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半截的李保海瞬间通电，一咕噜爬起来，捡起捞子就开干。
头上脸上手上都是面粉的李保国嗤笑出声，“呵~出息。”
李保军在他后面蹲下，“你好像还挺开心的。”
语气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火气。
就是李保国这王八蛋，在老妈面前钱钱钱的念诗，害他给老妈签了一张八千的欠条，那可是八千，把他卖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还上，他早想揍李保国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死书呆子，干活不行，一家五口在这吃，自己单身一个人吃，扛着一上午东西人都要累死了，他们夫妻倒是好，一个在这烤火，四个抱着碗吃，想想心里就来气。
特别是冬至那天，全家的饺子馅都是自己剁的，老大一家五口就吃了一百多个饺子，李保军手臂都剁的抬不起来了，结果李保国给他送了张八千的欠条，还说妈偏心他，气死他了。
李保国没听出李保军语气中的敌意，蹲火旁边，踮起脚尖膝盖关节一弹一弹的，有节奏的上下颠屁股，“之前觉得我挺命苦的，看着你俩这样子，我心里舒坦多了，哈哈哈哈~”
李保军顺着李保国的目光扭头看着旁边快干出残影的李保海，心里也舒坦多了，“确实，我不是最惨的。”
但他下一秒，李保军脑回路一个S大拐弯，一脚就踹在了李保国上下颠的屁股上，“都是兄弟，你竟然嘲笑老四！！！”
“嗷啊啊啊~”
李保国往前一扑，差点趴火堆里去，吓得他嗷嗷嗷的四肢趴在地上往后退。
李保海挥着捞子看到这一幕，抓起旁边的半成品哗啦哗啦往油锅里面丢，生怕李保军想起自己也是他兄弟，一脚给自己踹油锅里了。
手脚忙活着，但李保海那小眼睛却兴奋的朝着李保国看，心里大声呐喊，“打起来，打起来，老大，上啊，干他，傻逼，干他。”
他已经在心里盘算了，要老大赢，他就帮老大，作为弟弟怎么能打哥哥呢，要严重谴责老三。
要老三赢，他就帮老三，反正自己也看老大不顺眼了，一家子素丸子吃了一箩筐，就唐红梅能干些，累死他了。
可现场还没燃起来呢，李保喜就在外面扯着嗓子吼了，妈，大哥二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屋内传出张荣英的喊声，“爱打就打，管他们呢。”
李保喜又喊，“在厨房打呢。”
“啊？在厨房？”张荣英蹬蹬蹬的跑了过来，进门就检查箩筐。
“没弄到年货吧？炸两天了也才这点东西，还敢在厨房打架，要死啊？”
见东西没事，张荣英扭头蹦起来哐哐两巴掌砸李保军头上，“遭瘟的饭桶，吃又吃的多，你还惹是生非，要把筐打翻了，我看你吃个屁！！！”
砸完李保军，扭头快速给李保国后背也咔咔两巴掌，“我让你们在厨房闹，我让你闹。”
李保军缩着脖子歪着脸，不服气的用两颗牛眼瞪着张荣英。
李保国一脸无辜，他可冤死了，他招谁惹谁了，刷两天萝卜土豆了，好不容易歇歇，挨了李保军一脚，刚爬起来又吃了两熊掌。
“妈，我冤枉啊，我滴个天菩萨啦，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啊，我简直就是要冤死了，这李家还有没有一个公平的人啊？你问问老四，我干啥了我？”
张荣英扭头朝着李保海看去，“谁先挑事的？”
李保海赶紧收起脸上的八卦，捞子在油锅舞的虎虎生风，“我还干活呢，谁有他们那么闲，我眼睛一直盯着油锅呢，忙的都要冒烟了，啥都没看到。”
说完，李保海一脸正气的冲着李保国和李保军道，“俩大男人，在厨房跟小媳妇似的掐架，一个个的一点都不省心，妈这忙一年了，你们少让妈操点心，她一天到晚管着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容易吗，还要盘算着人情来往，不指望你们能帮上啥，也别给妈添乱。”
张荣英点点头，“就是，俩不省心的东西，跟老四学学，闲着没事干就多搭把手，反了天了简直，生了啥玩意啊。”
李保海嘎嘎笑，爽到了。
但张荣英一走，李保军和李保国同时冷着脸看向他，吓的他肩膀一缩，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扯着嗓子就嚎，“媳妇，小胖，丹丹快来~”
沈丹一捞门帘子，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叫魂呀，围着我家保海干啥呢？”
李保国看看沈丹的大身板，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细腰细腿，瞪了李保海一眼扭头出去了。
他打不过李保军就算了，反正全家也打不过李保军，正常，但要被沈丹按着锤，那必定是自己一辈子的耻辱。
李保军也看看李保海，又扭头看看往哪一站把门都要堵住的沈丹，也拉着脸扭头出去了，打赢了也没意思，他妈能砍死他。
沈丹侧身看着两个伯哥从自己身边出去，瞪着眼睛看向李保海，“咋？他们欺负你？”
李保海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扯着沈丹的衣角就晃荡，“还好你来的及时，他们从小就欺负我，仗着我素质高不会打架，还好现在我娶了你，他们再不敢过分了。”
沈丹面带着愤怒，当场就叉腰了，“王八犊子不做人，敢欺负你，下次你喊我，我看谁敢，老娘一屁儿弹飞他们！”
李保海瘪着嘴疯狂点头，“嗯。”
做年货这几天，大家都在阳家巷子吃，张荣英反正啥也不管，围着火炉子捧着盆看电视。
中饭是李保凤跟唐红梅做的，张荣英本来让李保海抽空把饭给做了。
李保海顶着个油腻腻的鸡窝头，左手捞子右手夹子冲出来，扯着嗓子咬牙切齿的喊，“妈，你信不信我当场死给你看，还吃饭，谁还饿啊？那嘴巴就没停过。”
沈丹心疼李保海，也跟着叫嚣，“妈，不能可着我家保海一个人薅吧，大嫂家里吃饭的人最多，让她去做。”
哼，李保国欺负自家男人，她就欺负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