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时宴好笑地看着她,拉住她的手坐到一边的石凳上,这里僻静没人伺候,他就亲手给她泡茶,“付霆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我来接你们回去。”
沈蓉儿拧紧眉头,想到方才看到的卷宗,声音沉沉地道:“这件事是交给队里来办的,我听说了一些,没想到付霆居然敢把医疗设备卖给器官非法贩卖团伙,他这么做不知道究竟害了多少人!”
廉时宴把茶杯放在她面前,示意她消消火气,然后才慢悠悠地道:“他公司的一大笔亏空也不全是购买这些器械赔的钱,我的人查到他是被人带进了赌博的坑里,以前靠这些手段赚得再多,现在也都一股脑地搭进去了。”
“难怪他这次这么心急要捞钱!”沈蓉儿还是无法理解,一个好好的世家公子居然会为了钱干出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来,“那爷爷知道了这些事吗?”
廉时宴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沉声道:“知道了,爷爷现在在医院住院,我来接你们也是想带你们去医院里看看他。”
“好!我这就带年年收拾东西,咱们一起去看爷爷!”沈蓉儿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
可廉时宴却忽然伸出手将人拽住,“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说。”沈蓉儿好奇地坐回位置上看他。
就见廉时宴莫名紧张地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瞬才缓缓道:“我等不及了,付霆出事,廉娥和付霄一定会回来,我不想再横生枝节,我想立刻公开你和年年。”
“你……”沈蓉儿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些,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脑子都被浆糊住了反应不过来,“你是什么意思?”
廉时宴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收紧,“我是想说,我想尽快让人知道你是我廉时宴的夫人,也是廉家唯一的女主人。”
“我想和你结婚。”
沈蓉儿愣愣地抬起头看他,就见对面的男人忽然单膝跪地,一脸虔诚地将手中紧张地攥了许久的戒指捧到她的面前,“我仔细想了想,上次送给你的那枚戒指不能算数,所以我这次想重新好好地和你求婚。”
这一天来得太过突然,沈蓉儿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在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忽然就变成了一片空白,看着面前一脸虔诚认真的男人,心跳骤然加快到了极致,连正常的喘气都变得紧迫。
“可以吗?”廉时宴又问了一句,目光灼灼带着滚烫的温度。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院门外鱼贯而入进十几个穿着白色礼服的保镖,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大捧玫瑰花,细看上去,那些花骨朵上还坠着亮晶晶的链条。
他们把花捧到她面前,笑意堆了满脸。
沈蓉儿这才看清那上面的东西竟然是一件件设计精美的金首饰。
廉时宴弯起眉眼,轻声和她解释,道:“按照习俗,新娘子结婚都是要戴金首饰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所以就把金店里最漂亮的那些都买下来送给你。”
“?”沈蓉儿震惊地瞪着他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究竟财大气粗地说了些什么,脖子僵硬地扭动着看向手捧花,看到那上面缀满的金首饰顿时好一阵无语。
沈年猫着腰藏在架子后面偷看前面的盛景,瞧见那些金首饰眼里才有了点儿满意,“这还差不多,要是亲爹只拿一个戒指来求婚,我可不会让妈妈轻易答应。”
廉梦伸手弹了下侄子的额头,严肃道:“你就这点儿追求?他好像根本没有给你带礼物诶?”
沈年抬眸狐疑地盯着她一本正经的表情,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道:“确实,所以我得出手给他捣乱!”
“诶!你真去啊!年年!我逗你玩的!”廉梦顿觉自己惹了大祸,想要拉住沈年,可这小孩子身体太过灵活,竟然像条滑泥鳅似的让人抓不住。
眼睁睁地看着他跑进求婚大队的中间,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直接咬断,只能硬着头皮赔着笑脸冲过去,一把拽走沈年,尬笑道:“那个,你们继续,年年是太激动了才会忍不住跑过来的。”
“不是哦,姑姑说爸爸都没有给我带礼物,所以年年应该……唔……”
不等沈年把话说完,廉梦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廉时宴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她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拽走沈年的时候腿脚都不听使唤差点儿摔倒。
“等等。”廉时宴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伸手招呼沈年过去,然后拉着他的手问道:“那爸爸要是给年年带礼物了,年年会让妈妈同意爸爸的求婚吗?”
沈年惊讶地看了看自家目瞪口呆,明显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母亲,很仗义地点了点头道:“行,如果爸爸足够有诚意,我会让妈妈答应。”
反正自家那个傻兮兮的妈妈看样子也根本没打算拒绝亲爹,他正好从中捞点儿好处。
廉时宴眯起眼得逞地笑了,伸手从另一个人手中的花束里摸出一封信函,“这个是给你的,艾利特商学院的入学邀请函,你的电脑查过这个学校的资料,我就帮你直接申请入学。”
沈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控诉:“你偷看我电脑?”
怎么会有这么卑鄙的大人!
廉时宴一脸理所当然地纠正道:“是你在客厅用电脑以后忘了关掉屏幕。”
“年年想去国外上学?”还是这么难读的专业,他现在还这么小……沈蓉儿顿时不大放心地拉着沈年的手,“我们先在国内读完初中以后再去,好吗?”
沈年有些犹豫,不过他纠结的问题倒不是自己去了能不能很快融入进高年级的学习,而是他还有点儿舍不得妈妈。
不过看现在爸爸对妈妈好到了骨子里,他其实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吧?
打定主意,沈年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妈妈,别担心,我了解过,那边也有可以先读书的低年级组,到时候等我的成绩合格了,就可以直接进入商学院念书。”
“你真的决定了吗?”沈蓉儿还有些舍不得和儿子分开。
一直以来她都是和年年相依为命的,与其说是她一人含辛茹苦地把年年拉扯大,倒不如说是年年在她最黑暗的时光里给了她莫大的精神支柱,支撑着她一路走进了光明。
要不是有年年在,恐怕她当年早就心灰意冷,或许还会做出后悔终身的傻事。
廉时宴眼见着母子两人眼泪汪汪的场面,略微不满地干咳一声企图吸引自己老婆的视线。
沈蓉儿这才想起来廉时宴现在还跪在地上,顿时破涕为笑地伸出手指,任由他给自己戴上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