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邵铁成!邵老婆子!我#你祖宗!”
安母从地上爬起来抄起墙边的扁担就要往外走。
孙美霞也黑着脸,“咱们老安家的闺女还能叫人欺负成这样?我去喊春耕一起去!”
林卫东也听见了动静,抄起门后一根手腕粗的顶门棍就冲了出来,脸也气得铁青:“姐夫!走!砸了那姓邵的王八窝!”
隔壁张顺利也一起去,还有李秀云知道安家有事儿了也主动的让徐大牛抄了家伙一起去。
林素素让大丫在家待着,自己跟着一起出了门。
她不放心,毕竟是去别的村,所以林素素决定去喊上胡大勇几个人。
就算是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寨子村离邵家庄不算太远,安青山他们都是骑车去的。安母坐在三轮车上被带着,她那眼神,简直要吃人。
邵家那破院子里,邵铁成和他娘正围着地上依旧没动静的安红英,六神无主。
邵老婆子还在嘴硬。
“…就是磕了下,装死呢!”
邵铁成试着去掐安红英的人中,手抖得厉害。
“娘,还是送医……”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巨响!
那扇本就破旧的院门,被安青山一脚狠狠踹开,门板都歪了半边!
“邵铁成!你个畜生!”
安青山二话不说,抡起扁担就朝着离得最近的邵铁成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哎哟!”
邵铁成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抱头躲闪,扁担带着风声砸在他肩膀上,疼得他嗷一声惨叫。
林卫东手里的顶门棍直接朝着屋里的锅碗瓢盆扫了过去!
“噼里啪啦!”
一阵乱响,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吃的午饭连锅带碗摔了一地,汤汁四溅。
其他人也没闲着,家里该砸的砸,该摔的摔。
就连养的鸡也都被打死了。
“天杀的!强盗啊!砸我家东西!”
邵老婆子一看这阵仗,拍着大腿就要撒泼。
“老虔婆!我打死你!”
安母眼都红了,抄起手里的扁担,劈头盖脸就朝着邵老婆子打了过去。
“让你打我闺女!让你打我闺女!”
一时间,邵家小院里鸡飞狗跳,哭喊叫骂,锅碗破碎声,扁担棍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混作一团。
安青山林素素一堆人,邵铁成母子哪里是对手,只有挨打的份,被揍得鬼哭狼嚎。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邵铁成被打得鼻青脸肿,抱着脑袋缩在墙角求饶。
安母喘着粗气,暂时停了手,指着地上的安红英,声音嘶哑,“出人命?我闺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你们全家偿命!”
安青山快步走到安红英身边蹲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但很微弱,额头肿得老高,血迹已经有些凝固。
“快!去镇上卫生所!”
林卫东立刻扔掉棍子,小心翼翼地把安红英背起来放到三轮车上,安母跟着一块去。
……
安红英在乡卫生所躺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后脑勺磕得不轻,中度脑震荡,后背被火钩子和皮带打的青紫了一大片。
她睁开眼。
看到守在床边眼睛红肿的安母,以及怯生生依偎在姥姥身边的大丫,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娘…”
安红星声音沙哑得厉害。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安母抹着眼泪,心疼地不行。
到底是闺女,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看到这副样子,安母怎么会不难受呢。
安红英看着亲人,又想起邵家那母子的嘴脸,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糊涂,想起躺在冰冷地上那一刻的绝望…
悔恨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娘…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爹…对不起青山…”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可是起不来。
“你先别动,好好养着。”
林素素站在一旁说道。
“青山…素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安红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声音哽咽。
“我当初瞎了眼,不听你们劝,非要往那火坑里跳。这些年…我就是个傻子……”
她越说越激动,挣扎着要起来给安母磕头。
“娘…你打我骂我吧!是我活该!是我没出息!”
安母赶紧按住她,满眼心疼。
“傻闺女!现在说这些干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以后咱不回去了!跟娘回家!”
听到回家两个字,安红英哭得更凶了。
有委屈,更多的是无地自容。
这时,林素素端着一碗温水走过来,语气平静。
“大姐,你先喝口水。离婚的事,青山已经托人去公社问了,邵铁成他们家暴,证据确凿,这婚肯定能离掉。”
安红英含着泪点头,她现在只想彻底摆脱邵家。
林素素顿了顿,看着安红英的眼睛,继续说道。
“大姐,你醒了,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住的地方…娘那里地方小,也不方便。
我们那个早点铺子,后院倒是腾出了一间小屋子,本来是打算以后堆东西或者给帮工住的,暂时能落脚。”
安红英眼睛一亮。
“素素…青山…谢谢…谢谢你们不嫌弃我…”
“大姐,”
林素素打断她,语气依然平静,但话里的意思却让安红英脸上的感激僵了一下。
“这房子,是青山和我,还有娘,我们一家子起早贪黑、一分一厘攒钱弄起来的铺子,铺子刚起步,处处要钱,后面几个孩子也要长大。那间屋子,可以借给你住,但不是白住。”
安青山在一旁沉默着,显然和林素素商量过了。
安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了看儿子儿媳,又看了看女儿,最终叹了口气,没说话。
她虽然心疼女儿,但也觉得儿媳妇和儿子这样做没错。
林素素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放到安红英面前。
“大姐,亲兄弟明算账。这房子,算是我们借给你住的。你写个借条吧。也不用你现在给钱,等你以后自己找了营生,能挣钱了,再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