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灰心·司令自己的寝室中,被任务过来通报的那名士官正急得团团转,以为司令先生是先行上路,结果另一边的部门才打电话告诉自己司令还没过去。
事到如今电话也打不通,他都细思极恐地想过会不会是哪些偏靠“王权”的极端分子专挑这个时日进行暗杀,那这样的话不仅仅是代表灰心·司令已经遇害,灰心军方呕心沥血筹备数月时间的大典也要泡汤了!
这名士官于心中最后默数三分钟,直到还不见灰心·司令的迹象立刻就要动身去和上头通报了,毕竟无论这场大典再怎么重要,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的英雄们总归不能是为了这样的事情死去。
但刚跑到门口时,忽然一位身着西装,身形高挑的身影杵在了门外,将这名士官的出口堵住,让其无法走出。
士官神经本就紧绷着,如今更是直接绷断了,还没看清是谁连衣服都不自觉忽略,下意识就从腰间掏出弹簧刀朝着那身影刺去。
不过就在弹簧刀要刺入其人的腹部时,那人忽然右手成刀打在士官握着刀的那只手的手腕上,力道不大但精准地打在关节活动处使得士官一下脱力将弹簧刀脱手。
在弹簧刀掉在地上发出脆响时,士官脑海里只剩下了要快点捡回来的念头,急忙伸手就抓去。但那高挑人影却先一步用脚将弹簧刀踢飞出去,随即一只手揪住这名士官的衣领就厉声质问道:
“泽伦上士,我给你三十秒把你为何这么做的前因后果全都告诉我,不然我只好把你视为反叛分子就地处决了!”
被揪住衣领的泽伦听见熟悉的声音,看向来人的面孔方才认出对方正是自己苦寻良久的灰心·司令,而自己刚刚好像犯下了一个大错……
泽伦急忙将自己的动机遐想尽数告知给灰心·司令,当然他也没有期望对方相信,毕竟自己刚刚才拿刀子要捅对方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放下心中芥蒂。
不过灰心·司令在从神态中判断出泽伦所言非虚后,倒也并不追究,虽然对方妄想的太厉害但到底也是奋不顾身想要冲出去告诉上层的。
“泽伦,刚才那件事你不知我也不知,就这么过去了。不过你确实差点就要把我杀了,我见是你一开始根本没防备…咋,我扯这些干嘛…总之,我就是回来叫你跟我一起过去的,毕竟你被任务就是叫我过去,我这个人不想让同僚之间的关系变难看,但是你如果也能回应我的信任,就请你走在我的前面一直间隔十米。”灰心·司令说罢让开足够泽伦通过的空间,而泽伦本来就自责,对灰心·司令这样的命令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就走在了灰心·司令的前方。
两人快步行走,很快就到了一处光芒莹莹的阶梯。
这个阶梯很是奇特,原本走廊灯光也不算阴暗,但在外界强烈自然光的衬托之下就仿佛是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通往外界的通道。
在阶梯附近另外还有十几人,都是在灰心军方中举足轻重的存在,每一位也都是灰心·司令的熟人,这些人每一位都能代表灰心军方,而这些人一见灰心·司令前来,对这辈分比他们小一辈的灰心·司令却没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隔阂,很自然地就调侃起灰心·司令的晚到。
几个月前在唐杰所负责的训练基地里见证了大大怪妖孽成绩的罗根中将也在其中,看灰心·司令面色不太好直言对方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灰心·司令并没有将泽伦先前的鲁莽行为告知,用毕恭毕敬的语气打了个马虎就用一个理由将泽伦先行遣去。
随后灰心·司令对着在场每一位等候的老战士都分别行了一大礼,而当他来到一位身着十二、三年前工厂所生产的迷彩服款式的老者面前时,大礼中更是夹杂了感激。
这位身着旧式迷彩服,大概年过古稀的老者正是目前灰心军方唯一的上将,幸鞍。在十几年的春秋之前,也正是当时他所率领的第五军第七师收纳了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灰心·司令,作为一名小战士,主要负责后方炊事运送、放哨监视敌情、以及迅速进行伤员救援。
他做的比同龄人都要出色,但是他参军的目的实在是不为人知,身为灰心星球的权贵,能够姓氏“灰心”的家族当时嫡系的唯一男丁,事实上他有无数个轻松快乐的前途,至少以他贵族的身份就算是再差的前途也要远比上战场好些。
贵族人员为了表面的面子工程参军可以说见怪不怪,但要说一个贵族嫡系的青少年要去军队里面当小战士,这恐怕就真的是闻所未闻了。
至少当时灰心·司令他的父母可以说是极力反对,而灰心·司令随时想要退出军队都行,他的父母有千种万种手段能够让灰心·司令安然无恙地退出军队,甚至就看灰心·司令当时本身的年纪想要退出只要是有个理由,就算是形式主义的理由要退出也不会有任何一位正直的军人强迫一名未成年的孩子去死,至少他们还没死光轮不到一个孩子!
但是灰心·司令依旧毅然决然地留在了军队中,幸鞍当时作为战时师长听说了贵族的孩子这么想要参军,亲自去见了见对方,从灰心·司令眼中看出了少年的志气与怒火,便义无反顾地力排众议让灰心·司令留在了自己的旅中。
但说回来,其实这个五军七师真实规模也就寻常一个团的大小,顶多就高了三分之一左右,因为他们是简编师,依靠少数但行动迅速的优势与刀疤星球进行迂回、游击之类的战争。
虽说还是师,但这一类常被冷落成缩水,至少对比正常的师来讲话语权是比不过的,灰心·司令的家族把握着当时灰心军方足足四成的物资援助,在这种情况下幸鞍要把灰心·司令留在军中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对于眼中这位成就自己军人身份的引路人,灰心·司令早就将其认成了父亲一般的存在,在他心中,只注重血脉留存,自己这一脉的子孙后代活下去继续繁衍后代的“本家”且作为贵族阶级他是真的厌恶透顶。
几年前刚成为中将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几个月后就得了重病命不久矣,身为一名军人即便跟亲生父亲再怎么有隔阂自己如果冷落那就是玷污军人的身份,而且当时他也想去见见数年没见的亲生父亲,毕竟父子一场,就算再怎么对父亲深恶痛绝孩子都不可能对父亲的死亡无动于衷。
但是来到父亲的病房前,在自己离开那些年父亲与母亲又生了两个女儿,自己最大的一个妹妹当时都已经七岁了,父亲大可以将家产传给自己的弟弟毕竟自己在对方眼中应该也算是“逆子”了。
但是,他低估了这些贵族阶级对于这些所谓传承的看重,父亲在自己非要参军的时候,对自己态度没有十分讨厌也绝对谈不上喜欢,模糊的印象中叔叔似乎还和父亲关系恰当,甚至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自己的两个妹妹也就是他的两个女儿,但即便如此父亲依然在遗书中将家产过继给自己。
被迫接手了庞大的家业,灰心·司令感觉十分憋屈,后代的命运都已经被父母规划好道路了吗?自己难道只能顺着他们走吗?
灰心·司令无意继承这根本可以不属于自己的家业,但是因为有父亲的遗嘱在,他只能将家业名义上托寄给叔叔,但实际上家族差不多就属于叔叔当家了,不过他依旧还是调配家中的资源为灰心星球进行战后重建,至于他到底为何要如此?连他的引路人幸鞍上将都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