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出来。
查理醒了，胳膊被萝卜子枕着有点麻。萝卜子还在睡，脸有点红，缩在他怀里。查理轻轻把胳膊抽出来，给她盖好被子。
他穿好墨麟玄袍，整理干净。看着镜子里自己熟悉的脸和高大身体，他咧嘴笑了笑。
门外有脚步声，是林统领的声音：
“殿下，王上请您过去。”
“知道了。”查理应了一声。他走到床边，低头在萝卜子额头亲了一下。萝卜子眼皮动了动，没醒。
查理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林统领在外面等着，带他往王庭大殿走。
大殿里，彪坐在王座上，穿着简单的黑皮袍子，露着胸膛上的疤。他看着查理走进来，点点头。
“坐。”彪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声音低沉平静。
查理坐下。
“你那什么云面大壳，”彪开口，语气很淡，“听着挺有意思。但老子现在顾不上这个。”
查理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这地方，”彪指了指脚下，“叫兽人乡。现在乱得很。老子管着北面这块，叫成汉，首都是长春。西南边归祭汉管，首府沈阳。东南归东汉，首府四平。三个地方，打打杀杀多少年了。”
他看着查理：“老子想结束这乱局。老子需要能人。”
彪的目光落在查理身上：“你是第五勇者，皇子。你的本事，老子看在眼里。身手好，脑子活，嘴巴更活。”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很认真：“给老子做事。帮老子把这兽人乡，统一了。”
查理安静听着。他之前猜到彪有目的，但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
“蘸料的事，”彪摆摆手，“成了以后，随你折腾。但现在，这事儿更重要。老子的人，老子的兵，都听你调度。咋样？”
彪说完，看着查理，等他回答。
另一边，房间里。
萝卜子醒了，发现查理不在。她坐起来，感觉浑身酸软，想起昨晚的事，脸又红了。
门被推开一条缝，艾尔玛小心翼翼探进头：“萝…萝卜子姐姐？你醒了吗？”
萝卜子赶紧用被子裹紧自己：“进…进来吧。”
艾尔玛、米娅和罗小妹走进来。艾尔玛脸还是红红的，不敢看萝卜子。米娅眼睛亮晶晶地跑过来：“萝卜子！你醒啦！身体换回来了舒服吗？”
罗小妹揉着眼睛：“姐姐，皇子哥哥呢？”
“他被王上叫去了。”萝卜子说，声音还有点哑。
“王上？”米娅歪着头，“那个很壮很凶的叔叔？他找大笨蛋干嘛？不会又要换魂吧？”
艾尔玛担心地问：“王上…找殿下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
萝卜子摇摇头：“不知道。但查理能应付。”她想起查理昨晚的“霸道”和今早的吻，心里稍微安定些。
米娅坐到床边，好奇地上下打量萝卜子：“萝卜子姐姐，你现在这样真好看！比用查理的壳子好看多了！不过…”她突然凑近，指着萝卜子脖子上一小块红痕，“这里还有红点点！查理昨天咬得这么狠吗？疼不疼？”
“啊！”萝卜子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猛地拉高被子遮住脖子，脸烫得要命，“米娅！不许说！”
艾尔玛也“啊”了一声，捂着脸转过身去。
罗小妹茫然地看着她们：“红点点？是蚊子包吗？”
大殿里。
查理看着彪，脑子里飞快地转。
统一兽人乡？这摊子事太大了。他本来只想搞云面大壳赚钱。
但彪的话很直白：帮老子打仗，统一了，再让你随便搞蘸料。
而且彪说“老子的人，老子的兵，都听你调度”。
这话分量不轻。
查理看着彪，彪也在看他，眼神很平静，但压力很大。
查理咧嘴笑了：
“彪哥，你这买卖，比老子的云面大壳大多了。”
彪没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统一兽人乡…听着就够劲！”查理说，
“老子干！”
他语气一变：“不过嘛，彪哥，老子做生意有个规矩。”
彪抬了下眼皮，示意他说。
“亲兄弟，明算账。”查理伸出手指，
“老子帮你打仗，统一兽人乡。成了，老子要三样东西。”
“第一，云面大壳的生意，兽人乡境内，老子独家专营，官府不能卡老子。”
“第二，老子和萝卜子，还有老子的伙计们，在你这地盘上，身份干净，没人能拿以前的事找麻烦。”
“第三…”查理顿了顿，眼睛放光，
“老子要一块最好的地盘，靠近交通要道那种，开老子的总店！地皮，你得给老子批。”
他想起之前去王都的路上，答应给艾尔玛开一家甜品店的。
查理说完，看着彪：
“彪哥，这买卖，你做不做？”
彪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看着查理，看了几秒钟。
然后，彪点了点头：“行。”
就一个字。
查理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绷不住笑。
“彪哥爽快！那…合作愉快？”查理伸出手。
“哥！”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
查理的手停在半空。
大殿门口，跑进来一个女孩。
她大概十三岁，一头黑发，皮肤很白。最显眼的是头顶一对雪白的豹耳朵，身后一条同样雪白的豹尾巴轻轻摇晃。她长得温润可爱。
女孩径直跑到彪的王座旁。
彪低头看她。
女孩伸手，轻轻拉住彪皮袍子的下摆，动作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哥。”她又叫了一声，声音软糯。
彪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但声音放低了一点点：
“玉。什么事？”
