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秋就这般被人用刀抵着,一步又一步地迈向余山的深处。太阳已然彻底落山,周遭漆黑如墨,仅有两人踩踏在尚未化尽的雪上所发出的“沙沙”声。
“那啥,我能擦拭一下脸上的血迹吗?毕竟,形象不太好。”徐新秋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心底却狠狠地咒骂着这群家伙,一个个都有收拾自己的手段。
方才刚历经一场鏖战,徐新秋已然再无多余的内力来应对身后之人。因丹田被封,徐新秋让内力于周身经脉之中运转以储存,时日一长,徐新秋如今在经脉所能储存的内力有了颇为显着的提升,然而自己身为小型奥特曼这一状况仍旧未得到解决。
经脉中时刻流转的内力赋予了徐新秋超乎常人想象的爆发力,再加上原本就先天神力,在两三分钟内近乎无敌。不过续航能力依旧毫无任何增长。以经脉存储内力,此方法固然不错,然而徐新秋发觉一旦运用内力,自身便无法停止,只得任由内力肆意外泄。
换言之,只要动用了内力,便只能一次性全部耗尽,而后重新凝聚。而当下,徐新秋暂时恢复了能够勉强一战的内力,正当他准备出手之际,身后那人却不知从何处寻出一个吊坠,在徐新秋眼前一晃,那个被封印的丹田便开始蠢蠢欲动,就像在黑狱底层见到那个魔头之时一样,剧痛难耐。
“天黑了,没人回看你。”那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徐新秋和那个人就这样在山里绕来绕去,徐新秋也渐渐适应了黑夜,他开始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半山腰。山下一片灯火通明,宛如繁星点点。徐新秋心里想:“皇帝不见了,出去找他的王爷也不见了,任谁都会着急吧……”
突然,他看向山下,急忙说道:“等等!不对不对,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说着,他还激动地冲着山下喊了几声。
“皇帝回去了,他们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那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可是我呢?难道他们不打算来找我吗?”徐新秋一脸无法相信地问。
“谁知道呢?给我闭嘴。”那人不耐烦地说。
看着山下的点点灯火逐渐熄灭,徐新秋的心也像那些灯光一样逐渐熄灭了,变得麻木起来。他只能无奈地跟着那个人在山里游荡,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到了。”身后带路之人轻声说道。
徐新秋闻言,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到哪了?”徐新秋不禁回头询问道。然而,话刚出口,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从背后袭来,紧接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眼看着自己即将撞向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时,徐新秋心中暗叫不好。但下一刻,他惊讶地发现那棵树竟然只是一层薄布,而布后面隐藏着一个洞穴的入口。由于夜晚光线昏暗,这个洞口极难察觉。
“来了。”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洞穴内响起。徐新秋难以置信地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洞穴内摆放着一个火炉,而周王正静静地坐在火炉旁,手中端着一杯沸腾的茶水,微笑着递给他。
而此时的徐新秋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尤其是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时,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因为此刻站在他身后的,竟然不是别人,也是周王。
当然,准确的说应该是戴着周王的人皮面具的人。只见那人缓缓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实面容。
“郑……郑少辉?”徐新秋呆呆地看着对方,喃喃自语道。
他的大脑仿佛突然死机一般,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毕竟,周王一个隐世多年的王爷,而郑少辉则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这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时出现在这里。
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让徐新秋不得不相信。
郑少辉接过原本要递给他的茶,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甚至连茶还是滚烫的都顾不上。喝完后,他咂咂嘴,感慨道:“老三的手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少啊,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发,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徐新秋瞪大了双眼,声音颤抖着望着眼前这混乱不堪、令人震惊的场景,脑袋一片混沌,已然彻底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仿若泥塑木雕般呆立在原地。
“在那之前,”周王嘴角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地再次递给他一杯水,那眼神中透着难以琢磨的深意:“你究竟是谁呢?或者说,陈松泉,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一股刺骨的寒意自心底猛地涌起,如冰蛇般瞬间窜遍徐新秋的全身。他依旧趴伏在地,瑟瑟发抖,恐惧致使他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不断抽搐着,甚至无法自控,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不敢动弹,乃至根本不能动,每一根汗毛都倒竖着,冷汗如雨般流淌而下,仿佛下一秒自己就会身赴黄泉,万劫不复。
“皇叔说笑了。”徐新秋强忍着内心的惊涛骇浪,缓缓站起身来,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两人,那目光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我不明白。”
“但你起码应该清楚自己已不再是那个纵横天下无敌的平王了吧。”郑少辉斜睨了徐新秋一眼,目光中带着审视与质疑,徐徐说道:“丹田被毁,内力所剩无几,无异于废人,可我依然想知道,你是如何连胜两个北燕密探,还有那个雁斋的堂主?”
周王伸手打断了郑少辉,对着僵在原地的徐新秋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逼你,只是想让你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希望得到你的助力,毕竟,这个世界上,你并不孤单。”