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核心的混沌之眼已完全睁开，灰黑色的气脉如蛛网般缠绕住九重天地脉枢纽。林风的斩渊剑卡在第七重枢纽的裂缝中，剑身上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这是他强行融合五族灵力后的第三日，也是楚墨气脉净化之法彻底失效的时刻。
“不能再等了。”楚墨的声音从枢纽顶端传来，他盘腿坐在由万族玺碎片拼成的阵眼中央，周身悬浮着七十二道气脉丝线。这些丝线一端连着各族修士的本命灵力，另一端则刺入混沌之眼外围的壁垒，每一次震颤都让他嘴角溢出鲜血。三日前那场净化实验留下的隐患彻底爆发，他体内的混沌纹路已蔓延至脖颈，如同即将绽放的黑色曼陀罗。
苏瑶将最后一片圣莲花瓣贴在楚墨后心，金红色的光晕刚泛起就被混沌纹路吞噬。“本源灵力只剩三成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冷得像块石头，“我们撤出去，再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楚墨抬手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却带着一丝决绝的滚烫。他面前的气脉图谱正以惊人的速度褪色，那些标注着“平衡节点”的符文已全部变成灰黑色，唯有中央那道由他本命精血绘制的主线还在顽强闪烁。“混沌之气已经渗透到气脉的每一寸，除了用‘归元术’重启整个脉络...”
“不行！”林风猛地回头，斩渊剑因他的激动发出龙吟，“归元术要以自身为祭品，你会...”
“会变成新的气脉核心，对吧？”楚墨突然笑了，眼角的纹路因混沌侵蚀而微微扭曲，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清明，“初代盟主残魂不是说过吗？气脉本就是生灵的血脉所化。三百年前他没走完的路，总得有人接着走下去。”
李明抱着修补到最后一刻的罗盘跌坐在地，铜盘上的指针突然垂直指向楚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枢纽在共鸣！”他指着图谱上突然亮起的十七个节点，那些曾被楚墨标记为“灾厄之源”的位置，此刻正涌出各族修士的灵力——是分散在灵渊各处的族人感应到了最后的召唤，正拼尽性命将力量送过来。
混沌之眼似乎察觉到了威胁，猛地收缩成一道竖瞳，灰黑色的气脉如毒蛇般暴起，瞬间绞碎了三道防御阵。赤鳞族长的怒吼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妖族血脉燃烧的爆裂声；玄族使者的玉磬声突然拔高，像是玉石俱焚前的绝响。
“该上路了。”楚墨轻轻推开苏瑶，双手结出归元术的最终印诀。他体内的混沌纹路突然逆转，开始向气脉丝线倒流，那些灰黑色的纹路流过之处，丝线竟泛起晶莹的光泽。林风这才明白，楚墨早就不是在“净化”混沌，而是在以自身为容器，将混沌之气炼化为新的气脉本源。
“照顾好大家。”楚墨的身影在越来越亮的光芒中逐渐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林风手中的斩渊剑，那里还残留着他们初遇时的灵力印记，“告诉后来人，气脉从来没有终章...”
话音消散的瞬间，楚墨化作一道流光冲入混沌之眼。天地间突然响起亿万道气脉共鸣的嗡鸣，灰黑色的混沌之气被金色的脉络重新编织，形成一张覆盖整个灵渊的巨网。林风握着突然变得温热的斩渊剑，看见新的气脉图谱在虚空展开，中央那道本命精血绘制的主线，正缓缓流淌出七彩的光芒。
苏瑶的圣莲在废墟中重新绽放，李明的罗盘指针终于稳定下来，指向灵渊深处某个正在孕育的新节点。林风望着那片被金色脉络笼罩的天空，突然明白楚墨的最后抉择——所谓终章，从来都是新篇章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