叫玉的女孩小声说：“我…我找不到你了。他们说你在议事。”
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玉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别人。她转过头，看到了伸出手的查理，还有周围站着的林统领等人。
她的脸微微红了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往彪身边又靠了靠，但拉着彪袍子的手没松开。
查理也看到了她。他愣了一下，手还伸着。
玉那双大眼睛好奇地看了看查理，又赶紧低下头，没说话。
大殿里安静了一下。
彪看着玉，又看看查理伸着的手。
“林。”彪开口。
林统领立刻躬身：“王上。”
“你出去。”彪说。
“是。”林统领应声，转身快步退出了大殿。
大殿里只剩下彪，查理，还有玉。
彪的目光回到玉身上：“玉，这是查理。”
玉的脸更红了。她低着头，手指绞着彪的袍子边，声音很小，带着点紧张：
“哥…我…我知道…”
彪没说话，等着她往下说。
玉鼓起勇气，飞快地抬眼看了查理一下，又立刻低下头：
“他…他是第五勇者…讨伐过魔族…很…很厉害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里面带着明显的崇拜。
查理这下明白了。他看着这个害羞的小姑娘，又看看彪。
彪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玉。
“哥…”玉小声说，
“我…我能…能跟他说句话吗？”
彪点点头，动作很小。
玉得到允许，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查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和紧张。
“查…查理大人…”她的声音有点发颤，
“我…我叫玉…我…我很崇拜您…”
她说完，脸已经红透了，耳朵尖都在抖。
查理看着玉这副紧张又崇拜的样子，心里乐了。他放下一直伸着的手，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玉妹妹，你好啊。”查理的声音也放轻了些，
“崇拜啥啊，都是虚名。以后叫哥就行，别叫大人。”
玉的脸更红了，她用力点点头，小声说：“…查理哥哥。”
彪在旁边看着，没说话。
查理心里转了个弯，看着玉：
“玉妹妹喜欢听故事不？”
玉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喜欢！”
“那敢情好！”查理咧嘴一笑，“等哥忙完正事，给你讲最刺激的故事！比讨伐魔族还带劲！”
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露出开心又期待的表情：“真的吗？”
“那必须的！”查理拍胸脯。
彪的目光从玉身上移到查理脸上。
“玉，”彪开口，声音低沉，
“老子的心头肉。”
查理看着彪，又看看玉。玉听到哥哥的话，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
彪继续说：“她喜欢你。崇拜你。”
查理点点头：“是，玉妹妹很可爱。”
“既然这样，”彪看着查理，
“让她跟着你。”
查理一愣：“跟着我？”
“嗯。”彪点头，
“照顾你。跟着你做事。”
玉猛地抬起头，看着彪，眼睛睁得大大的，全是惊喜和不敢置信。
“哥…我…”她激动得说不出话。
彪没看玉，眼睛还盯着查理：“咋样？”
查理心里快速盘算。
让彪的妹妹跟着自己？这是信任？还是监视？或者两样都有？
他看着玉那充满期待的眼睛，又看看彪平静但带着压迫的目光。
查理咧嘴笑了：
“行啊！玉妹妹这么乖巧，跟着我，我求之不得！”
玉开心得差点跳起来，尾巴飞快地摇着：
“谢谢哥！谢谢查理哥哥！”
彪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他转向玉：
“玉，去把地图拿来。兽人乡全图。”
“是！哥！”玉立刻应声，声音清脆，转身小跑着出了大殿。
大殿里又只剩下彪和查理。
彪没说话，靠在王座上，闭目养神。
查理也没说话，脑子里飞快转着：让玉跟着，是福是祸？得好好琢磨。
没过多久，玉回来了。她双手捧着一个很大的卷轴，看着有点沉。
她走到彪的王座前。
“哥，地图拿来了。”玉说。
彪睁开眼：“打开。给他看。”他指了指查理。
玉走到查理面前，把沉重的卷轴放在旁边一张矮桌上。她小心地解开系着的绳子，然后慢慢地将卷轴展开。
一张巨大的兽皮地图出现在查理眼前。地图很旧，但画得很详细。
玉站在地图旁边，手指着上面：
“查理哥哥，你看，这就是兽人乡。”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声音带着点紧张，但很清晰：
“北边这一大块，颜色深点的，就是哥管的成汉。首都是这里，长春。”
她指着地图上一个标记点。
然后她的手指往西南方向移动：
“西南边这块，颜色浅点的，是祭汉管。首府在这里，沈阳。”
她的手指又移向东南：
“东南边这块，颜色不一样的，是东汉管。首府在这里，四平。”
玉抬起头，看着查理：“三个地方，经常打仗。边境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地方点了点，“…打得最凶。”
查理盯着地图看。三个势力范围，犬牙交错。河流，山脉，重要的道路都标得很清楚。
彪的声音响起：“老子要成汉的兵，从这里打出去。”他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站在地图前，粗糙的手指直接戳在成汉与祭汉交界的一个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