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身后和第三边韩遂的士兵们骚动了一下,却没人敢动。
马腾的人已控制了粮仓,而且听马腾说韩遂计划明日出发,去翻山偷袭金城郡。
吃的都成问题,再在雪地里去偷袭,恐怕到不了金城郡地界,就会死在路上。
谁想死啊?!
梁兴想冲上去,被韩遂制止了。他清楚,现在马腾的人多,硬拼起来,那帮第三边的,很可能会帮马腾。
马腾开口了,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文约,不必再争了。弟兄们不想死在雪地里,我便给他们一条不冒险的路。
你我多年兄弟,留一线余地吧。”
韩遂仰头看着漫天飞雪的苍穹,又看了看身边忠心耿耿的将领军士,他知道,大势已去。
那些怨声载道的士兵,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马腾的兵变,不过是替他们做了选择。
“好。”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我走。马寿成,这张掖的雪,埋得了我的兵权,埋不了这数万张嘴。
你想接手,便自己扛着吧。”
说罢,他转身对阎行、梁兴等人说道:“咱们走!”
阎行和梁兴带着几百士兵,跟着韩遂转身就走,经过那些倒戈的士兵身边时,士兵们用冰冷的目光为他送行。
风雪卷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马翼和那些握着刀,眼神茫然的士兵。
他们不知道这次跟随马腾兵变,能否换来活路?
马腾安抚士兵后,连夜派马翼前往姑臧,愿意率六万叛军归降赵剑。
接到消息时,赵剑正在后院内室里,恩宠着柯最琳等一众姐妹。
“委屈你俩了!”赵剑在众小妾的服侍下穿着衣服,边捏住还没有恩宠的独孤霜和乞伏蕊的脸,安慰着。
“夫君办正事要紧!”独孤霜没有一丝失望。
“蕊儿不委屈!”乞伏蕊笑着说,她可不会因为被打断了恩宠,生气。
看了马腾的归降信,赵剑看着一脸疲惫的马翼说:“马寿成能撑到现在,三郡百姓死了多少?”
马翼自然明白赵剑的话,急忙说道:“家兄不是无道之人,一切都是韩遂在做主。”
“你兄长也是重情重义之人,能弃暗投明,现在也不晚。
看你满脸疲惫,但也不能休息了。
我立刻安排粮草,随你火速赶回,多待一会,恐生事端!
随后,我再送粮去,告诉马寿成,后面的粮是从我雁门军将士的牙缝里挤出来的,是给三郡百姓的。
不管是韩遂,还是马腾,在三郡犯下的罪行我可以不计较,若这些粮发不给百姓,我赵剑不怕他马寿成打主意!”
马翼感动的抱拳施大礼:“多谢主公厚望!”
马翼带着送粮队马不停蹄,星夜赶回了觻得。一直忐忑不安,几夜没有合眼的马腾,激动的是热泪盈眶!
他没有想到,赵剑竟然十万火急的给他送来了救命的粮草,这是一种度量,更是一种信任。
赵剑这么轻易的就信了马腾,万一马腾渡过了这个难关,翻脸了呢?
包括田丰在内的诸多文武都不能理解,有人甚至是难以接受。
他们不能轻易去问赵剑,只好把信息传递给了黄舞蝶。
除黄舞蝶外,其她一众妻妾也难以接受。
“夫君不怕马腾反水吗?”黄舞蝶担忧的看着赵剑,小心翼翼的问。
赵剑笑着捏了捏黄舞蝶的脸:“走,见见诸位去。”
姑臧刺史府大堂,傅干、田丰、张辽和四十几位刺史府官员,军中中层将官肃然站立两侧。
赵剑和黄舞蝶并肩而入,身后是一众妻妾。赵剑居中而坐,黄舞蝶站在身旁,其她妻妾分立在两侧。
赵剑环视一圈众人,笑着开口:“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只为了一件事。
马腾来降,我轻易就送出了粮草,诸位有顾虑,有疑惑,有不甘,我岂会不知?”
有人忍不住插言:“主公,马腾本是被逼无奈才降,此刻给他送粮草,若是他缓过劲来复叛,咱们岂不是把刀递到了他手上?”
赵剑冷笑一声:“他若敢反水,我赵剑亲自去擒他!只要他活着,我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话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堂内一时鸦雀无声。
他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可诸位想过没有?他麾下六万多兵卒,还有三郡百姓,难道都是十恶不赦之徒?
如今雪盖大地,粮草断绝,饿殍遍野,若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或是被逼得铤而走险,去祸害更多地方,那才是真的失了民心。
雁门军,护的是大汉的百姓。马腾是敌是友,暂且不论,可那些嗷嗷待哺的性命,不能不管。”
赵剑站起身,目光坚定:“粮草照送,至于马腾,他若不识相,出尔反尔,表里不一,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一番话,既解了众人对“养虎为患”的担忧,又点透了安抚百姓的根本,众人疑虑渐渐消散,只剩下对赵剑决断的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