
而你也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蜥蜴兽人对我出手的时候,你才会不顾一切的出手助我。
因为一旦我死了,公孙罚便会毫不犹豫的抹杀你。”
听到这里,司徒烟就有些委屈了。
“哥哥,这你就误会人家了,当时人家可没有想那么多,就是不想让哥哥出事而已。”
童言走将过来,目光幽森的俯瞰着司徒烟。
司徒烟靠在床上,也抬头望着童言。
月光洒在司徒烟有些苍白的脸上,陡增一层异样的美感。
童言坐下,坐在床沿边,“你查过我,自然知道我做事谨慎,不可能允许一个潜在的威胁在外面游荡。
到时候你要么被我控制在手中,要么会被抹杀。你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甘心第一种结果。”
说到这里,童言突然凑近,气息变得阴冷起来。
“所以我很想确认,你有什么把握在一切结束之后,从我的控制之下逃离。”
司徒烟还未回应,便感觉自己腹部一痛。
定睛望去,只见童言的手刺穿了她的左腹部,手在内腹之中沿着肋骨往上,而后轻轻捏住她的心脏。
鲜血流淌满地,触目惊心。
如此严重的伤势已经引起司徒烟浑身剧痛的抽搐,额头一滴滴豆大的冷汗直冒,但她那姣好完美的脸上却一点神色都没有,宛若这并不是她的身躯。
“哥哥,你这样人家很疼的。”
童言没有回应,抵住心脏的手明显能够感受到心脏强烈的搏动,附着在司徒烟体内的虚空能量将这只手当成异物,疯狂撕扯。
这些虚空能量就像是一排排刀刃,无所不摧,将童言手掌的肌肉搅碎,血肉横飞。
同样的,这些动荡的能量也撕碎了司徒烟的五脏六腑。
两人被搅碎的血肉混合成血泥,从伤口处流出,令人胆颤。
可即便是这样,司徒烟的眸光依旧平缓,并没有回应童言的问题,而是用委屈到令人心碎的语气幽怨道。
“哥哥,你这个会让人家伤到心的,人家从来没有骗过你。”
“当然,你当然没有骗过我。你所说,想要毁灭司徒家是真,想要和我达成交易,借助我十方山能量修炼是真,一切都是真的。
但,你所说的只是一部分。”
司徒烟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就如同她之前和童言所说的司徒炎三人的故事一样,但她所说的并不完全,如果你没有意识到其中还有所牵连的话,她就会自动忽略。
“唉,哥哥何必纠结那么多呢,把人家当成你的小狗,在人家翅膀硬之前征服人家不就好了吗?”
“呵呵,我怕被啄瞎眼睛。”
“哥哥......”
司徒烟声音戛然而止,眼眸泛起青灰色,气息消失。
童言,直接捏碎了她的心脏!
童言起身,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目光阴森的盯着没了气息的司徒烟,像是在等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快速的流逝着。
一秒钟......一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
房间内还是没有动静,一切陷入绝对的死寂之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才幽幽的响起那道熟悉而充满委屈的声音。
“哥哥,你伤人家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