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琼抬眼，睫毛上还沾着点潮意，懵懵看他：“怎么添？”
殷承亦稍一思考，想出个主意，便把计划细细道来，末了问：“要不要试试？”
姚若琼咬咬牙，被那点不甘心推着，狠狠点头：“试！”
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姚若琼拨通了一个媒体朋友的电话。
……
“胡闹！”
一大早，江白芷就打电话过来了。
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
殷承亦把手机拿得远了点，声音不疾不徐：“妈，这么激动干嘛。”
“咱家哪年不出几十条新闻……”
“这能一样吗！”
“若琼要嫁人的！你干嘛带上她！”
“怎么，跟我一起上个新闻，她就嫁不了人了？”
“再说，我不都跟媒体说了嘛：”
鼠标一滚，屏幕上出现姚若琼深夜挽着他从酒吧出来的照片。
照片拍得不错，霓虹灯下，姚若琼微醺的脸染着薄红，身子半倚在他身上，发丝被夜风拂乱，几缕贴在他臂弯。
而他垂眸看她的瞬间，阴影恰好罩住神色。
可那微微前倾的姿态，像极了要接住她所有依赖。
暧昧在光影里肆意漫开，叫人看了，都忍不住猜想这两人到底藏着多少未说破的情愫。
“我只当她是妹妹。”
江白芷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不越描越黑吗！”
“韩阿姨让你照顾她，你就这么造她的谣的？”
好一个“妹妹”！
单从图片看，谁知道是哪种妹妹！
“可我也没说错啊。”殷承亦无辜的音调顺着电话传过来，“我的确一直把她当妹妹。”
“你……”
想到那天去看殷修明，他用断断续续的话，来劝自己给承亦自己选择的机会，江白芷就感到心里一阵难过。
难道，承亦在拿这个跟自己较劲？
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个混账儿子！
江白芷眼前阵阵发黑，只觉得撑不住要晕过去。
可，哪有父母能坳得过子女的。
“行了，你跟那个小保安的事儿，我不管了。”
“你让他们把新闻撤下来。”
“不是保安了。”殷承亦心中暗喜，但还是一本正经纠正道，“是秘书。”
还是给弄到身边了啊！
一手捂住了胸口，江白芷点头：“行吧，秘书。”
“快把新闻撤下来！”
“要不我让你韩阿姨找你算账！”
……
“不能撤！”
一听说，姚若琼第一个反对：“殷黎川要是还没看见呢！”
“至少也得挂一天吧！”
“……”
殷承亦用指关节蹭蹭额角：“那你自己去跟你妈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姚若琼不以为然。
“她不天天嫌我没人要嘛！”
“好歹你也是个人。”
“……”
“我可要不起你，你还是去祸害别人吧。”殷承亦呛到。
“我想祸害别人，也得有机会啊！”
说到这个，姚若琼语气又软了：“你帮我探听探听，殷黎川什么反应。”
殷承亦扫了眼电脑左下方的表。
十点开会。
“行吧。”他勉强答道。
会上，殷黎川一切如常。
倒是夏如荼，坐在他身边，一副失魂落魄又强颜欢笑的样子。
傻瓜。
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殷承亦有点得意。
也可能是证明了夏如荼的确在乎自己。
也可能是自己赢了姚若琼一头。
终于，在她又开始在本子上乱画的时候，殷承亦一边听人报告，一边借靠在椅子里放下了手，在桌子下偷偷捏了捏她的腰。
身子一绷，夏如荼快速扫了他一眼，也把手放在桌子下，拍了他的腿一巴掌。
怕被别人发现，自然也没用什么力道。
殷承亦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腿上。
咬紧了嘴唇，夏如荼怕被人看到，不敢反抗。
又急又羞又恼间，在殷承亦腿上掐了一下。
轻嘶了一声，大家纷纷转头。
瞟了一眼夏如荼渐渐涨红的脸，殷承亦面不改色地说：“撞到腿了。”
“继续。”
发言还在继续，夏如荼却接不上了。
后面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在想什么？”殷承亦突然凑近，磁性的声线震颤着耳膜。
猛一抬头，夏如荼发现，会议室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
结束了。
她竟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
无法忽视殷承亦上挑的眉梢，可夏如荼却不想告诉他真话，不想显得自己太卑微。
他和姚若琼的图片，大大方方在网上摆着。
她只是阴暗角落里，一株努力向上生长、想被看到的小草，可又怎么敌得过日月同辉呢！
“没什么。”
她垂眼，遮住眼眸中的情绪，合上笔记本，站起身。
“是不是看到新闻了？”殷承亦突然出声。
没想到他这么单刀直入，可夏如荼还是点点头。
强忍想发笑的表情，殷承亦起身，在她耳边说：
“他们瞎写的，别当真。”
夏如荼垂眸盯着地板，指尖无意识绞紧衣角：
新闻照片上的姚若琼，性格好样貌好家境好，还和殷承亦有着从小的情谊。
殷承亦对她温柔又纵容，声音和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她听到和看到过很多次。
相比而言，自己平凡又普通。
可，她偏偏贪恋他给的温暖。
夏如荼别过脸，不敢让殷承亦看见眼底打转的泪，喉间哽着酸涩，声音轻得像飘絮：“好。”
“你说，我就信。”
攥紧的掌心沁出冷汗，满心的自卑与失落，缠成解不开的绳，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看到她失落的样子，殷承亦刚想张口再解释，林睿走了进来：
“殷总，小温总在您办公室了。”
抿起嘴，殷承亦点点头。
临走前，他扭头看了夏如荼一眼：
“别多想。”
一进办公室，温世烨正坐在椅子里扒拉手机。
“照片照得不错。”
他在屏幕上放大，放在桌子上：
“被催婚啊！”
“我又不是你。”殷承亦坐下，顺手把他手机屏幕给关了。
“说正事儿。”
“行。”
温世烨坐直身子，可二郎腿还翘着，语气一本正经：
“你跟那个小保安，闹别扭了？”
“……这不是正事。”殷承亦沉脸纠正道，“而且，她不是保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