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地脉核心的青铜巨门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上交错的锁链寸寸崩裂，每一声脆响都像重锤砸在众人胸口。楚墨扶着门框咳出的血珠落在地面，瞬间被涌动的地脉灵液吞噬——三天前那场气脉净化的反噬，让他本就虚弱的本源又损耗了三成。
“他们来了。”林风将斩渊剑横在胸前，剑脊映出远处地平线上翻滚的灰黑色浪潮。混沌之眼派出的先锋已突破七道地脉防线，那些由混沌气息凝聚的怪物踩着各族修士的尸体前进，每一步都让地脉核心的震颤更剧烈三分。
苏瑶将最后一枚圣莲籽嵌入地脉阵眼，指尖的灵力波动越来越微弱：“玄族的结界只能再撑半个时辰。”她望向楚墨身后的核心晶石，那团悬浮在半空的幽蓝光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要是核心熄灭，整个灵渊的地脉都会崩塌。”
李明突然扯掉灵力罗盘上的铜针，将罗盘倒扣在阵眼边缘。断裂的铜针在他掌心化作十二根细如发丝的金线，顺着地脉纹路蔓延开去：“我用本命精血布了‘牵机阵’，能暂时锁住混沌气息的流动。”他说话时嘴角不断溢血，“但代价是...我的气脉会和地脉绑在一起。”
楚墨猛地转头，看见李明脖颈处浮现出与地脉核心相同的蓝光纹路，瞬间明白了他的打算：“你疯了！这样一来，核心要是被毁，你会...”
“总比所有人一起死强。”李明突然笑起来，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还记得刚进灵渊时，我总说要成为最强的阵法师吗？现在看来，也算...说到做到了。”他话音未落，远处的混沌怪物已冲破玄族结界，为首的三头巨怪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灰黑色气息瞬间腐蚀了半片石林。
林风率先冲了出去，斩渊剑划出的金色弧线在怪物群中炸开。但混沌气息不断修复着怪物的躯体，他砍断的头颅转眼又长出两个，剑锋上的灵纹已被侵蚀得只剩模糊轮廓。“楚墨！净化阵准备好了吗？”他大吼着避开一条袭来的巨尾，后腰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落地即化作黑色蒸汽。
楚墨将双手按在核心晶石上，体内残存的本源灵力顺着掌心涌入晶石：“还差最后一步！需要有人引混沌气息进入阵眼！”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像被地脉灵液逐渐溶解，“苏瑶，用圣莲火点燃我的灵脉！”
苏瑶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点燃灵脉等于将楚墨彻底化作净化阵的燃料，燃尽之后连轮回的机会都不会有。但看着不断逼近的混沌怪物，看着李明因地脉震颤而扭曲的脸，她最终还是颤抖着举起了凝聚圣莲火的手掌。
“等等！”林风突然回剑护在楚墨身前，他反手扯断腰间的玉佩，那是当年楚墨送他的气脉信物，“要燃一起燃。”玉佩接触到圣莲火的瞬间爆发出强光，林风的气脉纹路与楚墨的灵脉在火光中交织成网，将核心晶石包裹其中。
李明趁机启动牵机阵，十二道金线突然绷紧，将大部分混沌怪物拽向阵眼。三头巨怪怒吼着挣脱金线，却被苏瑶用最后力量祭出的圣莲结界困住。她看着阵眼中逐渐融合的两道身影，突然想起初遇时，林风总嫌楚墨摆弄阵盘太慢，楚墨总笑林风只会蛮干。
当混沌气息终于被引入净化阵的刹那，楚墨和林风的身影彻底融入核心晶石。晶石爆发出的蓝光瞬间席卷整个地脉核心，灰黑色的混沌气息在光芒中惨叫着消融。李明瘫倒在地，看着自己逐渐恢复正常的纹路，突然明白那两道身影用最后的力量切断了他与地脉的联系。
苏瑶接住从半空坠落的斩渊剑，剑身上的灵纹已重新亮起，只是剑柄处多了两个交错的印记——一道是林风的剑痕，一道是楚墨的阵纹。远处传来各族援军的呐喊，但她知道，这场守护地脉核心的生死战，代价远比胜利更沉重。
地脉核心的震颤渐渐平息，青铜巨门缓缓合拢。门内，幽蓝的晶石中隐约可见两道相拥的虚影；门外，幸存的人们望着重新流淌的地脉灵液，终于明白所谓决战，从来不是为了某个人的生死，而是为了让更多人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